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初用她的玉手抚摸着马三娘的墓碑,脸上湿了一片,让人分不清究竟是泪水还是雨水。
等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杜若初依旧跪在那里。
陆晓白拍了拍杜若初的肩膀的,柔声道:“若初,我们回去吧,要是再待下去,你会感染风寒的。”
杜若初点了点头,从地上站起身。
由于跪了太久,杜若初双腿发麻,一个站不稳,差点摔倒在地,好在陆晓白及时将她扶住。
“我背你吧。”
陆晓白说了一句,直接把杜若初背在背上,杜若初打着伞,两人缓慢地走在泥泞的路上。
厨房里,一名管事大声地催促:“快点,都快点,教主他们马上就要回来了,赶紧把饭菜准备好,要是晚了,小心你们的脑袋。”
这时,吕凝香刚好送完菜回来,管事吩咐道:“吕凝香,你带几个人把酒送到大殿去,今天下雨,教主他们回来肯定会想先喝上一口驱驱寒。”
吕凝香应了一声,一个人到酒窖里挑了十几坛陈年老酒,然后吩咐几名下人抬到大殿去。
没过多久,杜万明便带着一群手下回到大殿。
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饭菜,杜万明率先走向自己位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大声道:“诸位兄弟,今天是三娘他们两个下葬的日子,让我们干上一杯,当做是给三娘他们两个送行。”
话音落下,杜万明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其他人紧随其后。
望着大殿外的雨越下越大,杜万明对一个下人问道:“小姐和姑爷回来了没有,怎么不见他们来吃饭?”
“回来了,不过小姐的衣服淋湿了,姑爷带她回房间换衣服。”下人恭敬道。
杜万明微微一笑,心想这陆晓白对自己的女儿果然体贴,又道:“你去给他们两个送点饭菜,让他们不用过来了。”
下人应了一声,转身退下。
似是想到了什么,杜万明又急忙说道:“等一下,那个……酒就别送了。”
“好的,教主。”
听见杜万明这么说,青蛇不禁感到好奇,问道:“教主,为什么不给他们两个送些酒过去,小姐刚淋了雨,喝点酒也可以去寒气啊。”
杜万明给自己斟了杯酒,解释道:“你不懂,若初她怀有身孕,陆晓白那小子又年轻气盛,要是喝醉了酒后乱性,指不定会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不让下人送酒,也是为了若初肚子里的孩子好。”
青蛇妩媚一笑,打趣道:“教主你懂得真多。”
“那是,这还是你嫂子在世时告诉我的呢,当年你嫂子怀若初的时候,每当我想靠近她,都被她以这个理由赶出来,你不知道那段日子我过得有多煎熬。”
话刚说完,下面的人便哈哈大笑起来。
房间里,杜若初躲在屏风后面蹑手蹑脚地换衣服,还要小心提防陆晓白偷看。
“晓白,你可不许偷看啊,不然我饶不了你。”杜若初一边换衣服一边喊道。
“你放心,我陆晓白可是正人君子,怎么可能会干出那种上不了台面的事呢,你就安心地换你的衣服,我在外面给你守着。”
杜若初信以为真,安心地换自己的衣服。
然而当她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屏风上面露出一双眼睛,当场气得发飙,拿起换下来的衣服砸向陆晓白。
“好啊,陆晓白,你不是说你不会偷看的吗?”
阴谋败露的陆晓白急忙狡辩:“这可不能怪我,谁让你长得那么好看,我忍不住这才偷看两眼,谁知还没看到就被你发现了。”
“你还说没看到,你明明就看到了。”
穿好衣服的杜若初生气地走了出去,用自己的双拳锤在陆晓白的胸口上,没打疼陆晓白,倒是把自己的手打疼了。
“流氓。”杜若初没好气地骂道。
陆晓白继续狡辩:“什么流氓,我们两个马上就要成亲了,夫妻之间的事,怎么能说是流氓呢?”
