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松青那醇厚而富有磁性、略带一丝喑哑的声音,犹如一道尖锐且凌厉的闪电,毫无任何预兆地骤然划过那片寂静且沉闷的空间,以一种强大而不容抗拒的力量,将深深沉溺于纷繁复杂思绪中的白晚舟猛地从那虚幻缥缈的世界拉回了现实的岸边。
白晚舟像是一个骤然从沉睡中惊醒的人,眼神中还带着些许迷蒙与恍惚,迟缓而艰难地抬起头,双眸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迷蒙而又茫然地移向易松青所在的方向。
车内的光线昏暗到了极点,仿佛整个空间都被浓稠如墨的黑暗汁液浸染、包裹起来了一般。车窗外,城市街头那斑驳陆离、五彩斑斓的灯光透过半掩着的车窗玻璃,如丝丝缕缕的金线,零碎却又顽强地洒进车内。那些柔和而迷离的光影,恰似一支灵动且充满魔力的画笔,在易松青的身上、脸上轻盈而细致地流淌、滑动着,巧妙而精心地勾勒出他那立体而深邃、棱角分明犹如雕刻般精致的轮廓。
白晚舟一时间看得有些恍惚失神,目光仿佛被施了一道无法挣脱的魔法一般,牢牢地、紧紧地吸附且定格在了易松青的身上,视线再也无法从他身上挪移分毫,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长久以来,易松青对待白晚舟的态度始终如同一片笼罩着迷雾的森林,总是若即若离,缥缈不定,让人难以精准地把握和琢磨其中的规律与真谛。当然,也许问题的根源并不全然在易松青一人身上,或许是白晚舟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于内心那最隐秘、最柔软的深处悄然竖起了一面无形且厚重的墙,将自己紧紧地包裹、封锁在其中,与外界的喧嚣繁华、与易松青那复杂微妙的情感世界隔绝开来,如同置身于一座孤独的城堡。
她时常会产生一种如梦似幻的错觉,觉得自己所经历的这林林总总、纷繁复杂的一切,都宛如一场虚幻迷离、光怪陆离、充满着未知与变数的游戏。自己肩负的使命就是竭尽所能地将原主的生活妥帖、安稳地安顿妥当,而后便能够潇洒自如、毫无眷恋且全身而退,如同一个局外人一般,决然地退出这个扑朔迷离、令人感到匪夷所思,充满着无数谜题与悬念的游戏。
然而,无论白晚舟如何自我暗示、自我催眠,她都必须承认,自己确确实实、真真切切地亲身经历了这一系列的事情,那些欢笑与泪水、悲伤与喜悦、挫折与成功,都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生命轨迹之中。也正因如此,她才仿佛陷入了一片深不见底、泥泞不堪的泥沼之中,越是奋力挣扎,越是加速深陷,难以轻易地从中脱身而出,如同一只陷入蛛网的飞虫,越是挣扎,那束缚的丝线缠绕得越紧。
白晚舟猛地从那短暂的失神中回过神来,迅速收回那有些失控、有些放肆的视线,嘴唇微微颤动,轻声说道:“没有。”
那声音轻得仿佛一片轻盈的羽毛,刚刚飘出唇边,瞬间便消散在了弥漫着淡淡压抑气息的空气中,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因为薛婉婉?”易松青微微侧过棱角分明的脸庞,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与疑问,如同一束穿透迷雾的光线,直直地看向白晚舟,似乎想要透过她的眼睛,看穿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白晚舟听到这个熟悉而又敏感的名字,不禁微微一愣,脑海中瞬间如播放高清电影般,无比清晰地浮现出薛婉婉看向易松青时那含情脉脉、满是倾慕与依恋的眼神,那眼神中的深情与热切,犹如一把锐利的剑,刺痛了她的心。
“不是,说了没有。”白晚舟的语气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急躁与不耐,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仿佛在极力掩盖着内心那翻涌的情绪。
“也就是为薛小姐准备服装而已,白昼有很多才华横溢、天赋出众的优秀设计师,压力并不大的。”白晚舟努力地深呼吸,平复着自己那如波涛般汹涌起伏的情绪,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自然、云淡风轻,仿佛这一切都与自己毫无关系。
易松青目光深邃如幽潭,专注而长久地看着白晚舟,试图从她那瞬息万变的细微表情中捕捉到一丝蛛丝马迹。然而,她脸上那瞬息间闪过的细微表情,却清楚无误地表明她的内心绝非像她嘴上说的那样毫无挂碍、了无心事。
“我看那薛婉婉挺配合的,你确实没什么压力。”易松青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调侃与玩味,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难辨的神色,那其中似乎包含着探究、疑惑,又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这才不是配不配合的事情,白晚舟在心里暗自腹诽吐槽,那情绪如同被压抑的火山,随时都可能喷发出来。
