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夏全身僵住, 机械地一顿一顿回了头,看到穿着黑色衬衫的贺景识。
嗯……宽肩窄腰,比刚才的男人帅气多了。
她可真是眼瞎, 亲亲老公也能认错。
涂夏开启睁眼说瞎话的功能:“我……想上厕所。”
“卫生间在那边。”贺景识指向相反方向。
涂夏收回步子,理直气壮:“我英文不好, 我哪知道啊!”
贺景识要看去, 涂夏挡在他面前,推着他走:“别看了, 带我去厕所!”
靠着无理取闹,涂夏逃过一劫,如果被知道她的想法, 说不定贺景识要闹了, 虽然不会大吵大闹, 但闷气和阴阳怪气肯定少不了。
涂夏假模假样上完厕所, 和贺景识回家。
他们没有任何出行计划, 贺景识项目任务重,白天需要上班,涂夏下周要到工作室报道,手上已经接了几个活,这周暂时远程办公。
“大四一周只有两天有课,我打算搬回家住, 不上课就去工作室。假期跟组可以, 上学期间就留守工作室吧。”涂夏和贺景识说未来一年的计划。
贺景识在中岛台掏米, 她说话时, 温和地注视她。
过去一个学期涂夏改变很大, 热爱课外活动的性子没变, 学习上下了不少苦功夫, 除了完成好本专业,她还参加不少和娱乐经济有关的讲座,选修了几门课程。
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全力以赴地完成好本科学业。
“你看我干嘛?”涂夏摸了摸脸,“想我了?要不要亲一口。”
贺景识淡淡一笑,洗好米放到锅里,擦干净手。
不等他回应,涂夏小跑过去,直接挂他身上,在他脸上偷了几个香。
“不是说饿了?”贺景识躲着她,严防她碰到某些地方,局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涂夏手从他衣角钻进去,贴在腹肌上,满意说:“我不在的时间里,贺医生也在认真锻炼,放心了。”
“松手。”贺景识声音变低沉。
涂夏没有任何危机意识,自顾自说:“别不好意思嘛!监督你锻炼保持好身材,我也能饱眼福,双赢局面。”
贺景识无奈:“涂夏,你想吃夜宵?”
“国外有好吃的夜宵吗?”涂夏问。
贺景识将她袋鼠抱起,三步作两步走向卧室。
涂夏才反应过来那句‘吃夜宵’指什么。
贺景识以为涂夏会挣扎,没想到她主动将上衣脱了,并且说:“我要在上面,不玩花样,不做。”
女人跪坐在床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吊带,和露出的细腻肌肤成鲜明对比。
他喉结上下滚动,撑着床沿凑近她。
“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贺景识问完,轻吻她的唇角。
涂夏心躁得不行,主动抱住他脖子:“不知道,就知道好想你。”
贺景识笑了:“涂夏,你可真会拿捏我。”
涂夏吻上他,语调黏糊糊的:“大哥你想不想我啊?”
“嗯,想。”贺景识回吻她。
每天每时每分每刻都想,甚至想收拾包袱回国,其实留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更想和她在一起。
一场情事闹到深夜十一点多,涂夏穿着睡裙,抖着腿坐在餐桌前吃饭,手也有点抖。
如她所愿,今天她一直在上面,腰被大掌箍住,无法动弹。
“我要睡懒觉。”涂夏说,“明天地球爆炸了,也别吵我。”
贺景识说:“下午四点要起来,我带你去吃晚餐。”
“知道了……”涂夏也就说说而已,明天睁眼还要处理工作。
一觉睡到下午两点,涂夏拖着酸疼的身子先将工作处理好,最后花二十分钟随意打扮,去到贺景识工作的医院等他。
贺景识担心她迷路,说好下班来接,她坚持要自己过去。
到了目的地,贺景识早早在路边等着,给她付了打车费,带着她进去。
“你等会儿我,交接完工作就走。”贺景识安顿她在科室外的休息区。
贺景识刚走,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医生走过来,自来熟地冲涂夏打招呼。
“我?”涂夏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眼后面,以为他是叫错人了。
“你就是贺医生的妻子吧。”留着大胡子的男人用英文问。
涂夏英语不好,口语更不用说,但她做攻略时看到网友说的一句话,不用担心别人听不懂她说的话,说就对了,如何准确理解她的意思,就要看他们自己了,毕竟是他们的母语。
用着百分之九十九的信心和百分之一的口语能力,涂夏和同事聊了起来。
贺景识出来便看到这副场景,涂夏靠着比划和四级水平不到的口语和他办公室的尤利安热聊起来。
“涂夏。”贺景识走过去。
尤利安转头看到贺景识,站起身,上前握住他的手,拍了拍肩膀:“伙计,你藏得可真深,不过祝福你们一家三口。”
“一家三口?”贺景识微微蹙眉,看向涂夏,用眼神问她又和别人说了什么?
涂夏耸耸肩,无辜表情:“我不知道啊。”
她也不知道对方说什么,主打就是瞎聊,聊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热情。
“你的妻子非常漂亮,下次带我见见你的女儿,我想她一定和你妻子非常像。”尤利安开心笑说。
以为新来科研团队的华国人只是英年早婚,没想到孩子都有了。
“女儿?”贺景识愣住。
他有女儿?他怎么不知道?
还是涂夏自己有女儿,他是便宜爹?