陆晓白一把抓杜若初的手,把她摁倒在床上,又道:“现在你爹和其他人都以为你怀了我的孩子,我们两个要是不快点把孩子造出来,到时候就要穿帮了,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咱俩今天就把这事给办了。”
杜若初羞红了脸,急忙大喊:“不要。”
就在这时,一名丫鬟端着饭菜走了进来,看见陆晓白和杜若初两人在床上嬉戏打闹,当场石化了。
“小,小姐,你和姑爷这是……”
突然被下人撞见自己在干这种事,杜若初恨不得赶紧找个洞钻进去,这让她以后怎么出去见人啊。
与之相反的是,陆晓白的脸厚得跟城墙一样,毫不在意。
只见他走向丫鬟,嘴里念叨着:“小孩子,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赶紧出去。”
说着,就要把送饭的丫鬟赶出去。
丫鬟急忙说道:“姑爷,我是来给你们送饭的。”
“好的,我知道了,饭菜留下,你人可以走了。”
陆晓白接过食盒,把丫鬟赶到门外,“砰”的一声,直接关上门。
丫鬟愣了一下,然后默默转身离去。
陆晓白把食盒放到桌上,然后朝杜若初走去。
杜若初说道:“晓白,我肚子饿了,我看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说话间,杜若初逃也似地跑向饭桌,却被陆晓白一把抱住。
“吃什么饭,正事要紧,办完事再吃。”
杜若初被迫放弃抵抗,紧接着房间内传来一阵地动山摇的声音,床塌了。
大殿上,杜万明和自己的手下在开怀畅饮。
突然,一名弟子火急火燎地跑到大殿。
“启禀教主,迷雾森林外发现大批人马,正浩浩荡荡地向我们这里靠近。”
杜万明脸色微变,将手中的酒杯放下,问道:“可探清来者是谁?”
“是六大门派的人。”
大殿上的人皆是一惊,纷纷相互议论起来。
“教主,我等前几日刚经历一场大战,身上的伤还未痊愈,如今侯正卜那厮想要趁人之危,我们该怎么办。”青蛇脸色凝重地道。
“是啊,虽说侯正卜他们也受了伤,但如今他们有大觉寺和云露斋的人加入,我们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一向沉默寡言的张道同也开了口。
两大长老的话语让在场的众人紧张不已。
杜万明大声喝道:“慌什么,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先不说六大门派过不过得了迷雾森林,即便他们能够通过,难道我天魔教万千弟子都是纸糊的不成?只要他们敢来,我天魔教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白鹤站出来附和:“教主说的没错,迷雾森林里面瘴气弥漫,如果没有解药就贸然进入,必定会毒发身亡,而且整片森林本身就是一个迷阵,即便瘴气毒不死他们,六大门派的人也会被困在里面。
“而且我天魔教自创教以来,虽然一直被其他门派视为公敌,但我天魔却一直存活至今,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我们天魔教团结,是因为我天魔教人没有一个是孬种,只要上了战场,我们都能够把自己的身后交给自己的同伴。”
先有杜万明豪情万丈的励志发言,后有白鹤汪廷玉对敌我形式的清楚分析,众人原本焦躁不安的心立刻变得热血沸腾,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跟六大门派的人杀个你死我活,天翻地覆。
白鹤单膝下跪,拱手道:“教主,我汪廷玉请令带人前去守住迷雾森林,有没有人愿意跟我一同前往。”
“我”
“我”
“我”
……
大殿上的人纷纷跪下请战。
看着眼前这一幕,杜万明感慨万分,大声道:“好,那就由白鹤长老率领六位护法以及部分弟子先行出战,稍后本教主会和其他三位长老带人前往支援。”
命令下达,大殿上很快便只剩下杜万明和其他三位长老。
杜万明嘱咐道:“三位长老先在此稍后,我先去看一若初,待会就回。”
“教主请便。”三位长老纷纷拱手。
不多时,杜万明来到杜若初的房间外,想要推开门进去,却发现门被人上了门闩。
他心里一阵腹诽,大白天,这丫头上什么门闩啊。
其实门闩是陆晓白上的,为的就是以防别人突然闯进来打扰他和杜若初。
杜万明敲了敲门,喊道:“若初,快开门,爹来看你了。”
听到杜万明的声音,陆晓白吓得直接从梦中惊醒。
他摇了摇睡在旁边的杜若初,低声道:“若初,快醒醒,你爹来了。”
“你说什么,什么来了?”杜若初迷迷糊糊地道,眼睛却依然闭着。
“你爹来了,现在就在门外,快起来。”陆晓白又说了一句。
这一次杜若初终于听清,吓得直接从床上坐起来。
她惊慌失措地看向陆小白,问道:“现在怎么办?要是被我爹发现我们两个……”
陆晓白直接打断:“就算被你爹知道也没什么,反正我们两个就快要成亲了,主要是怕你爹知道我们两个大白天地干这事,影响不好,快快快,赶紧把衣服穿上。”
陆晓白跳下床,把丢得到处都是的衣服捡起来,交给杜若初。
这时,门外又传来杜万明的声音:“若初,你在里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