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宴不是一个温柔的兄长,何况是对这种事情,只提点了几句,便拍了拍三皇子的肩走了。
而三皇子却一脸的烦躁。
他一下想着裴知宴方才交代给他的任务,一下又在想着詹青禾的事情。
他自问,这些年来虽入府的女子多了一些,可詹青禾毕竟是唯一的皇子妃,整个三皇子府里的权力都是交在了她的身上。
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三皇子想到这,便是连裴知宴告诫他的那些话,他都抛在了脑后。
他决定先将詹青禾放在旁边晾一晾,如今还有要事在身,顾不得那些小情小爱的事。
三皇子抿着唇,交代了下去。
“这些日子,不许皇子妃去见任何人。”
他顿了下:“东宫的林夫人除外。”
侍从一愣,有些犹豫:“若是皇子妃的娘家人来了呢?”
三皇子拧紧眉:“就说她抱病在身,不宜见人。”
侍从颔首:“卑职知晓了。”
等交代完这件事后,三皇子又将思绪拉扯回方才裴知宴同他说过的话上。
这些年,章王的小动作,便是三皇子都有所耳闻。
只是,这次的事情,除去牵扯到大启的储君之位,还牵扯到了两国的纷争。
于情于理,三皇子都希望,这背后的推手不会是章王。
可既然答应了裴知宴,那他也该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了。
“可知晓章王如今在哪里?”
侍从一愣,忙说自己先去打听。
等过了一刻钟后,侍从回来了,脸上却带了明显的犹豫。
三皇子拧紧眉,看向他:“说罢。”
“回三皇子,章王殿下...如今正私下赶往了突厥三王子的营帐之内。”
三皇子听着他的话,一下站起了身。
“你说什么?”
如今突厥三王子的营帐,可是由父皇下了旨意,无论是谁都不允许靠近。
他怎么不知道,他的大皇兄,如今竟然如此的胆大妄为了?
连父皇的旨意都可以置之不顾。
三皇子开口:“既然如此,咱们也去一趟。”
侍从一愣,刚想开口劝谏。
可看着三皇子的脸色便知晓,如今三皇子已经下定决心的事情,便是他开口劝谏,也是徒做无用功。
侍从颔首:“是。”
他顿了顿,刚想再说些什么。
三皇子便先开口了。
“这件事,先同孙公公那儿吱一声。”
侍从怔愣在了原地,没有想明白三皇子这般的用意。
但毕竟是三皇子开口的,他只能颔首道。
“是,卑职这就去办。”
三皇子思忖了片刻,毕竟这事事关重大,又另外派人,同裴知宴说了一声。
裴知宴如今却有别的事情要做。
他如今面前的人,便是许慈晖。
许慈晖被捆绑在刑椅上,面上血肉模糊,几乎都看不清楚他原本的样貌了。
场面略显血腥,可裴知宴便是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他满脸淡然。
“不愿说?那便继续用刑吧。”
裴知宴话语清凌,似是丝毫没有将许慈晖放在眼里。
其实他并不需要这般严刑拷打许慈晖,毕竟,除去许慈晖之外,更有其他的方法能知晓,他背后之人是谁。
如今裴知宴在这里亲眼看着许慈晖受刑,不过是为了给林今絮出气罢了。
当初许家人是如何欺负林今絮的,裴知宴都看在了眼里。
许是刑罚太重,叫许慈晖都忍不住浑身抽搐。
他咬着一口的血,隔着血污,阴森森地看着裴知宴。
“呵,你以为你现在宠着的,是什么货色。不过是我不要的女人!”
话音刚落,裴知宴面色神情未变,却握紧了鞭子狠狠抽到了他的脸上。
新旧的疤痕交织在一起,叫许慈晖更是痛不欲生。
许慈晖已经知晓,自己落入了裴知宴的手里,定不会有好日子过。
既然如此,那他也要拖别人下水!
林今絮,林今絮一定是和他一样重生了。
可恨!可恨她重生的时机太好,竟然赶在了他之前,还不知怎么勾引地前世清冷无双的太子殿下,竟然成为了他裙下之臣。
要知晓,上辈子许家的荣华富贵,也是裴知宴这个太子殿下给的。
只是...上辈子就算妹妹也入了裴知宴的眼,可那也只是中规中矩的宠,和如今裴知宴对林今絮那无尽的包容完全不一样!
更何况...
许慈晖想到了上辈子他递给妹妹那药的场景。
若不是妹妹给裴知宴下了药,谎称有了孩子。
裴知宴又怎么可能对妹妹青眼有加。
毕竟妹妹当初以良娣的身份入了东宫,可等到承乾帝身死,裴知宴继位之前,位份没有丝毫的变动。
可如今,林今絮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从孺人晋为了夫人。
宠爱无双,这是上辈子的妹妹,可望不可及的宠爱。
许慈晖思绪回笼,就算身上的伤痛灼烧地他头脑发晕。
可许慈晖依旧咬着牙开口。
“她和我一样,都是重新活一辈子的!上辈子,她可是我的世子夫人,林今絮攀权附势,原本以为太子殿下多么地无双,也不过是个被女人骗的可怜虫!”
可出乎许慈晖的意料,他原本以为裴知宴会动摇,会问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可裴知宴只是冷冷睨他。
像看一团恶心的腐肉。
“说完了?”
许慈晖怔愣在原地,他没想到裴知宴竟然如此的波澜不惊。
难不成,他早就知晓这些事情了?
不可能...
以他对林今絮那胆小性子的了解,这种事,她不可能会告诉任何人。
许慈晖眸色之中渐渐染上了一抹坚定。
可是在他即将再度开口之际。
裴知宴扔了鞭子,手中捏着匕首,走到他的面前。
他巨大的影子笼罩着他,叫许慈晖都忍不住心里发慌。
紧张、颤抖、恐惧。
连溃烂的手心,都在冒着冷汗。
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眼里,观察着裴知宴的一举一动。
许慈晖颤抖着,问。
“你想做...”
什么。
手起刀落。
许慈晖的话还没有将疑惑问出来,就已经感受到了一阵剧烈无比,钻心的疼痛。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他再也说不出任何的音节——
裴知宴,将他舌头,给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