尤利安非常善解人意:“不打扰你和妻子约会,我先继续忙,祝你有愉快的晚上。”
等人走了,贺景识抱手,看着眼前眨巴眼睛的涂夏:“分居三个月,你就有孩子了?”
“啊?什么孩子?”涂夏听不懂他俩的对话,咋呼问:“贺景识你背着我有孩子了?”
贺景识扶额,倒是被倒打一耙了。
“你和尤利安说了什么?为什么他会说我有一个女儿?”
涂夏懵了:“啊?我没说啊?他误会了吧!我说的是我俩年初结婚的,住一起,然后养了一只猫。”
贺景识:“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们有一个baby,是个girl。”涂夏惊讶,“怎么会误会啊!”
贺景识无奈,怎么不会误会啊!猫说成baby,谁听了都会误会。
“不是吧,理解能力这么差?”涂夏完全不内耗,直接将错归为别人的理解能力不行。
贺景识笑了:“算了,误会就算了。”
也不能怪涂夏,她对奶酪都是用‘她’称呼,完全当成小孩,所以在和别人聊起也会直译。
“等一下,等会这个八卦不会传遍你们医院吧!”涂夏侥幸问,“外国人……不会很八卦吧?”
贺景识打破她的幻想,说道:“人的本质就是八卦。”
涂夏摆烂了,无所谓说:“不想了,吃饭!在我心里奶酪就是我俩大宝贝女儿,别人问你再澄清。”
“知道了,走吧。”贺景识哭笑不得。
涂夏属于大事不含糊,小事迷迷糊糊,可爱得紧。
待满一周,涂夏赶着回国忙工作,再舍不得也得离开,下一次见面可能是寒假了。
在机场抱了十多分钟,涂夏才放开贺景识过安检。
嘴上说舍不得,上了飞机倒头就睡,毕竟昨晚干‘正事’,眼睛都没闭。
梁烟洳来给涂夏接机。
她远远瞧见她扶着行李箱走来,仿佛植物大战僵尸里行动僵硬的僵尸。
“纵欲过度了吧?”梁烟洳上前替她拿行李。
涂夏锤了锤腰:“诶,等以后你就知道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真不害臊。”梁烟洳翻了个白眼。
放好行李,涂夏和梁烟洳一起去夜宵摊,点完东西等林斐过来。
三人难得坐一起,也不知道是谁起的话头,问到了以后的打算。
涂夏先说:“嘉词哥说,等我领毕业证,他马上给我转正,现在的工作按照转正后发。”
“算是定下来了?”梁烟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以前总以为她们三个里,涂夏性子随意,又爱玩,没有任何奋斗目标,没想到她是最先定好未来发展和成家的。
涂夏点头:“定了,也干得很开心。你们呢?”
梁烟洳:“等十月纪满二十二,我俩去扯证,爷爷答应让我跟着他坐堂,也算是拿到入门券了吧。”
“你家也太……还得结婚才给你坐堂资格。”涂夏想吐槽,又担心说错话。
梁烟洳不以为意:“不是人人都能做梁嘉词,梁家从没缺我少我什么,将我养大,我既然享受了家族给的庇荫,就要为家族做些事。”
可能成长环境的原因吧,仅仅是联姻,在她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她也不反感纪三,只是看不惯他比她还装,两人还挺和谐,有梁家给她撑腰,他也不敢亏待她。
两人看向林斐。
她塞了口特辣的牛肉干:“先考研吧,考不上……再说。”
“也算是有了初步打算,祝我们万事顺意啰!”涂夏率先举杯。
林斐和梁烟洳快速跟上。
三个喝不醉的聊到了晚上一点半,梁烟洳叫了家里的司机分别把她们送回家。
林斐还没租好房子,晚上和梁烟洳住。
涂夏不想一个人待着,跟着她们一块回家,要挤一张床,继续聊别人的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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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景识在国外待到除夕前一晚才回来,这次回来就不走了,他没有继续留下的打算,虽然外面有更好的技术值得学习,但他做不到长期在外,短期学习倒是可以,除了事业,他还想和涂夏待一起。
涂夏尊重他的决定,毕竟跟着徐砚程也差不到哪。
今年过年两家人决定一起在外吃年夜饭。
江都的初雪来得晚,又是节日,涂夏和贺景识被困在半路。
她嫌弃等待无聊,冲着窗户哈气,画一些奇奇怪怪的图案。
“大哥,你今年还会给我红包吗?”涂夏问。
贺景识关掉科室的对话框,放下手机,笑说:“有的。”
涂夏又问:“我是不是要给小望发一个?嗯,我得给他发一个,他会给我拜年的吧。”
贺景识感到好笑,她的小心思过于明显,直接跟着长辈们称呼贺永望的小名。
“那就,发一个。”贺景识说,“不需要给太多,他也成年了,长辈给的都是心意。”
涂夏转头看他:“贺医生,学坏了。”
“我太太教的。”他明知故问,“我太太会教我坏东西?”
涂夏拍他胳膊一巴掌,捧腹大笑:“贺永望要是知道你算计他,估计得气哭,攥紧拳头委屈地和长辈告状。”
“不对,是我们。”贺景识纠正,“我们是同谋,别想逃。”
涂妙臻打电话来催他们,问到哪了,贺景识接过电话,同父母交代行踪。
听着他们的谈话声,涂夏会心一笑,转头看窗外渐大的雪。
瑞雪兆丰年,今年一定是个好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