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调查中断
在审讯的剿灭士兵视野中，面前的邪教徒忽地开始泛起痉挛抽搐，狰狞丑陋的脑袋狂狂作振，直似在发癫发狂。
部分尚且留有类畸变者多刻面的邪教徒，其眼眸更是诡异的不合常理的飞速转动起来，眼角扩散的斑驳血丝在高速旋转之下犹如通红的血色朝着瞳孔蔓延。
这一对晶体状的眼珠子仿佛是某种异型机械的齿轮，正在飞速转动以启动颅内的爆炸开关。
又像是某个怪异逆旋的时钟，血红的时针分针秒针急速旋转，宣告终结的到来。
嘭——
穿戴着最新型号午之钢铠甲的剿灭士兵其实接收不到外界的音频信息，但当目睹见眼前这一枚头颅猛然爆裂开来时，他们的脑袋内也不禁为此补充上爆炸的音效……等等，这嘭地一声爆鸣真的只是我们自己臆想出来的吗？抑或是这一声自爆穿透了午之钢头盔的防护、直接闯进我们的大脑？？？
污暗的猩红在一瞬间爆溅开来，尚且冒着热气的浓稠鲜血混杂着碎裂骨屑溅射在午之钢头盔的护目镜片上面，粘稠地缓缓滑落。
一众剿灭士兵仿佛都能闻到近在咫尺的浓厚血腥味道，但试验型号的午之钢头盔也具备有呼吸过滤的功能，他们理应不可能嗅探到任何异常味道……又是我们的幻觉吗？还是这群怪物的鲜血滋味也能够直接渗透进我们大脑？？？
一部分理应见惯战场杀戮惨状的剿灭士兵，此刻却是忽而控制不住内心的反胃厌恶情绪，就仿佛有某种滑溜溜的爬虫沿着臆想中的血腥气息钻入口鼻，在他们的鼻腔与食道间蠕动着爬行，他们禁不住泛起恶性干呕感，差点就将今晨的早餐喷吐在头盔内部。
一部分身经百战的精英剿灭士兵，更是莫名感到惊悚的恐惧，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第一次踏上战场的时候，望着满地的尸山血海，本能地感到颤抖战栗。
“还请各位不要慌张，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下。”十七间审讯室内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声音轻柔而平静，似乎也能安抚下诸战士内心的躁动与不安。
“请各位先暂时待在审讯室内，接下来我们将会启动微光净化流程，替各位驱散铠甲上或有可能的禁忌影响，还请各位耐心等候。”
福尔摩斯收起话筒，命令其他人严守审讯室大门，等待隔离七十二小时后没有异常状况，再将这十七位剿灭士兵释放出来。
“唉~又白忙活一场。”一旁的斯宾塞垂头丧气道：“研发部不是说光照审讯室加上午之钢枷具，基本就可以杜绝低阶邪教徒施展禁忌的无形之术嘛，怎么眼下还是让他们轻而易举地自爆了。”
“好不容易跟踪的线索又就此中断了……调查又中断了。”
巴斯武器公司的线索似乎就此断绝，十七个嫌疑邪教徒的头颅皆已破碎为满地的血肉残渣，临死坦白的消息也难辨真假，调查工作仿佛又一次进入了僵局。
但女侦探望着桌面上版本不一的证词，一双浅灰如冰眼眸却是绽放起旺盛的智慧光芒，清冷的薄唇扬起轻微的弧度。
“不，我和斯宾塞你的意见恰恰相反。”
“调查工作现在才正式开始。”
女侦探摊开桌面上的证词纸，除了那些不知是真是假的证词以后，还有十二张关于内洛巴克斯当前相貌的素描纸。
每一张素描像里面的内洛巴克斯五官细节都有着细微的差距，诸如眼角是扬是抑、鼻梁是高是塌、嘴唇是厚是薄、耳朵是大是小——没有任何一幅画是完全一致的。
这其中有十幅素描画像是福尔摩斯根据方才邪教徒的描述绘制，一幅是根据当时协助内洛巴克斯办理武器公司资质的律师描述绘制，还有一幅是根据巴斯武器公司内其他普通人员工的描述绘制。
这十二幅画像中的内洛巴克斯与当初十字路医院时期的内洛巴克斯的五官都略微有所差异——显然内洛巴克斯、或是教授掌握有替人变换相貌的能力。
