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很喜欢小叔叔。我喜欢——小叔叔。他今晚来了呀,我不舍得不喜欢他...”
顾允真说完这句,眼睫轻轻地颤动了下, 纤细的脖颈一歪,便继续睡过去了。
恰巧这时, 车到了东忠胡同。
周循诫目光久久落在她光洁的脸蛋上, 眼神一寸寸描摹。
“乖, 到家了, 我们回家。”
等车停稳,他在她耳边低声,将她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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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忠胡同。
怎么将顾允真弄上床, 周循诫还是花了点心思。
她的风衣是绒面的内里,就这么被裹了一路, 热得她细嫩的肌肤沁出一层薄汗。
“好热,热死啦...”
将她抱上楼时,她窝在他修长的颈项里, 一直在小小声念叨。
顾允真虽是醉着, 但身体对某人本能的喜欢并没有改变, 她将脸埋在他颈窝,闻得到他肌肤上好闻的气息, 清冽的木质香和周循诫独有的气味混合, 她像吸小动物似的一直嗅来嗅去。
“好好闻喔。”
一边闻,一边不要脸地上手摸。细滑的小手探进周循诫的风衣内, 在他肩膀处流连。
偏偏她鼻息呼出的热气, 带着她的甜桃香气, 一点点渗进他的肌肤中, 带起极酥麻的痒意, 勾扯着人心尖。
…
周循诫无奈极了。
他是个正常男的,渴了要喝水饿了要吃饭,基本的七情六欲要满足的男的。
戒欲戒心二十多年,他要栽在这小姑娘身上。
这小姑娘,抱在怀里跟烫手似的。
她挣脱风衣的束缚,修长浑圆的臂膊搂上来,贴到他脖子上,汲取他身上稀薄的寒意。
“顾允真,别乱动。”
他哑声,低低地吓唬她。
“再乱动,就把你丢下去。”
“就从这儿,丢到一楼。”
嘴上是“吓唬”她,实则紧实的小臂将怀里醉猫似的女孩搂得更紧了。
…
她醉着,听不见。
周循诫将她抱进她的卧室,单手掀开她的棉被,将她放下去,并除去她的风衣。
借着窗外朦胧如水的月色,他能将她今夜的装扮看得更清楚。
蝴蝶吊带,缀着亮片,细细的带子好似一扯就断,还有那两片蝴蝶翅膀下掩藏的起伏,如酥如玉。
超短裙裹着挺翘的臀,他抱她回来时,不可避免地将手扶在上边,手感很Q弹,像果冻似的。
打起来手感肯定更Q弹。
尤其是她肌肤细嫩,一巴掌下去就红了吧?
她会不会哭得梨花带雨,抽抽噎噎地求他?
是求他打重一点,还是轻一点?
黑暗里,邪肆的念头如同疯狂生长的藤蔓。
…
但是无所谓了,他放纵自己那些邪肆的念头。总之,在她醒过来之后,她不会再是他的晚辈,他的小侄女。
她脸上的浓妆定然是不能要了,顶着浓妆过夜,第二天怎么会舒服?
想到这里,周循诫打着手电到她化妆台看了一圈,敏锐地在一堆瓶瓶罐罐之中找到带着“卸妆油”和“卸妆棉”,又拿起卸妆油,对着瓶身研究了半天其上的小字,弄懂了用法。
随后,走回床前,把沾了卸妆油的棉布轻轻按压在她肌肤上。
“麻烦。”
将第一片卸妆棉丢进垃圾桶时,他低声。
他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人的精力本来就少,集团和公司的事情本就够他焦头烂额了,理想状况下,他需要一个懂事的妻子。漂亮的女孩子,总是麻烦的,有脾气的。
顾允真不懂事,她很麻烦,她有一桩桩一件件的小脾气,她还很娇,会因为食堂的饭菜不合口味就不好好吃饭,她情绪还很丰富,并且不太稳定。
但那又如何?
