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颂谙听着裴知宴的话,便是一愣。
只是她颇为不甘心地开口,话语里带刺。
“殿下您这是什么话?臣妾是在殿外碰见林夫人的,便是一根毛都没碰到您这心尖尖上的人儿。”
迟颂谙话语之间都是阴阳怪气,但裴知宴如今却不愿和她多说。
便是多余的眼神,再也没有给她一个。
他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他怀中的林今絮。
裴知宴小声开口:“宴席已经开始了,既然无事,孤带你回去可好?”
林今絮乖巧地点头,她整个人都缩在裴知宴的怀中,只有小巧的下巴露在外边。
迟颂谙见状更是气急败坏。
她盯着裴知宴与林今絮即将要离去的背影。
冷笑了一声:“只是不知道,殿下可知晓里边的那人,便是林夫人先前的老相好。”
她看着林今絮明显一僵的身子:“否则,林夫人又怎会着急忙慌地赶过来呢。”
裴知宴没有说什么,倒是林今絮转过头来,她对着迟颂谙眨了眨眼。
饶有兴趣问道:“不知太子妃您说的,是您的父亲,还是原本就好男风的许世子?”
她话音刚落,脑袋便被裴知宴敲了一下。
“怎么和她一般,在宫中什么话都敢乱说。”
迟颂谙听着林今絮那明显带着不善的话语,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林今絮摸了摸自己脑袋,也莫名生出几分心虚之感。
着急开口:“殿下,那咱们便赶紧回去吧。今日可是令姿的好日子,莫要给她添麻烦了。”
裴知宴的目光在迟颂谙身上轻轻点了一下,便带着人走了。
只留下迟颂谙一人,茫然无措的在清凉殿门口。
便是在这般烈日之下,她只觉得冷得很。
明明她所预料的,不应当是这样。
在里边的,怎么会是她的父亲!
迟颂谙已经想象到了,若是自己待会回宴席之上,众人看向她的眼里,会带有多少的戏谑和恶意。
堂堂太子妃,竟然有一个这般的父亲!
甚至在皇宫之中都不顾体面,闹出这般大的事。
迟颂谙打了一个冷颤。
不行,她不能让流言传出。
迟颂谙看向自己身侧,一直降低存在感,恨不得主子忘记自己存在的红绯。
她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既然林今絮不在乎她那个表兄,红绯。你替本宫安排下去,本宫不愿再见到那许慈晖了。”
她没有错过林今絮方才说的话,迟颂谙的脑海之中,只余下满腔的怒火。
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以为的与林今絮有私情的外男,竟然是好男风!
那他当初寄给许慈欢的那些信。
迟颂谙不由得起了一丝冷意。
莫不是,莫不是那许慈欢刻意为之。
想到自己要了许慈欢的命,自己却过于听信自己寻到的东西。
迟颂谙几乎都要咬碎了牙。
只是,这般结果已经产生,她埋冤不了任何人。
—
而另一边,宴席之上,裴令姿左顾右盼。
终于等到自己皇兄回来了,身后还跟着林今絮。
裴令姿终于坐得板正,心下也松了一口气。
等到了林今絮坐在自己身侧的时候,裴令姿才着急开口,问道。
“方才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般久都没有回来?”
林今絮眨了眨眼,看向一脸纯真的裴令姿:“你不知晓发生什么事了?”
裴令姿皱紧眉:“我怎么知晓,在这儿枯坐着,心里挂念你得很,生怕你出了什么事皇兄找我来讨债。”
裴令姿说的时候,挤眉弄眼的。
叫林今絮不自觉地眉眼弯弯。
她小心凑上前去,同裴令姿说:“着实是发生了一件大事,我猜,太子妃恐怕是不会过来了。”
裴令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为何?”
林今絮却同裴令姿卖了个关子:“待会儿再同你说。”
毕竟,她倒是想看看,在宫中闹得如此大的许慈晖,最后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若不是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林今絮微微眯起了眼。
她也会在后边加一把火。
果然,如同林今絮所意料一般的,便是到宴席开始之后,太子妃都没有回来。
只有太子妃身边的红绯,小心翼翼穿过人群,到了崔皇后跟前。
林今絮并没有过多关注,倒是裴令姿瞧见了,推了推身边的人。
“小嫂嫂,你说的果然没错。”
裴令姿眼睛眨巴了一下,轻声说:“要不你同我说说,究竟发生何事了吧?”
林今絮有些无奈,在桌下捏了捏她的手背。
“怎么这般好奇,今日可是你的大日子。”
她扫了一眼那一群衣冠楚楚,样貌俊秀的男儿。
小声开口:“可有看得上眼的?”
林今絮观察着裴令姿的神情,若是她见了这么多优秀的男儿,还是喜欢兄长。
那倒能算得上一件幸事了。
就是不知道那榆木脑袋的兄长,如今究竟开没开窍。
裴令姿瘪了瘪嘴。
她目光稍稍落在了正在饮茶的林贡溪身上,可又害怕她自己的目光太过于打眼,便悄无声息地挪开。
她摇了摇头,轻声:“若是这般轻易就能选出来,便好了。”
林今絮看着裴令姿这黯然神伤的目光。
她又扫了一眼,状似无意,老是看向她们这儿的林贡溪。
林今絮只恨这两人都是个木头!
她小声嘟囔了一句。
“两个大木头,若是之后生出小木头,那便不好了。”
裴令姿没有听清林今絮说的话。
“什么木头不木头的?”
林今絮一激灵,她急忙摇了摇头。
“你就当我瞎说好了。”
裴令姿狐疑的目光上下扫了林今絮一眼。
她思忖了片刻,还是凑上前去,小声说道。
“你说,若是我当你嫂子,怎样?”
林今絮瞪圆了眼。
“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