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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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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窗外狂风骤雨, 从午时就酝酿的那场雨水顷刻间泼洒下来。风声、雨声伴随着响彻雷鸣,空中的阵势显得激烈且狂躁。

这阵雷雨冲走了一整个夏日的股股热浪,也将书房内父子二人间的气氛凸显地更加寂静。

见父亲不肯轻易应允自己的要求, 陆承并未发怒,他一双狐狸似的桃花眼儿半眯着, 舒朗地笑说:“怎能叫便宜?”

“爹师从银川先生, 先生擅长弈棋, 听说连昔日国手都不敌他。他可是在当代大儒中号称甲等谋略家的人物, 爹深得先生真传。”陆承说,“孩儿想要赢爹,谈何容易。”

陆纨不吭气。

陆承便酌情又添了把火, 他轻轻啧一声,瞳孔漆黑, 目不交睫地注视着父亲道:“还是说爹害怕输给孩儿?”

陆纨的语气清冷:“九郎,你不必使激将法。”

沉默了片刻功夫,陆纨抬起眼皮说:“为父应你便是。”

陆承咧开薄唇, 他神采飞扬地笑了笑。

“咱们也得提前说好, ”陆纨的声音冷下来, 他说,“应允你条件可以, 但这条件不得违背做人的君子之义, 不损你我父子之情。”

陆承一手拿着槊棋把玩,他懒洋洋地拖着少年的嗓音说:“自然。”

“爹以为我会提出什么?”陆承以单手支颐, 他疏懒地问。

陆纨不答, 只认真地招手说:“三局两胜, 开始罢。”

父子两人皆正襟危坐。第一局陆承执黑, 由他先行。

这两年陆承在金玉坊中玩过近百次握槊, 十次有九次里,他都是赢家。按理来说,于握槊之道上他已驾轻就熟,这回他却抿了抿唇,拿出从未有过的架势严阵以待。

父亲并非市井混混,他师从大儒,不可能轻易战胜。

事实证明果然如此,陆纨的手腕高超,深谋远虑,每下一子,都仿佛留有后手,陆承愈发不敢掉以轻心。

第一局结束,陆承先将棋子移出棋盘,他仅以两子之差小胜父亲。

败局已定,陆纨依旧宠辱不惊,他检出棋盘上己方剩的两颗白子,平淡宣布:“你赢了。”

“继续。”陆纨说,“还是你先手。”

“爹先手吧。”陆承说,“我不想胜之不武。”

父子二人对视后,陆纨清淡一笑。

两人换子,此局由陆纨执黑。

一炷香时间流逝,陆纨快三子于陆承,他先将全部棋子移出棋盘,他赢了。两局过去,父子二人各有胜负,堪堪打成了平手。

陆承盯着棋盘上自己剩余的三颗棋子,他心平气和地说:“爹果然厉害。”陆承与许多人博弈过,能把他逼到这个地步的人寥寥无几。即便是几月前,与横扫金玉坊的北夷蛮子切磋时,他也能扭转劣势后小胜对方。

这两年里,陆承何曾到过输人三子的地步?

“说甚么厉害,”陆纨淡淡道,“你我皆是一胜一负,不过持平罢了。”

陆承抿着嘴,此刻,属于少年郎的该死的胜负欲已被完全激起,倒不是纯粹为了那桩莫须有的条件。

他说:“再来。”

“请爹继续先手。”

“哦?”陆纨笑了笑,“九郎不想胜之不武,莫非为父就愿意捡这个便宜吗?”

陆承一双眼睛潋滟生辉,他说:“不是捡便宜。”

“我的脾气一向如此,喜欢在哪里摔倒在哪里爬起来。”陆承说。

陆纨却不为所动,他道:“投骰子罢。谁大谁先。”

陆承扯了扯唇。

论起投骰子,陆承自然是个中高手,只要他愿意,骰子上是几点,全凭他心意。

陆纨投了个“三”,陆承随意抛了抛,骰子落地时,果然是一个鲜明的“一”。

陆承挑眉,做出个谦让的手势:“爹,请。”

陆纨只好继续执黑。

这次过了近小半个时辰,两人来回下了有几十目,局势紧紧胶着。一时陆纨的棋子在棋盘上还剩五颗,一时陆承快人一步,剩余两枚。到最后,父子俩在棋盘上都只剩下最后一枚棋子。