他还是破戒了。
他还是想要她。
如同油彩般的眼影、粉底,随着他的动作,一点点褪去,露出其下细腻白皙的脸蛋。
她卸完妆后肌肤很好,像刚剥了壳的鸡蛋。
周循诫觉得,还是清透素颜的她更顺眼。
“别化妆了,你不化妆更好看。”
他低声,也不管她有没有听到。
为了给她换衣服,他费了点劲。先是走到她衣柜旁,找了一件宽松的长睡衣,确保待会替她换衣服时能迅速利落地将她套住。
随后,扯过她的被子,将她像个蚕茧似的裹住,这才将手伸到她背后,去解她的吊带。
不可避免地碰到她背上温腻如玉的肌肤,周循诫喉结轻轻咽动,打算速战速决,快速地将她吊带的带子抽开。
...
偏偏这只裹在被子里的小猫热意上头,不住地想要用手掀开被子。芋粉色的猫猫被子下,她浑圆白皙的肩头似露未露,差点儿要被她翻开,让人得以一窥其下的莹酥。
“掀什么掀,”他拽住她手腕,觉得她眼睫长长垂下来,双颊酡红显得很娇,低声。
“再掀就被我看到了。”
周循诫觉得好笑。
要是这小姑娘明天知道他把她吊带和超短裙都脱了,还脱了她的丝袜,脱得光光的给她换睡衣,指不定要捂着脸哭鼻子了。
他迅速地将衣服换完,尽量减少他手对她身体的碰触,等加菲猫睡衣的裙摆终于在她腿上捋好时,周循诫紧绷的心回落,眼看她又要掀被子,唇角微勾。
“嗯,现在你爱怎么掀怎么掀。”
反正换好了。
顾允真还真是不客气,他话音刚落,这小姑娘“唰”地一下,将被子掀到了腰以下,随即一个翻身,大喇喇地将脚翘到了被顶,脚面雪白,十颗脚趾蜷缩着,像十颗小珍珠。
“...”
就,睡姿挺不文雅。
不过,他现在没法管这么多。这么个醉倒的小人儿挂在他脖子上又是搂又是抱又是摸的,他忍了一晚上,几乎濒临临界值,发ying,发疼。
转身进了浴室,剥开裤链。
想到她柔嫩软滑的小手。顾允真的手指又细又长,跟春葱似的,也不知道怎么养的,指腹一点茧子都没有,柔弱无骨。
...
浴室的莲蓬头在他的拧动下,喷洒出温热的水,一并冲刷掉那些过于氤氲潮湿的存在。在极致的纾解中,有一瞬间他想起顾允真的脸。
她长得真的太纯太乖。
眼睛一霎,眼睛看人时,显得很空灵。
纯到好像对她产生念头都是一种邪恶。
要是有一天...他让她这样帮他,她怕是会哭。
等周循诫再度返回她的房间,想要替她将暖气调高一度时,却发现这小姑娘不知何时起来了,正半靠在床头,抓着被子,眉头还皱着。
见他进来了,她揉揉眼睛,舔了舔略有些干燥的嘴唇。
“我要喝水。我的水杯呢?”
她脑袋还懵着,却把他当成可以依靠的对象,不客气地支使他。
平时她是万万不敢这么使唤小叔叔的。
明明周循诫是个不怎么喜欢被支使的人,从小到大都是。今晚不知是不是照顾她成习惯了,听到她说喝水,也没有说什么,转身去二楼客厅拿她的杯子,倒了合适的温水,再放到她唇边。
顾允真懒起来时连被子都懒得拿,就着他的手低头下去,像一只喝水小猫。
“头好晕,好痛。”她揉揉太阳穴,嘟哝着,太阳穴还发胀。一杯水下肚,整个人总算清明了一点儿。
“现在知道晕知道痛了,”周循诫挑眉,好看的薄唇撇了下。“昨晚上去酒吧喝酒,怎就没想到这个后果?”
“...”