薛婉婉之所以表现出如此积极配合的态度,完全有可能是因为易松青的缘故。
毕竟,从薛婉婉望向易松青的眼神中,不难看出她对易松青那深深的倾慕与别样的情愫。这种情感,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在不知不觉中,将白晚舟的心紧紧地束缚住,让她感到无比的压抑与不安。
白晚舟的心里藏着诸多难以言喻、无法言说的事情,那些复杂的情感与纠结的思绪,如同乱麻一般,在她的心中交织、缠绕。
她无数次地想要鼓起勇气,问一问易松青,他和薛婉婉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他们之间的情感发展到了哪一步。可是,每当话即将脱口而出之时,却又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生生扼住了咽喉,那些到了嘴边的话语,又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怎么也问不出口。
毕竟,如今的她,在这段错综复杂、扑朔迷离的关系中,仿佛一个置身事外的局外人,谁都不是,又有什么资格去询问易松青这些私密而敏感的事情呢?这样的行为,毫无疑问是一种僭越界限、不合时宜的举动。
易松青开着那辆线条流畅、外观炫酷的汽车,一路风驰电掣,如闪电般将白晚舟送到了曾经无比熟悉、承载着诸多回忆的公交车站。
直到双脚稳稳地踏上坚实的地面,白晚舟才恍然惊觉,易松青对于她搬家的事情,至今仍一无所知,仿佛她的生活在他的世界里,只是一个若有若无的存在。
白晚舟从车上缓缓下来,双脚着地的那一刻,一种莫名的怅然若失之感如潮水般油然而生。她静静地伫立在车站旁边,身影在黯淡的路灯下被拉得细长而孤独。晚风吹过,轻轻拂起她的发丝,那发丝在风中凌乱地飞舞着,如同她此刻凌乱的心。
易松青没有与她有过多的言语交流和情感互动,就像是一个单纯出于好心送同事回家的普通同事一般,甚至没有片刻的停留与回首,直接干脆利落地发动汽车,毫不犹豫地踩下油门,汽车如离弦之箭般扬长而去,只留下一阵汽车尾气和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车影,以及那久久回荡在空气中的发动机轰鸣声。
白晚舟的车此刻还静静地停放在沿海公馆,她在心里默默寻思着,得尽快找一个合适的时间把车开出来,不然长久搁置,难免会出现一些故障或者问题,给生活带来诸多不便。
从这里回别墅还有着相当长的一段距离,白晚舟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权衡利弊,最终还是决定先回单身公寓住上一晚上,权当是给自己一个短暂的休憩与调整,让自己疲惫的身心能够得到片刻的放松与安宁。
白晚舟一边脚步不停地朝着那熟悉的单身公寓走去,一边在心里揣测着,也不知道颜知许现在有没有进入甜美的梦乡,是否已经安然入睡,还是依然在挑灯夜读或者做着其他的事情。
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楼梯间,墙壁上的油漆因为岁月的无情侵蚀和时光的漫长打磨,有不少已经斑驳脱落,露出了里面灰暗的墙体,地面的瓷砖也因为长久的踩踏和磨损,有了一些裂痕和破损的痕迹,整体显得有些破旧不堪,弥漫着一股岁月的沧桑气息。
然而,对于白晚舟来说,这里却始终弥漫着一种别样的温馨气息,那是一种家的味道,一种能让心灵得到慰藉和安宁的感觉,一种无论走到哪里、经历多少风雨都无法忘怀的情感归宿。
这是自从白晚舟毅然决然地离开易松青之后,所居住的唯一一个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房子。
虽然房子的空间面积不大,装修布置也算不上豪华精致,甚至有些简陋寒酸,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总归是一个能让自己的身心都得到放松和栖息的温暖港湾,是一个能够遮风挡雨、给予自己安全感和归属感的家,是在这茫茫人海、喧嚣尘世中属于自己的一方小天地。
白晚舟熟练地按下那串早已烂熟于心的密码锁,伴随着轻微的“滴”声,门缓缓打开。
本以为屋内会是一片漆黑静谧、万籁无声,却没想到里面居然透露出一丝微弱而朦胧的亮光。
那亮光十分微弱,朦朦胧胧,仿佛被一层轻纱笼罩着,并非是明亮的灯光,而是类似于手电筒发出的幽微光芒,在黑暗中闪烁着,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听到有人开门的轻微声响,颜知许满心好奇地从房间里探着脑袋出来,脸上写满了疑惑与不解。那一双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如同夜行动物的眼睛,闪烁着灵动的光芒。
当看清站在门口的人是白晚舟时,颜知许的脸上瞬间如春花绽放般,洋溢出惊喜万分的笑容,兴奋地大声喊道:“晚舟姐!”
