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舟宛如一尊雕像般,呆呆地伫立在原地,整个人彻彻底底地愣住了,那原本灵动的双眸此刻也因极度的惊愕而瞪得滚圆。
这个答案简直超乎了她的想象,是她无论如何绞尽脑汁也万万没有料到的。
就依着白晚舟一直以来对易松青方方面面的了解与认知,就连那位才华盖世、能力卓绝的易松青的第一任妻子,都未能与易松青建立起哪怕一丝一毫的交往关系。
然而,就在这样一个看似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日子里,她竟然在有生之年有朝一日听闻了有人和易松青处于交往关系这一事实。
并且,这件令人惊讶不已的事情,还是发生在原主疯狂痴迷并锲而不舍地追求易松青的那段充满青春萌动的学生时期。
但只要静下心来稍微细致地思考琢磨一下,薛婉婉那闭月羞花的容貌、婀娜多姿的身材,以及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超凡脱俗的气质,与易松青成为交往关系,似乎也是情理之中、顺理成章的事情。
可是,如果原主真的在那段学生时期,怀着一腔孤勇与满心热忱那般不顾一切地追求着易松青,又怎么可能会对薛婉婉是易松青女友这件事情毫无察觉、一无所知呢?
甚至,怎么会发展衍化到如今能够心平气和、毫无嫌隙地这样面对面站立着交流沟通的程度呢?
与此同时,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好似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以势不可挡之势在白晚舟的心底悄无声息地疯狂蔓延开来。
如果想要成为易松青唯一认可、真心接纳的女友,看来果然是必须要拥有像薛婉婉这般倾国倾城的容貌与温婉高雅的气质吧。
“原来你连这个也忘了。”薛婉婉那轻柔的声音悠悠地响起,在这不大的空间里回荡,话语中隐隐带着一丝难以捕捉的复杂情愫。
洗手间里的灯光呈现出一种昏黄暗沉的色调,那朦胧而又柔和的光线,不偏不倚地照在两人的头顶上方。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两人都生得肌肤胜雪、冰肌玉骨,这般昏黄微弱的灯光倒也并未对她们那如花似玉的容颜产生任何不利的影响,反而为她们增添了几分柔和的美感。
“不好意思。”白晚舟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尴尬而又牵强的干笑,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歉意与懊悔。
薛婉婉目不转睛地看着白晚舟,那双美眸微微眯起,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个浅淡却又意味深长的笑容,“没事,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
测量完尺寸之后,白晚舟转过身,脚步略显匆忙地离开了洗手间。
她刚刚在聚会场合中喝了些酒,现在的身体状态和精神状况是绝对不能开车上路的,于是,她准备叫一个骑士充当代驾。
当她步伐略显沉重地走到车库的时候,出乎意料地发现易松青的车依旧纹丝不动地停在原来的停车位置上。
易松青明明在许久之前就已经提前离开了,可是眼下,他的车子却还稳稳当当地停在这里,没有挪动分毫。
想来,应该是因为他在聚会中喝了酒,出于安全与法律的考虑,正在耐心且焦急地等待司机的到来吧。
白晚舟眼神中带着好奇与探究,看着那辆车,将脸凑近车窗试图往里窥探,里面似乎空无一人的样子,难道是司机开着别的车辆已经抵达并将他接走了吗?
怀着这样满心的疑惑,白晚舟脚步缓慢地走过去,想要把事情的真相弄个水落石出。
车窗上贴了一层颜色深沉的防窥膜,从外面朝里看去,视线被完完全全地阻隔,什么都无法看清,车内的一切都被隐藏在这片神秘的黑暗之中。
“有司机就是好啊。”白晚舟望着那辆车,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羡慕与向往,不禁小声地喃喃自语道。
她好歹如今在事业上也算是有所成就、小有名气的大老板了,要不后面也给自己招聘一个经验丰富、技术娴熟的专属司机?