顾允真就猜到他会“发落”自己,倒没想到这发落来得如此之快。
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钓他这条大鱼,否则她才不会去酒吧,还喝醉了。
她扁了扁小嘴,尝试“狡辩”。
“我就是好奇,所以才去试试的,而且,还有我...”
还有她的舍友陪着她呢。
周循诫才不管这么多。他打断她的话,干脆利落发问:“好奇?跟你说过了,好奇心害死小猫。知道错在哪里了吗?”
他都问到这份上了,顾允真只好乖乖道:“知错了。”
“错在哪?”他微微倾身,看着她,脸色是难得的严肃。
顾允真难能看见如此严肃的周循诫,心里那股子骄矜劲儿下落了几分。
“我错了...”
周循诫凝视着她的眼睛,步步紧逼。“错在哪,嗯?以后还会不会犯。”
一想到她穿得性感又暴露,在深夜的酒吧和毛头小子喝酒,他心中仍是怒火丛生。
小叔叔好凶,怕怕。顾允真眼睫瑟缩了两下,手指头抓着被子,咬着唇,在他的逼问下不得不去反思。
“错在...我不该去酒吧玩,不该喝醉酒。”
“还有呢?”周循诫盯着她。显然,她的错误不止这一处。
“...错在我不应该去这么晚。”顾允真又想到一条。
“还有。你再想想。”他耐心地启发她,好像非让她彻彻底底地认识到错误不可。
“没有了,就是这些。”
“还有。”周循诫凝视她,慢条斯理地将她错的地方补充完,“你不应该,穿得这么少去酒吧,并喝得不省人事,尤其是,你的对面还坐着一位男生。”
“你不是小孩。你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周循诫低声。
“意味着什么?”顾允真眼睫颤了颤,总觉得,今晚的周循诫危险极了,他身上的清冽的气息,浅浅抚在她脸上,而且,他们靠得太近了,近得只要他一抬手,就能抚上她的脸颊。
“意味着,坐在你对面的男生,可以对你做任何事,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周循诫低声。
“...”
她当然懂。她和立风、橙子都懂。但,昨夜这样做,不就是为了让周循诫来看到这一幕,好让他吃醋?
那他吃醋了吗?
她抬脸,似乎要从他脸上看出一丝丝松动的痕迹。有过一瞬间,她想将这一切和盘托出,告诉他,要不是为了让你吃醋,我才不会这样做。
只是理智阻止了她。
回想起来,她也觉得自己这个举动过于幼稚,幼稚到在周循诫面前提出来就令她觉得羞耻。
“如果我没有去酒吧找你,昨晚上你会在哪里?在某个人的床上?”
“他可以脱你衣服的,你知不知道?”
他凝视着她,将最糟糕的情况一一补充清楚。
他的语言赤裸又直白,这样刺激不堪的事,偏偏被他用最平静的语气,清清楚楚地复述出来。
直白得让顾允真脸都红了。
她原本想说,“我和舍友们约好了她们一定会带我回宿舍”,话到嘴边,又不敢说了。
怕他骂她。
与此同时,委屈一点点涌上心头。要不是因为他...不是为了钓到他,她至于这样吗?
顾允真觉得委屈极了,眼睛一霎,立时蓄满上了一层淡淡的泪意。
“你说这么多,还让我反省,这么凶,你就是觉得我给你添麻烦了,所以才这么较真。”
说不过周循诫,她开始胡搅蛮缠,想把吵架的水“搅浑”。
周循诫眼皮轻轻跳了下,明明识破了她胡搅蛮缠的小伎俩,但想到她昨夜在他怀里失去知觉的模样,他还是大为光火。
如果他没有及时接到她舍友的电话呢?如果有人在他赶到酒吧之前,就把她带走了呢?
