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的话尖细却响亮,便是一旁的侍卫,都转过头来看着这一番场景。
迟颂谙却是没有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林今絮听着小太监的话,又过了一遍脑子。
她眼睛慢慢瞪圆了。
不会,不会是她想到的那一番场景吧!
天!
林今絮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还不知晓什么情况的迟颂谙,默默地又退了一步。
从迟颂谙身后的位置,缩到了角落里。
她可不愿意到时候被知道了真相,发了疯的迟颂谙牵连到。
不过…
林今絮突然想到,迟颂谙的父亲,听说如今已过了四十。
而许慈晖…
林今絮脑海之中想象了那样一个场景,都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颤。
她有点想吐。
迟颂谙将小太监的话思索了片刻。
什么意思?
里边方才,是她的父亲,和那许慈晖?
他们俩怎么搞在一块去了?
不是…
难道…
迟颂谙瞬间感觉有些眩晕,她咬着牙,问:“那女子是何人,人竟如此的大胆!”
小太监听着迟颂谙的话,四处张望了一下,才看着她的面色,小心翼翼开口。
“回太子妃娘娘的话,这,这没有女子啊。”
迟颂谙皱眉:“没有女子?没有女子里边怎么可能…”
迟颂谙的话卡在一半,可脸上的红晕却渐渐褪去。
她身子猛地摇晃了一下,几乎都要站不住了。
“你说…”迟颂谙一下抓住了那小太监的衣领,喉咙里几乎都要吐出血来了。
“你说,方才里边,只有本宫的父亲,和许家那小子?”
小太监的眼神闪躲,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方才的话既然已经说出,自然是没有再收回的道理了。
更何况,那事原本就是真的。
便是太子妃娘娘想借此事惩治自己。
小太监想到了迟颂谙方才脱口而出的那句话,心中也知晓。
迟颂谙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他微微低下头来:“清凉殿如今还有事儿,既然主子们已经知晓情况了,那奴才便告退。”
迟颂谙如今哪里能听得见这小太监说什么。
她脑子里只有方才小太监的话产生的冲击感。
经久未散。
她身旁的官夫人们,先前虽然没经历过这般的事情。
只是,毕竟都是见多识广的。只要转念一想,便能联想到。
这屋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只是…
若这屋子里的人是其他人还好,可偏偏…
她们的目光都落在了已经失魂落魄的迟颂谙的身上。
这些目光之中,有不可思议的,有怜惜的。
自然是有充满厌恶与恶心的。
其中便有一个穿着桃红色衣裳的官夫人,用团扇遮着脸。
连迟颂谙如今吓人的脸色都没有放在心上。
“哎呀,难怪我先前老是听说,有些人家就是爱养些小倌儿。”
桃衣夫人摇了摇头,一脸厌恶:“你们说说,便是私下养这些都上不得台面,都将这些恶心的事,带到宫里来了。”
身旁人看着迟颂谙冷冷的目光,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还有心思稍微好一些的,推了推那桃衣夫人,小声说。
“都别说了。”
可那桃衣夫人是个没眼力见的,更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她皱了皱眉:“既然都已经发生了,其他人恐怕都讨论得天翻地覆,咱们这儿为什么不能说。”
另一位夫人张了张嘴,可对着迟颂谙的眼神,她也不敢开口了。
只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迟颂谙并没有开口训斥那个桃衣夫人,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尽量隐藏在她们之间,不动声色的林今絮。
迟颂谙扯开一抹笑,开口:“其余人便先回去吧,本宫和林夫人,有事要说。”
林今絮原本还在纠结于,究竟是,迟大人在上,还是…
据她先前对许慈晖的了解,他行为举止从不像小倌一般柔弱,恐怕不是…
只是,对方可是迟大人。
林今絮恍惚之间听见了迟颂谙的话,抬起头来时候都满是茫然。
却没想到,就是她这一副茫然不知的模样,更是叫迟颂谙咬碎了牙。
林今絮扫了一眼四周,就见其余夫人都陆陆续续退了。
那桃衣夫人还没有回过神来,刚还想开口说些什么似的,可还没有开口,就已经被身边的人给拉走了。
林今絮快速扫了一眼迟颂谙的脸色,一片灰白,已经不能称得上“难看”了。
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阴郁之气,便是连林今絮站着离她有一段距离,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就在林今絮还在踌躇着不敢上前的时候,迟颂谙突然冲上前来,攥住了林今絮的手腕。
她目眦尽裂:“是你!是不是你!是你下了局为的就是谋害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