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事儿也让祁承星下定了决心:“阿雪,把我们的院子收回来吧。父亲的心里既然半点儿没有我们,又何必费力不讨好呢?有生养才有孝顺,我们做得够多了。至于他要住去哪儿,那都是二弟的事情,日后再与我们无关。”
他的眼神,悠悠看向远方:“阿雪,你也要做好,咱们要从彻底从祁家分出来的准备。”
说实话,温玉雪早就做好了这准备:"也好,从此无人掣肘,天高路远山高海阔有什么我都与你共担。"
祁承星的样子,看上去坦荡。
可真到了夜间,温玉雪却感觉到他似乎心中难安。
翻来覆去了许久,祁承星才睡觉。
温玉雪将自己的身体轻轻地贴在祁承星的后背上,放跟着他一起睡去。
然而只到夜半,温玉雪就醒了过来。
她感觉到祁承星的身体在动,口中似也有喃喃之语。
睁开眼点上一盏烛火,才发觉祁承星没有醒来。
他紧闭着眼,额间起了一层细密的薄汗。身体不住地翻动,好像是入了梦魇。
温玉雪有些担心地将手抚上了他的额头,看他并没有发烧,心中这才稍安。
祁承星似乎痛苦至极,在梦中不断地挣扎,口中还喃喃:“娘,别丢下我!娘,您别走!”
定是在喊着他的亲生母亲。
这是温玉雪第一次见到祁承星这样脆弱的模样。
她的心都不由一紧,想要将祁承星从梦中叫醒:“爷,醒醒啊!您做噩梦了,快些醒来好不好?”
然而这样的叫喊似乎没有用,祁承星那边只是越发显得痛苦:“娘,我不想回姜州。娘,别让我回姜州。”
温玉雪有些恍然地意识到,她对于祁承星的过去,似乎并不了解。
她伸出手,想要将祁承星的头扶起来,让他稍稍好受一些。
然而下一刻,祁承星的口中,再度喃喃:“徽妹妹,你别跑!”
徽妹妹?
是那位徽姑娘吗?
温玉雪的手,顿在了半空。
就在她思考着怎么才能让祁承星醒过来,要不要往他的脸上泼凉水的时候,祁承星的双眼,突然倏然睁大——
随之而来的,是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像刚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而后他我ie我ie转头,将目光落在温玉雪的身上。
不知为何,温玉雪又写紧张起来,更是被他这样的目光吓到:那是一种完全没有神采的目光。盯着自己的时候,并不像是真的在看她,而像是透过她,空洞地盯着她的灵魂。
不,或者说,透过她,盯着的不知是谁的灵魂。
温玉雪就被安阳的目光定在了原地,怔怔地看着祁承星。
下一刻,祁承星突然欺身而上——
他将温玉雪拥在怀中的同时,似乎也因为方才的梦魇而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于是祁承星抱着温玉雪,直直地倒在了床榻上。
他的手,竟开始往温玉雪的腰间摸索。
这是第一次,温玉雪想要挣扎。
他推了一把祁承星的胸膛,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太小了。
他纹丝不动地仍旧压在自己的身上,眼神却没有半点儿清明。
甚至一向都温和的祁承星,竟将温玉雪双手的手腕死死地箍在了床榻之上!
这样的姿势,让温玉雪的心里更生几分害怕:“爷,您醒了吗?”
“唔。”
祁承星的喉头动了动,却没有回答温玉雪的话,反而是将自己的唇埋在温玉雪的脖颈之间。
他知道如何去做,才能让温玉雪情动。
可温玉雪仍旧有些抗拒,也实在是忍不住要问出那句话来:“祁承星……你还在梦魇之中吗?你有看清楚,我到底是谁吗?”
只这一句话,就足以让祁承星本来冲动的动作,忽而停滞下来。
他的眼中仍旧带着并不明了的朦胧,但确确实实将目光落在温玉雪的身上:“阿雪,你在说什么?”
阿雪,他的确在叫自己的名字啊!
温玉雪深吸一口气,坚持推开了身体发烫的祁承星:“可你方才在梦中,喊的并不是这个名字。”
之下,祁承星的眼中,才彻底地露出清明。
他不再强求,坐起身来眼神好像终于从之前虚无缥缈的地步,落到了实处。
他皱眉,似乎在回想方才的梦境,却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我方才,在喊谁?”
不该问的。
温玉雪这么告诉自己。
可若不问,难道她对祁承星就要一直这么别扭吗?
温玉雪还是鼓足勇气,盯着祁承星,缓缓开口:“你方才说,徽妹妹,别跑。”
祁承星的眼神,倏然变得彻底清明下来。
“嗤——”
温玉雪竟然听到,他轻声笑了!
温玉雪真的不知道,他这种笑容,是什么含义呢?
她有些后悔。
或许今夜……她就不该在此刻醒来吧?
却没想到下一刻,祁承星温热的怀再一次将她环绕。
他将自己的唇,贴近温玉雪的耳垂:“阿雪,你是在吃醋吗?徽姑娘来姜州的事情,我没瞒过你。所以你一直以来,都在吃醋吗?”
温玉雪有些厌恨,这男人怎么这么敏锐,连这些都察觉到了?
而且说完这话,他的唇就将自己的耳垂全然包裹,让温玉雪差点儿失声叫出声,连一点儿反抗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再分出什么心绪来思考祁承星的话。
祁承星的手,只将温玉雪越箍越紧:“阿雪,我同你解释便是。”
那种语气里竟带着揶揄的嬉笑:“徽姑娘是丞相府的私生女,从小养在我姨母膝下的。所以我只当她是妹妹,当年……丞相府想杀了她,引得我和母亲的马车也跌落悬崖。我没找到母亲,又看到她在乱跑,所以在梦里才会那样着急。”
所以……只是妹妹吗?
祁承星的手突然用力,将温玉雪的身体扳向自己。
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温玉雪眸间,没有半点儿藏私,只有坦荡……和暧昧:“阿雪,若是为了她,你大可不必忧心。我知晓她对我的心意,但也从来拒绝。我与她只可能是兄妹,她来姜州我未见过一面。只是她说丞相府那位夫人仍旧对她窥视谋害,所以才将她留在三殿下那里,好护她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