‘这十七份证词的内容到底有多少谎言，其中又是否隐藏有些许的真相？’
女侦探希望这十七份证词的内容通通都是伪造的谎言，那么至少自己也能够藉此排除掉十七种可能——调查并没有失败，只是又排除掉十七种错误的方向。
但是根据她对教授的理解，这名难以捉摸的罪犯必然不会只是这么简单地伪造出十七份虚假的证词。
对方既然将这些骇人听闻案件称之为游戏，那么内心就必然存在有某种恶作剧般的玩弄心理，正如同当初十字路剿灭事件中用虚假的安娜来迷惑她的视线、分散她的注意、考验她的道德一样。
“也就是说，这十七份证词里面极有可能埋有一线隐藏极深的线索。”
“正如同当初教授假安娜来预示我真安娜的失踪，他多半也在这一堆虚假信息中藏有真正的线索，就像是一块丢弃在垃圾堆里的拼图，等待着我们挖掘。”
“如果我们就此忽略而过，那么到时候他也便可以直接以此来取笑我们，‘线索都已经隐藏在那群废物的证词里面了，你们居然都没能发现？！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以此来满足他心中的恶趣味幽默感。”
女侦探将目光放在那堆互相驳斥的证词上，在心中想道：“那么真正的线索到底隐藏在什么地方呢？”
……………………
截止至目前为止，白教堂血案的凶手依旧无影无踪，所谓的开膛手杰克直似是生出神出鬼没的幽灵，来去出入根本不会遗留下任何踪迹。
但对方既然频繁地在白教堂区域犯下案件，那便证明白教堂附近定然有对方寻求渴望的东西。
负责主调查工作的韦克菲尔德调查员已经在白教堂附近布下天罗地网，更是从监狱中调来数名女性死刑犯，要求她们扮上娼妓的妆容，在附近的深街小巷内游荡揽客。
“只需要冒充成妓女伪装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就会向法庭申请赦免你们的罪案，到时候伱们就可以重新获得自由！”
在自由的诱惑下，一众女性死刑犯疯狂报名参与这个或许是某位变态老爷想出来的赎罪方案。
因监狱内信息封闭，她们完全不知道近段时间外面世界发生了怎样的变故，更是不知晓白教堂区域血案的情况——不然多半也是不肯答应这件既危险还耻辱的差事。
哪怕是已经被判处死刑，但至少在刑期到来之前她们还能够过上一小段安生日子，还能够姑且平静的死去——哪怕是痛苦的绞刑，也总好过被开膛破肚呀！
但这些蒙昧的女性死刑犯并不知晓此事，她们只是兴高采烈地装上花枝招展的扮相，在满是血污与垃圾的深巷里面嬉笑大骂，在那些肮脏却壮实的汉子身上宣泄即将重获自由的喜悦与快乐，而且快乐的同时还能赚点零花钱！
但是让她们感到奇怪的是，每一位上门的顾客都会在事后感慨她们的勇气，但是当她们追问下去以后，却又都默契地绝口不提。
“嗨算啦，反正他妈的只要我们再坚持二十来天，就都可以……哦对了，那群老爷不许我们在外面讨论这件事情是吧？！”一位因犯下杀人与抢劫罪的女性死刑犯豪迈地拍着鼓胀的胸口说道：“那不说了不说了，刚好我今天遇上个出手阔绰的嫖客，待会我请各位姐妹喝酒吧！！！”
“谢谢苏珊大姐头！！！”
隐匿在暗处中的韦克菲尔德调查员望着街巷中欢呼雀跃的妓女，眼中只有漠然。
只要能够逮捕到那名开膛手杰克，牺牲这一群本就该死的罪徒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她们在生命的最后一程能够为大不列颠的国家安全奉献出一份力量，是她们至高无上的光荣！
而此时距离教授来信的七日狂欢限期仅仅只剩下三天。
防剿局的各项调查工作依旧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展。
某位隐藏幕后的始作俑者却已经搭乘着豪华游轮，踏上欧罗巴大陆，前往无影众王的真正陵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