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惴惴不安感越加强烈,但夏晖也心知此事需从长计议。
于是,他凑近了乔悦瑜,低语了一声。
一愣之后,乔悦瑜点了点头,随后再端起了酒碗,意欲找人痛饮,却又忽然一个颠动没有站稳,重新坐倒在椅子上,手中酒碗脱手坠在桌上。
咚。
突如其来的声响将周围不少人目光吸引过来,却见脸色微微胀红的女子挥手道:“我,我没事,接着喝。”
说罢,她立刻再去端碗。
“够了够了,你今晚不能再喝了。”
夏晖一把按住乔悦瑜的手腕,摇了摇头。
而后,他略带歉意地看向其余数人,耸肩道:“看来她是喝多了。对了,她房间被安置在哪里,我先送她回去,等一下再回来。”
“这个我们安排人去送就好,怎么能叫贵客亲自送呢?”
闻言,一名村民急忙摇手,却是遭到了夏晖的否定。
“不行,还是我来吧。醉酒了的人身子最沉,她实力还不弱,而且一向酒品不好,万一路上出了什么差错,伤到了人,可就不好办了。”
“那好,蝶儿,你去带路。”
很快,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不甘不愿地走来,目光还在不断偷瞄桌上的食物,当显然是顾忌大人,不敢伸手去拿。
见状,夏晖抓了一块带骨大肉放在小女孩手中,笑道:“小妹妹,带我们去地方,好吗?”
“嗯,好的。”
顿时,被称为蝶儿的小女孩双眼微眯,面露喜色,双手捧起肉骨头,边啃边走。
而在她身后,搀扶着乔悦瑜的夏晖缓步走着,同时也在留意周围,立刻察觉到了有人还在凝视自己,心中暗暗一笑后,加快了脚步。
片刻后,到达了房间门口,夏晖拍了拍蝶儿的脑袋,吩咐她等在外面后,就带着乔悦瑜进了屋。
一进屋子,乔悦瑜一改刚才的醉态模样,眼中尽是清醒,却又带着一抹淡淡愠色。
“夏大哥,你刚才说我一向酒品不好,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找个借口吗?若是惹你不高兴了,可以打我几下出气。”
夏晖摊了摊手,很是无奈。
闻言,乔悦瑜摇头一笑,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开玩笑呢,怎么可能生你的气。突然跟我说开始计划,你是有新的打算了?”
“是的。他们的那个祠堂很是古怪,我决定去探一探。”
“哦?就是说,夏大哥还是好奇了?”
夏晖如实答道:“只能算一部分吧,因为那份古怪之下没准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暗秘密,而你又执意时不时在这边待上许久。所以在我离开前,必须解决那个可能的隐患。”
闻言,乔悦瑜一怔,而后微微将脸撇开,不知是因为酒意上涌还是别的什么,双颊越加羞红。
“夏大哥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心细,温柔。”
“所以接下来,还需要你配合。”
夏晖递出了一物,正是当初荒城之战中得到的骨制护符。
想要在这样的宴席上离去许久而不被察觉,那就必须还有一个替身为他吸引注意。最合适的人选,莫过于因为醉酒已经退场的乔悦瑜。
“嗯,我明白。”
接过骨制护符,乔悦瑜双手重叠按在胸前,不过光影闪烁几下,整个人的模样已然发生改变,外观与夏晖近乎一样。
“那我先过去了,夏大哥……你千万保重,不要勉强。实在不行,我今后不来这边了。”
“那怎么行,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真情实意愿意做的事,怎能因为我一两句话就放弃。我也就是去看看究竟,可能是多虑,没准完全不存在什么假想的隐患呢。”
目送变成了自己模样的乔悦瑜离去后,夏晖深吸了一口气。
平生之事,最难消受美人恩,只能接着欠她了,若有来世……
算了,今生未完,谈何来世?
再者就算真有来世,他也没胆子照单全收,整个后宫其乐融融。
上一次的教训,太痛了。
“筱筱,你在那边,还好吗?”
……
月黑风高,微风瑟瑟。
相较于宴席处的灯火通明与喧嚣,立于最高处的祠堂则是被一片昏暗笼罩,寂寥无声。
仅有的两盏长明灯的淡淡灯火映照下,不但没有驱散黑暗的作用,反而看着更添几分阴森。就好似一只假寐的恶兽,眯起的双眼依旧在打量着前方,等待猎物自投罗网。
藏身于阴影中等待了好一会儿了,夏晖一直在感知着前方的气息变化,却发现那三股气息如同沉睡般,偏弱且稳定,也察觉不出更多。
“在这种需要时常来祭祖的地方,应该不至于设下机关吧?”
带着这份忐忑不安的猜测,他来到了祠堂大门前。
悬挂的大锁根本就不是问题,手指轻抚的瞬间,一抹火光闪烁,铜锁立刻被熔断,坠落之际又被稳稳接住,
而当夏晖将锁轻轻放在地上时,借助着那两盏长明灯的昏暗灯光,依稀可见整只大锁毫发无伤,刚才的熔断位置已经被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