陆承在衣袍上随意擦了擦掌心渗出的汗,他用眼角余光瞥父亲眼,见父亲温和如常,他便也收敛情绪,继续专注落子。

一道闪电瞬间划过天空,在这抹耀眼的光照下,只见陆承将棋盘上归属于他的棋子移出。

最终是陆承以一子、一步的微末优势获胜。

陆纨面上的笑容疏落,似有若无,他将棋盘上的最后一枚棋子放回棋奁中,淡说:“九郎赢了。”

陆承故作镇定道:“孩儿侥幸胜出。”

“吾儿谋略极佳,年纪轻轻就能精通博弈到这等地步,”陆纨却没理会这等谦辞,他用意味不明的语气道,“为父痴长你许多岁,却败在九郎手下。”

“金鳞岂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看来九郎确有本事。”

陆承大咧咧地说:“虎父无犬子,也是爹教得好。”

陆纨面不改色,他掀起眼皮,问:“你想要为父应允你什么事情?”

陆承高深莫测地“唔”一声,他用棋盘旁的干净锦帕擦了擦手,故意问:“要不爹猜猜?”

陆纨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陆承眼,他侧过身去,负手而立。

趁这功夫,陆承飞快地探了把父亲方才捏在手上的最后一枚棋子,不出意料地摸了一把湿滑汗渍后,陆承方如释重负地笑了——他看他爹装得淡定从容,以为他真游刃有余。实际他不也和自己一般心态,在胜负未分时,紧张小心吗?

陆承抽回手,陆纨恰在此时旋身过来,他道:“为父猜不出。”

“莫要卖关子了,九郎。”陆纨沉声说。

陆承的侧脸线条分明,在今日雷雨交加的昏黄光线下显得格外俊朗。他说:“我要一个自主权。”

陆纨问:“什么自主权?”

“婚事上的自主权。”少年的语气认真而郑重,他抬起脸,声调琅琅,“将来,我要娶我喜欢的人为妻。”

“轰隆”——一声沉重的惊雷响起。

狂风如狼,豆大的雨水冲刷过对窗的毛头纸后,又如密集的鼓点般砸落到地面上。宛若大起大落的搏击声,时重时轻,仿佛将人心也锤成了一个冗杂烦乱的牛皮鼓面。

陆纨沉默良久,问:“九郎,你今年不过十四岁,懂什么叫做喜欢?”

听见这似曾相识的话语,陆承心中一凛,他语气低沉:“我懂。”

“爹,”陆承屏息,他抬首问,“你只需回答孩儿,这不算违背君子之义,也没损你我父子之情吧?”

陆纨淡淡说:“不算。”

顿了顿,他道:“只要你想娶的这个人,不悖道德礼法,我可以答应。”

“好。”陆承说。他凝眸,微微挑着唇,唇边带着一点儿笑意。

陆纨将儿子的表情尽收眼底,在激烈的雨声中,他用指腹摩挲着晶莹剔透的羊脂玉玉佩,不紧不慢地微阖上了眼。

-

纪明意一觉睡至申时才醒来。

见屋外妖风阵阵,暴雨下得声势浩大,她不由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说:“怎生下了这么大的雨。”

荣安上前为她穿衣,一边尽心伺候一边笑着答说:“午时就开始下了。只夫人这觉睡得香甜,方才好几声惊雷都不曾将您打醒。”

纪明意觑她眼,不由嗔道:“还不是早上那杯酒的缘故。”

说甚么加了水,加一半水那也是酒。她这刚满十六岁的身子,哪里吃得消。

荣安捂嘴而笑。

太平上前拿着锦帕替她擦脸,帕子上微凉的湿意使纪明意头脑渐渐清醒过来,她问:“什么时辰了?”

太平说:“申时二刻。”

唔,看来她这是睡了一个多时辰啊!晚上还怎么睡得着?古人休息的本来就早,夜生活又不丰富。不行,得找点儿出力气的事情干。

她问:“郎君和九郎都外出了不曾?”

“公子早上出去了一趟,午时未至便回了。眼下爷俩一道在书房里,”太平说,“外头这么大的雨,估摸公子不会再出去。”

纪明意神了个懒腰说:“既如此,告诉厨房,今日的晚膳我来准备。”

荣安问:“夫人来?”

“您会吗?”您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从前在府上,也没见您下过厨啊。

纪明意瞪她眼:“你忘记我上次做的面了?”

