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北州吃的不多,几口素菜而已。
但他在喝酒,助理亲自带的酒水。
“在想明天谈判的事。”
南屿温怎么可能相信这个解释。
她放下筷子用湿巾擦了擦手,然后抽出一张干净的纸巾,“给你变个魔术。”
魔术?
晏北州没有不给面子,两人座位之间隔着大概一米左右的距离,他胳膊搭在扶手上,手撑着额头看着。
只见南屿温将纸巾展示了一遍,随后轻轻纸巾那么一抖,它掉落的瞬间,原本没有东西的桌沿上竟多了一个长条形的盒子。
晏北州挑眉。
他也许是注意力不集中,脑袋里正在想赫澜,所以的确没发现那个盒子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南屿温笑着将盒子推到他面前,“我偶然听人说,你以前的梦想是当个画家。高中的时候就有画作被画馆收购了。成年人的世界里再谈梦想就有点奢侈了,就送晏总一只画笔,算是提前庆祝我们合作愉快。”
盒子打开,一只画笔正躺在那。
梦想?
这对于晏北州来说,已经是非常非常遥远的词语了。
但南屿温的这番话,的确让他笑了起来,并且是今天从早到晚最和善的表情。
“多谢南小姐。”
“叫南小姐就太客气了。叫名字就好,南屿温。”她谈笑间是落落大方,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被冒犯。
南屿温举起酒杯,“开心点儿,晏总。”
开心点儿……
晏北州走了神,不知不觉的喝了很多酒。
他今天出差没告诉赫澜,倒不是因为有情绪,而是昨天她睡得太晚了,下了飞机之后他给她发了消息,但赫澜迟迟没有回复。
包括到现在为止,她没有消息过来。
一种莫名的愤怒,让晏北州心情极其的差,结果自然就是有点醉。
十点钟。
众人吃过饭回了酒店。
谢宁与南屿温一起把他送回来的,倒不是晏北州不能自己走,而是他现在头疼的厉害。
“南小姐,能不能麻烦您在这里帮我照看一下晏总。隔壁有药店,我去给晏总买点药。”谢宁说。
南屿温点头:“快去快回。”
“好!”
晏北州没有躺下,而是靠在沙发里闭着眼睛,没睡好又喝了酒导致脑供血不足带来的头疼。
南屿温也自觉地没有搭话打扰他休息,静静地看着男人的脸。
他的外形的确足够出众,能力也很强。
几次共同出差的过程中,南屿温总是会情不自禁的被他缜密的思维和谈判时的气场所折服。
欣赏,崇拜。
人的私欲在这个夜晚侵蚀着每一个人。
也包括南屿温。
她想,如果商业联姻的最后真的是嫁给的他,那她应该……
不会抗拒。
“叮咚。”
“这么快?”南屿温去开门。
“这么快就……”
门一打开,愣住的南屿温,而不是赫澜。
女人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一袋药以及水,“我刚刚在后面看到你们了,他喝酒了吧?是不是有些头疼了?”
赫澜到了这边没有第一时间联系晏北州,因为她知道他们肯定在忙,便出门去觅食。
结果恰巧回来的时候进酒店,就看见刚进入电梯门的几人。
她要找晏北州的房号,需要出示身份证件,过后又去买了药,这才耽搁了一点时间上来。
不知为何,这会看见赫澜,南屿温居然没了以往的坦荡。
她让开路,“晏夫人您快请进。晚上我们一行人的确喝了点酒,晏总有点头疼,谢宁助理去买药了,所以让我在这里照看一下。”
房间里面有些头疼到昏昏欲睡的晏北州,隐约听见了赫澜的声音。
他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不然赫澜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老公?”赫澜走过来弯下腰,对着他挥了挥手。
晏北州睁开眼睛,在确认了几秒钟后,才直起身:“你怎么在这?”
“先把药吃了。”赫澜拿出药,拧开水。
男人乖乖听话。
南屿温站在旁边看着。
她注意到这个男人在吃药的全程,目光都盯在赫澜的身上。
吃完药,晏北州又问了一遍:“你怎么在这?”
“我都惹你生气了,我不得赶紧过来哄哄我老公吗?”赫澜笑着蹲下来。
她也没在意南屿温在场,用手捂着男人烫烫的脸颊,“生气就不告诉我出差了?”
“我没生气。”晏北州有点说不出的紧张。
准确的说应该是他完全没想到赫澜会来找自己,并且来找自己的原因仅仅是因为担心自己生气了。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不是给你发消息了?”晏北州的温柔让南屿温看的有点吃惊。
她从没听过他这种语气,仿佛生怕声音大了会吓到他的太太。
“那也不行,我得亲自过来找你。”
赫澜站起身,“谢谢南小姐了,这么晚还要您帮忙。你们晚饭吃的怎么样?要是没吃好的话,我请您吃夜宵?”
南屿温此时还有一半反应处于震惊之中,竟下意识点了头。
“老公你先休息。我们去外面吃点夜宵,你要是饿了我一会给你带一点回来。”赫澜说。
谁料,晏北州居然跟着站起来,“我跟你们去。”
已经答应了,再反悔怕是不好,南屿温只能跟着一起出去吃点夜宵,顺带着正好迎上了刚回来的谢宁。
“太太?”谢宁惊讶。
赫澜冲他笑着点头,“走,去吃夜宵。”
吃夜宵?
-
吃火锅的时候他们谁也没有真的放开肚子吃,毕竟老板们都在,也要顾及点形象,所以基本这种时候大家都是吃个半饱。
赫澜选择了一家中餐馆,点了几道菜,“这两道菜不要放辣。”
“好的。”
罢了,女人对南屿温道:“上次跟你吃饭,我记得这两道菜你喜欢吃正常口味的。”
南屿温微微惊讶,“晏夫人费心了。”
“应该的。”
而晏北州则全程盯着她说话。
“晏总,我总觉得有人在跟着拍我们。”谢宁这时注意到外面的某一辆车。
晏北州道:“随他们。”
“会不会是拍太太的呀?”谢宁疑惑。
毕竟赫澜也算个名人。
“应该不是吧。我出门没人知道。”
南屿温低着头吃着饭,并没有选择接这个话题。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天看见的赫澜,与之前碰面的人,感觉完全不同。
也许是做贼心虚。
南屿温这样想。
所以夜宵吃完后她第一时间回房间休息了。
南先生这时打来电话:“已经发到东城的新闻上了,舆论正在按照我推测的方向走着。”
网上都在揣测晏北州与赫澜可能感情生变,毕竟网友的脑洞都是很大的。
那些跟着偷拍的人是南先生安排的,南屿温阻止不了。
在南先生眼中,晏北州的那个太太就是个很简单的人,一点城府都没有,家世又不算非常强大。
只需要稍微花点心思,就能让她消失。
所以他想用这种有意无意偷拍的方式,一点点的营造给大众一种晏北州与南屿温是极其默契的合作伙伴,且公正公开坦荡的印象。
而作为晏北州太太的赫澜,又不能发作。
一旦生气惹出事,那他就更有把柄做文章,造谣他们夫妻早已不和的事实。
虽然一件事不足为惧,但事情多了呢?
这样一来,如果今后晏北州与南屿温联姻,大众也不会觉得是南屿温是小三,只是日久生情罢了。
他们所有人都在算计着赫澜。
今天舆论的效果,让南先生非常满意。
可就在第二天。
令南先生万万没想到的是,一直被他瞧不起的那位晏夫人,居然将了整个南家一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