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予眼都没抬:“你想让我说什么?”
言荡跟一拳砸在棉花上似的:“昨天你去哪儿了?”
眼前浮现的是青山竹林环绕的漫漫青苔路,那家精神病院就隐在那儿。
听意思,言荡没查到这。
明予编瞎话手到擒来,脸不红心不跳:“我到西贡半月湾潜水去了。”
“你当真是说谎都不打草稿,满口胡言,一点不带脸红的。”言荡忽地就笑了:“你说巧不巧,真是巧儿她妈给巧儿开门,巧到家了。知道你喜欢潜水,港城附近的海域,包括你口中的西贡半月湾我都让程渡去找了遍,连你半片影子都没看到。”
明予看向程渡,想知道言荡是不是在诈她,岂料程渡朝她使了的确的眼色,她一时语塞,咀嚼面包片的动作越来越慢。
辜南风饶有趣味等着看明予圆场。
总觉得这样的场面堪比谍战带劲。
明予吞咽下最后一口面包,拿着热毛巾慢条斯理擦着手:“没有看到我半片影子,那是因为昨天港城西贡半月湾那边没出太阳,自然也就没影子喽。”
言荡被她的话气得咬牙切齿:“别在这偷换概念。快说,你昨天到底跑哪儿去了?再不说的话,我——”
“你想怎么样?”
明予难得直视他的眼睛,言荡却有些打退堂鼓。
他能怎么样?
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
言荡态度软下来:“你知道你昨晚有多危险吗?我并非是要监视控制你的行踪,我是为你好。”
明予道:“我的昏迷和我昨天去了哪里没有关系。”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
言荡眯眼:“你知道送药的那个人是谁,对不对?”
“不知道。”
言荡又道:“那你肯定知道是谁让你陷入昏迷的?”
明予逐渐没了耐心:“你这样猜来猜去有意思吗?你都查不到的事,我能知道吗?”
言荡没那么轻易死心:“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昨天去了哪里?”
明予被言荡的打破砂锅问到底彻底弄烦了,直接来了一句。
“我去暗瘾会所点男模去了行了吧!”
暗瘾会所是港城最大最顶奢的男模会所,聚集了来自世界各地不同类型万里挑一出来的男模。
言荡眼神顿时冷下来,仿佛要吃人:“你再说一遍。”
程渡和辜南风被明予的勇气吓得不敢吭声,但辜南风却暗中朝明予竖起大拇指。
明予不退反进:“我再说一万遍也是一样的,我去暗瘾会所找男人去了。”
“明予!”言荡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餐具在他手里变了形状。
程渡和辜南风都有些被吓到了。
唯有明予轻描淡写,冷笑:“言荡,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哦你就能换女人跟换衣服似的,我就不能找其他男人了?我告诉你,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那套,在我这里不管用,我不接受。”
本以为会迎来一场腥风血雨,可正在气头上的言荡忽然就平静下来。
“只要你高兴,就算你游走在其他男人之间,我也认了。”
“!!!”
明予、程渡和辜南风三人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还是出现幻觉了吗?
这还是言荡吗?低下了高高在上的头颅,愿意和其他男人分享一个女人?
这么卑微的吗?
明予看着低垂着头一身丧气的言荡,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不是你别吓我啊,你还是我认识的言荡吗?”
言荡霍然抬头望:“你认识的言荡是什么样子?”
“自私自利、脾气大、易怒、暴躁、鲁莽、没良心、薄情、冷血、残忍、大男子主义……总之不是人。”
明予手拿过叉子,一口气全说了出来,根本不带一点卡顿的,惊呆了在场所有人。
言荡眉眼处笼罩着一抹淡淡的忧伤:“在你眼里,我真的有那么差吗?”
难得言荡有这么乖顺服软的时候,虽然平日里也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但明予已感觉到今日言荡的不同,顿时有些头皮发麻,有些语塞。
“你又在发什么神经?”
“我没有发神经。”
明予都无语了:“你这不是发神经是什么?”
言荡唇被抿成一条直线:“既然你不想回答我这个问题,我也不再逼你。我还有其他问题问你。”
明予瞥了他一眼,似是等待着他的下文。
言荡凝望着她:“陈伤是谁?”
闻言,明予手中的叉子顿时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清脆又沉重的响。
言荡没错过她眉眼处那转瞬即逝的慌乱。
终于还是扯到了这件事上。
程渡和辜南风深知,其他的言荡都可以依着明予,唯独在爱和喜欢这件事上。
“那什么,我还有点事,言公子和明小姐继续吃,我就先走了。”
程渡立马补充:“少爷、明小姐,我也退下了。”
两人几近是落荒而逃。
明予为掩饰自己的情绪,正准备弯腰下去捡叉子,言荡却扶住她的肩,自己则弯腰把叉子捡起来。
眼疾手快的女佣立马替换了干净的用具。
他不满她的沉默,再一次出声询问:“陈伤是谁?”
明予搅着提神醒脑的咖啡,目光盯着旋转晃圈的咖啡液。
“明予,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明予很好奇,言荡是怎么知道“陈伤”这个名字的。
言荡嗓音喑哑:“明予,别装傻,其他的我不愿意强求,但这个问题你逃不过去的。”
明予知道他的犟,便问:“你怎么知道他的?”
她敢保证她清醒的时候绝对没有透露一丝半点。
清醒的时候?
明予忽然恍然大悟。
他们都说自己昨晚陷入昏迷了,难不成是她的呓语?
而下一秒言荡的答案也的确如她所想:“昨晚你自己喊的。”
瞒了这么久,还是被扯开了一条口子。
明予闭上眼,有些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
“所以你承认了?”
言荡的声音离她很近,她睁开眼,言荡那张俊脸就在她眼前被无限放大。
她被言荡搞得特别懵:“承认什么?”
言荡深吸一口气:“你喜欢的人其实是这个叫陈伤的男人?”
明予直接无语,下意识不耐道:“哪跟哪儿啊!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下一秒,明予戛然而止,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
言荡盯着眼前人的眼,似乎想要从她的眼睛里捕捉到一丝说谎与真话的踪迹。
“真的吗?”他问。
面对如此质问的语气,明予展现出她的不悦,很认真地说:“言荡,你太草木皆兵了。”
“草木?”言荡并没有因为明予的回答而改掉自己的疑神疑鬼:“他是吗?”
明予懒得理他。
言荡正襟危坐:“我让程渡查了这个叫陈伤的人,你猜怎么着?”
明予自顾自吃着烧麦,当听不见。
言荡有一瞬间的尴尬,清了清嗓子:“居然什么都没查到,我还没见过有什么是我言荡查不到的。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昏迷的时候会喊他的名字?”
接二连三跟审犯人似的拷问彻底拨乱了明予一直紧绷着的那根神经。
她拿起刀叉抬手狠狠往眼前的餐盘砸下去,餐盘四分五裂,剧烈的声响和飞溅的碎片把言荡都吓得一激灵。
明予站起身就走了,没再说任何一句话。
言荡很少见明予发这么大的脾气,心里直发怵,连忙追了上去。
“明予。你别生气啊,我不过是问问。”
他抓住明予的手,却被明予用力甩开。
“言荡,你能不能对我有点尊重?哪怕只是一点点!这是我的隐私,难道你没有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吗?”
言荡抿唇。
他有。
明予,就是他这么多年都无法光明正大宣之于口的秘密。
他低头垂眸,弱弱地说:“我怕你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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