荣安想起前不久替纪明意打掩护,后又被陆承无情拆穿的事情,她赔笑地呵呵了两声。

纪明意说:“让厨房给我准备一个铜锅,几个六月番就成。”

“咱们今天吃个新奇的东西。”

太平好奇地凑上前问:“吃什么?”

“涮火锅呗。”纪明意说。

可惜时间仓促,没时间整九宫格和鸳鸯锅出来了。纪明意上辈子最爱吃涮火锅,还独爱川香椒麻口味儿。但是陆纨父子生在北方,显然吃辣的能力不太够。且这个时代里头,也还没有产出后代那般正宗的辣椒。

行吧,那就将就将就。

纪明意下午去厨房亲自熬了一锅浓浓的西红柿的酸甜口高汤出来——陆纨喜酸,九郎好甜口,番茄的口味正好能将他俩的需求都满足。

这时候,番茄还叫六月番,它仅仅作为一种供人观赏的植物,未曾被用在食材里。因而府上的人都是第一回闻见这个味道,不由都好奇地吸了吸鼻子。

纪明意早先让人去采六月番的时候,太平还以为纪明意是想养几株在院子里。毕竟六月番长得红彤彤的,且好大一颗,赏心悦目得很。

所以下人们初时还为难了几分——这下着倾盆大雨,夫人异想天开,想要养六月番,一张嘴说得容易,底下人跑断腿却是艰难。

还是后来纪明意说只需要那圆形的浆果,不需要树苗和种子,小厮们才松口气,很快就寻摸了几十颗西红柿。

一锅西红柿汤被端上膳厅之后,纪明意又额外找了几个斗彩灵云碟出来,往其中一个碟子里头添上茱萸酱、花椒油、辣米油,再往另外的碟子中放普通的盐、醋、黄豆酱、白砂糖等调味料。

陆纨的书房离膳厅更近,因此他先一步到达,他笑道:“听秋水说你在厨房鼓捣了一下午,说要整个新奇的膳食出来。”

“我瞧瞧。”陆纨上前说。

还没凑近到桌前,他先被浓烈的辣椒油的滋味儿熏了熏,陆纨向来清淡饮食,几时闻过这等腥辣的味道。

然而这股腥辣味道中间,还夹杂着一丝令人口齿生津的酸甜气息,他注视着那锅橙红色的高汤,低声问:“这是六月番?真能吃吗?”

“当然,可别小瞧了。”纪明意边笑,边亲自用大铁勺盛了一小碗番茄汤到陆纨的碗中,她说,“好吃着呢,不信郎君尝尝。”

陆纨于是低头浅尝一口,这时,陆承也跨腿进来。

他第一眼就瞧见了铜锅里那色泽抢眼的汤汁,扬声问:“这是什么?”

“六月番熬出来的汤。”纪明意答说。

陆承皱眉,挠了挠下巴说:“六月番不是植物么,怎么还能熬汤。能好喝?”

纪明意笑了,用同样的话术对陆承道:“你尝就是了。”

陆纨已用了小半碗,他说:“不错。”

“酸甜兼具。”陆纨说,“很是可口。”

纪明意灿烂地笑了。

陆承也很快喝完碗里的汤,少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在喝完一碗后,默默又为自己添上一碗。

纪明意见此,愉悦地弯了弯唇角。

她将膳桌旁边的菌菇时蔬,还有牛羊肉片、新鲜的鱼片等等都端上来,她说:“别光顾着喝汤,把这些东西放在里头涮涮,然后再蘸调料,味道更好。”

陆纨与陆承的视线一同挪到了纪明意手边最近的那个装满各类辣椒油的盘子。

陆纨不露声色,陆承则眉峰一挑,他冷静地问:“这个碟子里的东西,也用来蘸?”

纪明意自然地答道:“是呀。”

边说,她边将一块烫熟的生鱼片捞出来,面不改色地沾满了碟子里的辣椒油,然后在父子二人其味无穷的眼神中,心平气和地将满是辣椒油的生鱼片放在口里咀嚼几下,吞了。

她笑笑:“你们也吃。”

陆承不再作声,他咬咬牙,于暗中微微侧首,先观察起父亲的动作。

只见陆纨的姿态从容,在热炭的噼啪作响声中,他优雅地捞起一个菌菇,然后理所当然地略过所有调料,筷子仿佛不会拐弯儿般,径直往自己碗中夹去。

陆承咧了咧嘴,他收敛笑意,也学父亲一般,只往锅中涮肉,绝不蘸料。

食材很快被解决了大半,一锅番茄汤更是被喝得快要见了底,但纪明意发觉自个精心研制的“辣椒味碟”只有她一人享用得欢。他们父子出奇一致的猴精,根本不上当。

纪明意于是鼓起嘴巴说:“吃火锅怎么能不蘸调料?岂不是暴殄天物么!”