但是,当这个想法在脑海中刚刚冒出来的瞬间,她又开始在心里反复思考权衡,一个大老板招聘了司机,可是自己日常开得却是一辆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代步车,这样的组合搭配会不会显得特别没有面子,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啊
白晚舟的思绪如同纷飞的雪花,纷繁杂乱,不断地东想西想,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停在别人的车前,从远处的角度看上去,倒真像个心怀不轨、图谋不轨的可疑之人。
就在这时,白晚舟的手机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信息提示音。
【易松青:想上车就上。】
看到这条突如其来的信息,白晚舟满脸写着疑惑与不解,一个大大的问号在她的脑海中不断盘旋放大。
车窗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缓缓地降下,在后座的位置上,易松青那张英俊帅气的脸庞一如既往地平静如水,没有泛起一丝一毫的波澜,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触动他的情绪。
白晚舟的脸一下子像是被熊熊烈火炙烤过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得通红,“你你你在车里啊?”她的声音因为紧张和惊讶而微微颤抖。
“不然车停在这给你开?”易松青的声音清冷如冰,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调侃和戏谑。
白晚舟尴尬地站在原地,双脚仿佛被铅块重重地压住,双手也局促不安地摆弄着衣角,整个人显得手足无措、十分窘迫。
“不过我看你挺想开的,要不然送你?”易松青双手闲适地抱胸,那双深邃如潭的眼眸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不用了,我这就走。”白晚舟的语气硬邦邦的,像是一块又冷又硬的石头,其中还隐隐带着一丝倔强和负气的意味。
只听见车锁“咔哒”一声清脆地打开,易松青的声音再次不容置疑地传来,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走什么?上车。”
“不了。”白晚舟倔强地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拒绝,态度十分坚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就在这时,后面的电梯传来“叮”的一声清脆响声,薛婉婉身姿曼妙、仪态万千地从电梯里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
她同样也在聚会中喝了酒,但是走起路来却步伐沉稳、仪态优雅,脚下甚至还踩着一双高高的恨天高高跟鞋。
她一边不紧不慢、优雅从容地走着,一边动作娴熟地从精致的手提包里拿出口红,旁若无人地仔细补着妆,不远处,一辆豪华大气的商务车就在停车场安安静静地等着她。
她刚一抬眼,视线便精准地捕捉到了站在角落的白晚舟,本想扬起嘴角微笑着打招呼,并且热情地提出送她回去的想法,然而,就在下一秒,她的目光不经意间发现了白晚舟面前车内坐着的易松青。
薛婉婉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愣住了,眼神瞬间凝固,呆呆地望着他们那边,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僵住。
白晚舟不知怎的,一种莫名其妙、难以名状的感觉瞬间如电流一般涌上心头,产生了一种如同被人当场捉奸在床般的尴尬感觉。
就仿佛,这两人原本是一对情投意合、浓情蜜意的神仙眷侣,却因为家庭背景、社会地位等种种错综复杂、盘根错节的原因不得不痛苦万分地分开,然后在某一天,她形单影只地走在熙熙攘攘、人头攒动的大街上,偶然间看见了自己曾经的爱人以及他身旁相伴的妻子。那种爱而不得、心中充满遗憾与不甘,却只能远远观望、望而却步的复杂感受瞬间如潮水般充斥着她的内心,让她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白晚舟转过头,目光投向易松青,只见他的表情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云淡风轻的样子,可是他那双深邃幽黑的眼眸却始终坚定不移地定格在自己身上。