那声音中饱含着浓浓的喜悦与亲昵,仿佛一股暖流,瞬间驱散了夜晚的寒冷与黑暗。
屋内的其他人听到颜知许的呼喊声,也纷纷怀着好奇与期待的心情朝门口快步走来,脚步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你们在干嘛呢?”白晚舟看着眼前这些熟悉的面孔,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惊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温暖而甜美的笑容,笑着问道。
“我们在玩游戏。”颜知许一边笑着回答,一边亲昵地拉着白晚舟的手,迫不及待地将她带进屋内,仿佛要与她分享一个天大的秘密。
走进屋内,白晚舟看到了几个意料之外的人。
易知野姿态慵懒地斜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手中拿着一只小巧的手电筒,那手电筒微弱的橘黄色灯光正好照在他的脸上,使得他的脸庞一半隐藏在黑暗的阴影中,一半被暖黄色的光芒笼罩,光影交错之间,更增添了几分神秘莫测的气息,仿佛一个从古老传说中走出来的人物。
还有一个陌生的女生,不过凭借着敏锐的直觉和对周围情况的判断,白晚舟大概能猜到她的身份。
只见她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眼神中带着一丝羞涩与拘谨,却又难掩好奇与期待的光芒。
剩下的几个人都是白晚舟的老朋友了,颜知许、贺萧,还有林牧。他们围坐在一起,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活力与笑容,仿佛这个小小的空间里装满了世间所有的快乐与幸福。
“你们几个玩得倒是兴高采烈、不亦乐乎,明天不用上学啊?”白晚舟看着眼前这群朝气蓬勃、充满活力的年轻人,脸上带着一抹调侃的笑意,眼神中却流露出满满的关爱与宠溺,打趣地说道。
“明天学校停半天课,学校要进行全面整改。”颜知许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笑着解释道。
“晚舟姐,你又漂亮了。”贺萧那双明亮如星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笑嘻嘻地说道,眼神中满是真诚与欣赏,仿佛在他眼中,白晚舟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子。
“嘴贫。”白晚舟笑了笑。
“这个是韩苏溢。”贺萧热情地向白晚舟介绍道,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姐姐好。”韩苏溢微笑着礼貌地打招呼,那笑容如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温暖而明媚。她不久前刚刚剪了一个齐下巴的短发,发尾微微内扣,显得俏皮又灵动。她的头发如丝般柔顺,闪烁着健康的光泽。她的五官原本就带着几分中性的冷峻气质,剪了短发之后更是显得干脆利落、英姿飒爽,充满了个性与独特的魅力,让人过目难忘。
“今天怎么回来了?”颜知许歪着脑袋,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问道,那眼神仿佛能够洞察一切。
“怎么,不希望我回来呀。”白晚舟故意皱了皱鼻子,装作不高兴的样子,双手抱胸,眼神中却带着笑意。
“没有,晚舟姐回来我高兴还来不及。”颜知许连忙上前挽住白晚舟的胳膊,撒娇似地说道,将头靠在白晚舟的肩膀上,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猫。
“在玩什么,加我一个?”白晚舟今天的心情犹如一团乱麻,复杂而纠结,丝毫没有睡意,正好想要找点有趣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放松心情,让自己暂时忘却那些烦恼与忧愁。
“我们在讲鬼故事。”贺萧兴奋地挥舞着双手,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兴致勃勃地说道,仿佛这是世界上最有趣、最刺激的事情。
“哇,你们真会玩。”白晚舟笑着说道,眼神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的光芒,仿佛一个孩子即将开启一场神秘的冒险。
地上铺着一块柔软厚实、色彩鲜艳的毛毯,白晚舟毫不拘礼地就地坐下,自然而然地坐在了颜知许和韩苏溢中间。
旁边还有一只威风凛凛、毛发蓬松的狼犬,它看到白晚舟坐下,亲昵地凑了过来,贴着白晚舟后背乖乖坐下,毛茸茸的脑袋在白晚舟的身上蹭了蹭,仿佛在向她表示欢迎与喜爱。
“你来的正好,正好轮到我讲,我准备了很恐怖的鬼故事。”
贺萧故意摆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端起了架子,摇头晃脑,学着街头的说书人模样,有模有样地开始讲述他精心准备的鬼故事,那绘声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