“郎君,九郎。”纪明意撂下筷子,左右巡视一遍,她柔柔地哼笑说,“你俩是不是不敢吃辣?”

陆承微眯了眯眼,他缄口不言,聪明地不做这个出头鸟。

陆纨则淡声说:“阿意这是甚么话。”

“不过是吃东西,谈何敢不敢。”

不管是多大年纪的人,当然都不愿意在妻子面前,于任何事情上露怯。

纪明意说:“那郎君吃给我看。”

“这是我准备了一下午的。”她好似委屈巴巴道,“只是希望我喜欢的东西,你们也能尝上一口罢了。”

陆纨顿了顿,稍作犹豫,却见对面的陆承已先一步拿起筷子。少年闷不做声地夹起一个羊肉薄片,在锅中涮涮,然后蘸进碟子里。

纪明意与陆纨一道抬首看他,陆纨抿着唇,没有说话。

陆承素日里吃甜偏多,与父亲一般,他也不爱吃腥辣的东西。蘸着茱萸酱的肉片陡一入喉,陆承便咳嗽了几声。他舌尖上烧得厉害,恨不得像乘凉的大狗一样往外滋啦舌头吐气,抬眸与纪明意打了个对眼儿后,他强行忍住。

强忍的结果是,少年被呛得眼泪哗哗一个劲流下来。

他满面通红,眼尾带着湿意,薄唇上更是湿软中夹杂红肿。

纪明意不想九郎吃辣差劲到这个地步,忙递了一大杯冷水过去。

“呃,”纪明意因为心虚,加之一点儿微妙的心疼,她放柔了声音问,“九郎,你不要紧吧?”

陆承擦掉因为生理反应留出的泪花,他低下头去,只觉丢人——天知道,堂堂陆九郎有多久没向这般在人前眼泪汪汪过了,今日居然挫败于一个微弱的辣椒面前!

陆承往下咽一大口水,他舌尖火辣,喉结滚动地答:“不,咳,不要紧。”

陆纨也在此时夹起一块芋头,风轻云淡地蘸了蘸碟子里的辣椒油。纪明意见九郎被辣成那副模样,忙阻止他说:“郎君,别!”

陆纨却先一步拿箸将芋头放入口中,纪明意这次早有准备,一边递水递纸过去,一边替他拍背顺气,口中还问:“要不要我给你们找点冰块含着?这样会好受一些。”

“你俩这样不能吃辣,怎还拼命逞能。”纪明意道。

诚然,她调这个辣椒碟出来,委实存了几分捉弄他们父子之意。谁让他俩在今早上,一个逼自己喝酒,一个嘲笑她不胜酒力,害她头昏了整个上午呢。

但是没料到两人吃辣的水平如此菜鸡——简直连她酒量的一半都比不上。

陆纨也接连灌了几口水,他被辣得只有出去的气,几乎没有进的气,还要分心对纪明意说:“味道尚可,就是……不适合连续吃。”

说罢,他亦扭头捂嘴咳嗽,同陆承一般的狼狈样子。

这一对日后会在大周朝堂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父子,此时于一间小屋内,被一个小女子用一碟子辣椒为难到窘态百出。

纪明意自嫁进陆府以来,还没有见过他们父子俩同时失态的模样——他俩一个高不可攀,好似禁欲谪仙,一个又疯又野,桀骜的鲜衣怒马少年郎。

几时这样难堪过?

想到此,纪明意不由笑了笑,她说:“好了,别逞能了,我们都不吃辣啦。”

“还是专心吃番茄锅吧。”纪明意给一人添了碗汤,她吆喝道,“喝汤喝汤。”

“番茄?”陆承已慢慢缓过劲儿来,许是被辣椒味儿冲了嗓子,少年哑声地问,“这是你给六月番起的新名字?”