似乎,对于不远处的薛婉婉,他没有投入一丝一毫的关注与在意,仿佛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呸!渣男!白晚舟在心中愤愤不平地暗暗骂道。
薛婉婉的助理脚步匆匆地从商务车上下来,轻声细语地说道:“婉婉,该走了。”
薛婉婉这才如梦初醒般缓缓地收回视线,她的神情看起来有些落寞消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与哀怨,“好。”
随后,薛婉婉身姿轻盈地迈着步子,优雅地上了车。
看到这一幕,白晚舟暗暗地松了一口气,那颗一直悬着的心也稍稍放松了一些,紧绷的神经也终于得到了片刻的舒缓。
“上车。”易松青再次不容分说地开口,声音中带着毋庸置疑的坚定和强硬。
“不用,我自己找代驾。”白晚舟双手紧紧地抱胸,眼神中透露出倔强与坚持,像是在捍卫自己最后的尊严。
“难道你想让我抱你上来?”易松青微微挑眉,眼神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威胁意味,嘴角却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白晚舟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像一颗熟透的娇艳欲滴的樱桃一般,“谁要你抱!”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恼羞成怒的意味,眼神中也燃起了一丝怒火。
“那就早点把你那个破旧寒酸的车给扔了,上车。”易松青双手抱胸,眼神中透露出不容拒绝的强硬态度。
白晚舟轻轻抿了抿嘴唇,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与纠结,最终还是无奈地打开车门,动作略显僵硬地上了车。
“明天把我那辆闲置车开去白昼公司。”易松青语气平淡地说道。
白晚舟一开始还以为易松青是在和自己说话,于是下意识地发出一声疑问:“嗯?”
“好的易总。”驾驶座上传来小陈干脆利落、铿锵有力的回答声音。
白晚舟这才发现驾驶座上坐着的是小陈,原来他一直默默地待在这里。
易松青的助理可真是够辛苦劳累的,不仅要尽职尽责地负责处理日常琐碎繁杂的助理工作,还要时不时地兼任司机的职责,真可谓是身兼数职、压力巨大。
“你要干嘛?”白晚舟转过头,眼神中带着满满的疑惑不解,直直地看着易松青,试图从他的表情和眼神中找到答案。
“看你开那破车心里难受。”易松青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嫌弃与不满。
白晚舟在心里暗暗吐槽,关你屁事啊
不过,易松青闲置的车随便一辆都价值上百万,价格高昂、性能优越,这么大的便宜,如果不牢牢抓住、趁机赚到手那可真是太可惜、太愚蠢了。
小陈动作熟练地启动汽车,车子平稳而又迅速地缓缓驶出停车场。
白晚舟无意识地用手指不停地扣着旁边的扶手,眼神空洞无神,整个人心不在焉的,思绪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她自己似乎真的对易松青产生了微妙而又复杂的感情,然而,越是清晰明确地意识到这一点,她的心中反而越发地忐忑不安起来。
她只是这个陌生而又充满未知的世界的一个匆匆过客而已。
说不定在未来的某一个毫无预兆的日子里,原主就会毫无征兆地重新回到她的身体里,而自己就会被毫不留情地送回到原来的那个世界,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两个之间就再也不会有任何的交集与联系了。
白晚舟从来没有经历过恋爱,那颗原本平静如水、波澜不惊的心一旦开始为某个人剧烈跳动,就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再也无法被束缚和控制,无论她如何绞尽脑汁、竭尽全力地努力,都无法成功地控制住自己内心深处那汹涌澎湃的情感。
而且,易松青与她之间的差距实在是犹如天壤之别、判若云泥,无论是年龄方面的巨大差距,还是身世背景方面的悬殊差异。
年龄的问题相对来说还算是一个比较容易克服、能够解决的小问题,在这个开放包容的时代,真挚纯粹的爱情能够突破一切艰难险阻、跨越一切障碍鸿沟。
最主要的是,他们所处的社会地位和身世背景太过悬殊,易松青是堂堂大集团的一手遮天、呼风唤雨的主宰者,拥有着令人高山仰止、望而生畏的尊贵身份和至高无上的崇高地位,而原来的白晚舟,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平淡无奇、毫不起眼的平凡大学生。
“看起来你最近很累啊,一直都在发呆。”易松青那低沉醇厚的声音打破了车厢内长久的沉默,将白晚舟从纷繁复杂、漫无边际的思绪中硬生生地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