霍娇娇知道，她的出身不够好，也没有霍嫣然那般受到霍俊北的宠爱，对于夫婿，她本就不抱希望。
“姨娘，再怎么样，我只是个庶女。”
“庶女又如何，老夫人也是庶女！”
刘姨娘抚摸着霍娇娇的脸，“娇娇，我不许你因为出身而觉得你配不上好的。姨娘会为你争取的！”
听见刘姨娘说会争取，霍娇娇就觉得头疼。
她这次不过是帮着方氏说了几句话，就换来了三个月的禁足，三个月的罚奉。
还因此惊惧交加，导致昏迷。
就这点胆子，这点谋算，还妄图参与她们的婆媳之争？
这不是明摆着去找罪受吗？
霍娇娇推开刘姨娘，“姨娘，就算小门小户也好，只要夫妻和顺，相互扶持，日子总能过下去的。”
她侧身，不去看刘姨娘，“况且，我不是很聪慧。勉强嫁入高门，只会白白受罪。姨娘，你看看夫人就知道了。”
霍娇娇这一番说辞，令刘姨娘哑然。
是啊，沈映雪要家世有家世，要才干有才干，还是嫡出，还不是被霍家算计着。
而霍娇娇，还是个庶出。
“那是有人故意设计了个圈套让她跳。”
刘姨娘握住霍娇娇的肩膀，逼迫她转身看着自己，“你信我，我只要按照老太太说的去做，一定能给你一个好的将来。”
霍娇娇见怎么和刘姨娘说都说不通，有些恼怒。
她起身问道，“到底是听祖母的，还是那个父亲带回来的医女的话？”
刘姨娘瞪大了眼睛，“你知道什么？”
“我怎么能不知道？”
霍娇娇回想今日的种种事情，“昨日，我睡在耳房，你出门的动静把我惊醒，那时三更天，院门已经落锁。母亲，你去了哪里？”
刘姨娘捂住了霍娇娇的嘴，四下观望，见没有人，她才道，“不能胡说，那天我没有出去过。你睡糊涂了，看错了。”
霍娇娇看见了刘姨娘瞪大了眼睛，那眼中的惊恐，表明了那天晚上她出去过，而且做了一些不能见人的事情。
可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事情。
她扯下刘姨娘捂住她嘴的手，“姨娘，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刘姨娘见她仍旧坚持劝说，很是不满，“要我说多少遍，女子不和男子一样能出去建功立业，等你及笄就得出嫁。”
“你未来如何，就得看你嫁的丈夫如何。反正嫁给谁都是赌，高门大户总比小门小户要好。”
这一番言论，不只是霍娇娇听见了，门外的霍嫣然也听见了。
“蠢货难得说出那么有道理的一句话。”
“只不过霍娇娇这个小蠢货知道了刘姨娘的行踪，这件事得告诉母亲才是。”
跟着她的丫鬟刚想附和，就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
霍嫣然听见里屋的两人被敲门声惊动，她连忙退回自己的房中，装作也被敲门声惊动一样，出门查看。
她和霍娇娇撞了个正着。
丫鬟开了院门，两人看见是霍俊北，都有些意外。
请安行礼后，霍俊北亲自把霍嫣然扶了起来。
霍娇娇对她的偏宠已经习以为常了。
“父亲怎么来了？”
霍嫣然觉得霍俊北不是在徐柔儿那，就是在沈映雪那。
今日出了那么多的事，他怎么都不可能来刘姨娘这，可他却来了，是为了什么？
“她惊惧交加倒下，你们没有因为她的突然倒下而受到惊吓吧？”
霍俊北虽然说的是“你们”，但却看着霍嫣然询问的。
霍娇娇见霍俊北就连面上的关心都不舍得给刘姨娘，更觉得凄凉。
霍嫣然笑道，“起初很慌乱，还是母亲身边的夏桃姐姐在，稳住了局面，还让我们去请徐姑娘。”
霍俊北听见霍嫣然称呼徐柔儿为徐姑娘，神色有些怪异。
这一瞬的怪异，被霍娇娇看见了。
她记得不是这样的，刘姨娘昏厥，是霍嫣然先提出的要去请医女，随后夏桃才让人去请医女。
如若不是她开口，就算夏桃是沈映雪的丫鬟，也不见得指使得动凝香院里的丫鬟。
如今她却把功劳推到夏桃身上，是想讨好沈映雪？
还是想掩盖什么？
就在霍娇娇百思不得其解时，霍俊北注意到了她。
“你年岁比然儿大些，怎么就如此沉默？”
霍娇娇知道，霍俊北在嫌弃她不如霍嫣然嘴乖，会讨长辈欢心。
“明明前几日见你，还不是如此？”
他指的是方氏和刘姨娘谈话那日，方氏用了她的婚事拿捏刘姨娘。
她的一举一动，皆是霍嫣然教的。
如今回想起来，霍嫣然参与其中吗？
她看着霍嫣然笑得天真，“姐姐这个性子是世家大族最喜欢的，温婉贤淑。姨娘常说我像姐姐那般文静就好。”
“我这样的俏皮，将来若是选个高门大户的人家，指不定会受什么磋磨呢！”
霍娇娇猛地看向霍嫣然。
刘姨娘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只是说过霍嫣然再如此天真下去，日后嫁人遇见不好的人家只怕要吃苦头。
这本来就是一句关心的话，为何被她曲解成这样？
她见霍俊北面露怒色，刚要解释，却被霍嫣然眼神压制。
霍嫣然针对刘姨娘的原因很简单，若是沈映雪没了，那夫人的人选除了外娶，就是在徐柔儿和刘姨娘之间选。
就算她觉得以刘姨娘的智商和本事，斗不过徐柔儿。
但到底也是威胁，所以必要的时候，得压着她，让霍俊北厌恶她。
最主要的一点就是，不能让刘姨娘在这个时候怀孕生子。
倘若生下的是个儿子，会威胁霍景然的地位。
霍娇娇被霍嫣然的眼神吓到，哑然。
等她再想告诉霍俊北，刘姨娘没说过这些话时，已经晚了。
霍俊北对廊下站着的丫鬟说道，“带姑娘们回去休息。”
“父亲！”
霍娇娇听见霍俊北让人出去，有些心慌。
他非要让她们去休息，很可能是不想让她们知道他们谈论了什么。
霍俊北没有那么多话要和刘姨娘深聊，很可能就是因为霍嫣然的胡言乱语而苛责刘姨娘。
她想保护姨娘，却被霍嫣然拖走，“姐姐，时辰也不早了，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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