不小心说漏嘴,纪明意只好接着解释说:“是啊,你看它圆圆的一个,不是跟圆茄子长得很像么。六月番叫起来太拗口了,还是叫番茄简单。”

“改得好,”陆承说,他指着铜锅里头的汤问,“那这汤叫做番茄汤?”

“是番茄锅。”纪明意纠正道,“咱们在吃火锅,番茄汤要加鸡蛋进去才正宗,最不济也得加点儿肉片。鸡蛋的口感再混着茄汁酸甜的香,想想就美。”

陆承与陆纨都被女孩儿的描述说得有些心动,俩人默契地看了纪明意眼。

纪明意从他们父子这眼神中读出了些微意思,她磨着牙问:“你们不会想要我做给你们喝吧?”

陆纨笑笑,通情达理地说:“哪能如此辛苦阿意。”

陆承也道:“不必,改日我口述给厨子。”

“这还差不多。”纪明意轻哼道。

外头电闪雷鸣,妖风四起,屋子里头的三个人却围着暖烘烘的炭火,和谐自然地涮着火锅,好似全然没被这阵冷风暴雨惊扰。

纪明意一边吃,一边感慨了句:“番茄锅还是差点感觉。等冬天到了,我要去铁匠铺子里打一口九宫格的大锅出来,要是打不出九宫格,至少也得是鸳鸯的。”

几个人拢在炭火旁边,吃着变态辣的火锅,这才是冬日里该有的滋味儿。纪明意自穿过来之后,时刻想念这样热气腾腾的感觉。

只她从前待在纪家的时候,一来无人陪她一道涮,二来不晓得纪春田和葛氏同不同意她这样异想天开的做法,所以打九宫格大铁锅的想法从无付诸行动过。

今日也是趁着她生辰,她才放肆一回。

不想陆纨父子接受能力都很强,愿意纵着她胡来。

陆纨问:“九宫格是什么?”

纪明意拿手比划了下,她说:“就是给这个锅分成九个格子,每个格子是单独的口味儿。比如番茄的、菌汤的、三鲜的、麻辣的、酸汤的……反正爱啥味道就在哪个格子里下,互相之间也不干扰。”

陆承想象了一个那个画面,脑海里顷刻已描绘出将这铁锅分成九宫格的图,他赞道:“新奇。”

“阿意竟然在吃喝一道上如此精通。”陆纨笑说,“难怪云客来经你手之后,生意更胜以往。”

纪明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陆纨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他举起杯,敬了她下:“阿意,值此良辰,祝你生辰快乐。”

“愿卿千万岁,无岁不逢春。”他温和地说。

这是化用了《翦彩》诗中的一句,将“愿君千万岁”改成了“愿卿”,大抵意思是希望你今后每个年岁里都能得遇春天。且这首诗的前几句讲述的是男女之间互为赠礼,成双成对的美好场景。

真真恰逢其时。

“谢谢郎君。”纪明意也举杯,只不过她的杯中装的乃是木瓜渴水——即为木瓜汁。

陆承亦道:“生辰快乐。”

“愿阿意且喜且乐,且以永日。”少年的音色明朗。

陆承引用的是《诗经》的话,当日他诞辰时,纪明意曾用诗经的原文祝福他,他亦投桃报李,愿她能够永远像今日这般自在快乐。

纪明意同样举杯回敬,她说:“九郎,也愿你鹏程直上。”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纪明意晦涩地看了他眼,她笑了笑,低声说,“外面有更广阔的天地在等你。”也会有更多的女孩子。

后面这半截话她没有说出来,在座的人却都听懂了。

陆承抿了抿嘴唇,他一声未吭,只是睫毛轻轻地低垂着,看起来与平常不同,仅仅是青涩少年的无害单纯。

纪明意说完话后,狠心扭过了脸不再看陆承。她侧首时,却见陆纨淡淡的目光始终投注在自己身上,意味不明。

纪明意方觉出自己厚此薄彼了,她竟然没有在陆纨敬酒的时候,向他回以祝福!

她忙补道:“郎君,我真心祝愿郎君来年金榜题名,能尽力施展心中抱负。”

陆纨的眼眸波澜不惊,他道:“好。借阿意吉言。”

纪明意弯着杏眼笑了。

陆纨侧首看她,借着三分酒意,他其实还想说——若我真有幸金榜题名,一定会为你请封诰命。

只陆纨从来不轻言许诺,以免负己负人。

于是在一片清辉月色下,他对妻子笑了笑,而后默然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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