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做个土匪
望着林子里闪烁的灯火，云素没有过多思考她改口说的她的棺，问她说道：“是你去还是我去？”
“我若是这个样子过去，恐怕会被人当成妖孽打，清洗了再去又过于美丽，太容易引人注目。”唐晚晴对自己的姿容罕见的有些烦恼，她略微思量之后，用这些他无法拒绝的理由做出决定，说道：“所以你去就好了。”
“可我这满身的鲜血…”
云素似乎已经习惯她并不自知的自恋，他正要说些什么时突然停顿，然后眼睛一闪话锋一转，极其笃定的说道：“这满身的血！晚晴姑娘稍等，我去去就回。”
他寻着记忆匆匆跑回山匪的尸体处，把身材最小的山匪衣服扒下穿上，又扒了一套较为完整的肉眼看起来比较合唐晚晴体态的，之后又捡起地上的刀，再把射箭山匪的弓和箭都背在背上。
找好了这些，剩下的便是要找马，马儿被他杀了一些伤了一些，倒还剩下一匹完好的，不可否认它比其它的马要机灵，对于那剑躲得要精确些，只是除了机灵这匹马儿明显还有些倔强。
别的马儿都跑了，就它留在这里，高高的撅着脑袋，提着马蹄看着云素，它丝毫不惧反而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似乎是先前一战的完好无损让它有了一些自信，哼哼唧唧的从鼻孔里喷着热气。
云素看了它很久，终于确认那是一个极度不悦的眼神。他看向它的动作，总算看出它正在吃着什么，而它马蹄下，正是它的上一任主人。
他知道了它为何不悦，他觉得这样的不悦出现在一匹马上很有趣，而这也会为他驯服它更加便利，既然它通些灵智那么让它听话就简单多了。
云素捡起刀，直接把刀架在它脖颈厚厚的鬓毛上蹭来蹭去，然后一踩马身跃上马背。
云素用力按着浅灰色的马头，感觉到手心传来抗拒的力量，他把刀放在它眼前晃了晃，问它说道：“好马儿俊马儿乖马儿，可吃饱了？吃饱了可走不走？”
他的语调变得异常亲切，说道：“你要是走，就哼一声，要是不走，我了结了你再寻一匹就是了。”
等了它很久很久，少年正要叹息刀落的时候，手掌下传来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哼哼。
云素满意的摸了摸马头，随后带上山匪的口罩，又学起他们那样张扬的笑容，对身下极不情愿的灰马咧嘴笑道：“待会儿可别停。要是停了，我死不死难说，你死可是一定的。”
银光一闪，他看了眼刀柄上刻着的杨字，横过刀用刀柄拍下马头，拢拢宽大的衣服再一拉缰绳，灰马对着天空发出一声怪异的长嚎，疾驰而出。
在那片叫做白树林的小坡上，平三还在躲在坡下发着呆，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至少不想自己孤零零，唐晚晴还是坐在小坡树下的树叶上，目光宁静的望着林内。
月色渐渐褪去，一只只扇着翅膀的白色小小飞虫从林中飞出，它们数量太多太多，以至于遮盖了林中火把的光，将整个树林都染上一层浅浅白色。
见到这一幕，唐晚晴下意识的觉得若是眼前的树林有名字，应该叫做白树林，可惜她暂时没有欣赏景色的心思，她的心思全放在离去的少年身上。
云素离开有段时间了，走时话也只说了一半，她在想他是否是临阵脱逃了。
他看起来白白净净，一口一个姑娘斯斯文文像个书生。
她想着是否是自己说的那些人世间的、那些关乎整个玄知的话吓到他了，她心里有些庆幸有些放松有些失落。
不卷进来对他来说的确是件好事，是一个平平无奇知初仙人做出的理智决定，这是她庆幸的，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在这世界他应该能活得很好。
她也不用时时在他面前顾及着那场火所以放松，可是云素欺骗了她，唐晚晴难免有些失落。
唐晚晴感受着那个鸢钟灵为她量身制作的鸟笼，那是鸢山生灵一声声的啼鸣编织而成，笼子有个缺口，她从缺口中捞出未曾被束缚的一丝丝生息。
又静静的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看到少年的踪迹，她轻轻叹了口气打算不等了。
她从凌乱树叶上起来，款款走下小坡。
突然听到马蹄声，尽管她以为是听错了，尽管他走时没骑马，她还是忍不住回了头，看向小坡。
大概过了几息，一道浅色的闪电从小坡上奔来，它掠过小坡停在唐晚晴跟前。
那双漆黑的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她，他把另一套衣服扔下，口罩下发出声音，说道：“除了你的容颜，你身上这裙子也很华丽惹眼，你要是嫌弃，不用穿直接把这个披在外头就好。”
唐晚晴接过那黑乎乎的衣服，看着云素出现心里没了失落，生出些许开心。
待唐晚晴准备好，他举了举那把弓问她说道：“会箭术吗？”
“自然会。”她自信的说着，自然而然的伸出手准备接下那把弓。
看着她的动作，云素心里疑惑，他并不打算把弓给她，只是打算让她教一教。他笑了笑，把弓放在她手上，说道：“待会儿记得射准一些。”
云素看向灰马，又问她说道：“会骑术吗？” 爱读免费小说app更新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她接过长弓，试着张了张弓，又紧了紧弓弦，觉得满意后静了下来，她不知道云素是想做什么，老实回答说道：“幼时在黑阙宫里都是乘的马车，后来在山里都是自己走路，再后来自己比马儿快也就不用骑了。”
云素轻哦了一声，说道：“这么说你不会？”
看着他那若有所思的神情，唐晚晴顿生火气，急忙郑重的纠正说道：“不是不会，是我不需要会。”
“那就我来。”
他自己坐上前头，拍了拍身后说道：“天快亮了，上来。”
方才云素远远看到她下山了，他偏过头对身后的仙子做出来迟的解释说道：“我耳朵有时很好很好，方才在周围转着圈子试了有一会儿，发现不灵了。”
“还以为你逃走了。”唐晚晴说道：“看起来你还算有些胆量。”
云素说道：“无处可去，往哪里逃？”
“帮帮玄…”他依然不熟悉这片土地所属的名字，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说道：“帮帮玄知也帮帮你，想让你这位圣人弟子也帮帮我。”
唐晚晴点点头答应他，说道：“想我帮你什么？”
“找几个人。”他随口说道。
唐晚晴猜想他是要找那座山里的人，她不觉得在那样的火里，有人能生存下来。若非是她的保护，恐怕就连云素也绝无生还的可能。
她怜悯的看向云素，说道：“要是找不到呢？”
云素想了一想，回答她说道：“找不到她，那就让她来找我。”
她并非有心要掐灭少年的希望，只是想让他慢慢接受现实，她不想让他从此沦落为废人，接着开口说道：“要是她不在人世了呢？”
既然人世间在世上的份量这么重，那么作为人世间寻找了许多年的朱雀，想来也绝非常人。云素对她的存活很有信心，认真的说道：“她好不容易才涉足人世，又怎会草草离去？”
唐晚晴沉默，眼里的怜悯愈发浓郁，她见过很多这样不愿接受现实沉迷某丝希望的人，他们许多都偏执到疯魔的地步。
她不再说那事，说回眼下的事说道：“你好像有了你的想法，现在我们要去做什么？”
云素摸摸身上的黑衣服，握住大刀用刀柄点点白树林，平静的说道：“现在用别人的身份去林子里抢个人出来，然后就知道是谁要抢这口棺了。”
他再次拍拍灰马催促唐晚晴上马，说道：“与其你去我去的，不如一起去。”
她无奈的摸着额头说道：“以前要人，往往都是直接去这家、去那家要。现在要我抢人？就像是土匪才会做的事。”
唐晚晴并非不情愿，仅仅是习惯性的说了许多，她看着两人这副着装说道：“主要是我们这样子不像土匪，土匪哪里会有这样统一的兵器和衣裳，这就是种要命的标志。”
“土匪土匪，他们通常都是有各种各样的原因落草为寇，很少有敢把这样的标志明目张胆的放在身上的。你能毫发无损的杀死他们，也说明了他们不是那种强大到不顾及这些的人。”
她接着说道：“而且以我的脾气，很难让人觉得我是土匪。”
“正因为如此。”
耳边马儿嘶鸣，云素回忆着他们的粗犷张扬，斜握长刀说道：“我也觉得他们不像山匪，而这里又如此突然的多出这么多人，其中疑点太多太多，此时我们用他们的身份闯进去，届时他们有无关联，一看便知。”
“就这样直直闯进去？也许我们该用较为温和的法子。”她又说道。
大概是因为她的温柔，又可能她从前站在云端太久，云素总感觉她每时每刻都处在一种说不出的犹豫中，然而她心中又好像很有自己的立场判断。
他不由感叹人的千奇百怪，调侃说道：“你可以好好整理下仪容，然后优雅大方的走过去，问他们是什么人，又是为什么深夜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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