她到时候在哪张床上醒来,都不知道。
“说到添麻烦,你给我添的麻烦够多了。”
他冷冷道。
听到这儿,顾允真鼻子一酸。是了是了,小叔叔真的嫌她麻烦,觉得她事儿多,是她打扰到他了。
光是这样想想,一股酸意从心底涌上来,情绪开始不受控制。
她才分不清什么好赖话,也分不清此刻周循诫的情绪,辨不清他的“较真”里,夹杂了浓浓的醋意。
“你看,你果然嫌我麻烦。”
她眼圈红了。
女孩儿在面对意中人时很有些脆弱,顾允真也不例外。她不可置信,周循诫果真会嫌她麻烦。
“你嫌我麻烦,就不要让我做你的小侄女...”
大滴晶莹的泪珠从眼尾滴落,她眼尾潋滟,鼻头立时染上一层晕粉,楚楚可怜。
嫌她麻烦?
爱哭鬼。
“是,”周循诫近乎失控,理智的弦绷得很紧,几乎要断掉。
“顾允真,你真的很麻烦,是我见过最麻烦的女人。但是...”
但是没办法,我喜欢你。
我栽了。
下一秒,他倾身,大掌掐住她纤细的后颈,用力将她的脸扳起,目光落在她饱满的,颤抖的两片红唇上,覆了上去。
几乎是不受控制地,覆上去,吮吸她的唇。
通常,行动比言语更有力。
“唔...”顾允真的头脑空白了三秒,仿佛整个世界都匿机了。
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身在何方。小叔叔...居然亲了她。而且是很粗暴的亲法,他的长指捏紧了她的后颈,粗粝的指腹磨着她细腻的肌肤,激起阵阵颤栗。
然而这还不够,他撬开她因惊慌失措而闭紧的牙关,纠缠着她细嫩软滑的舌头,用力地含吮起来。她舌尖被纠缠,泛起丝丝异样的疼痛,可那疼痛顺着每一处细小的神经末梢传导出去,沿着脊节骨,一节节地攀升,成了一种令她害怕的陌生情感。
她轻呜了一声,不由自主地并拢双腿。
几乎是凭借本能。
这一吻,来得太晚了。或许它早就应该发生了。周循诫感知到,在她掌下,她颤着,几乎软成了一滩水。
这个吻也发生过在他的潜意识中,在他的梦境里,在每一个燥热的,醒来的早晨。
他在脑内或许幻想过无数遍,模拟过无数遍。但它真实到来时,又是如此美好。
美好到他根本不能停下来,只是凭借本能探索,蛮横地卷过她口腔内温暖湿润的每一寸区域,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强硬地加深这个吻,不给她挪开。
他失控了。
周循诫想,根本不是这样的。
本来今晚上想先好好教训这个小姑娘,让她知道,贸然去酒吧并喝醉,是一件危险至极的事情,他禁止她这么做。他不能容许她发生任何一点儿闪失。
该一点点确认她的心意,确认她酒醉后那句“我喜欢小叔叔”不是心血来潮。
他应当准备得更细致一点。鲜花,气球,丝带和蜡烛,他应当准备一个完美的请求她做他女朋友的流程。
他应当正式地说出一句“顾允真,做我女朋友。”
可是,一切的发生根本不受控制。
是这么地突如其来,他越界了。
“小叔叔…”
她还没有学会换气,几乎在这一吻中窒息,嗓音带着哭腔,睡衣下,细嫩的胸脯微微起伏,她想要拥住他,又怕得想要推开他,察觉到他们两个都在发热,发烫,在她掌下,是一具业已成熟的男性身躯。
她想和周循诫相爱,想了很久很久了。可是,真正到来的时候,如同狂风暴雨席卷大地,太猝不及防了。
猝不及防到,她没法反应过来。
因为他的吻,她发冷发热,发软,身体早已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而是被他掌控着。
周循诫放开她,垂眸,看得到她被他咬到嫣红的唇瓣,唇珠微肿。她像受了惊的小兔子,眼眸中带着一丝懵懂,好似还没反应过来。
他是她的小叔叔,可是他吻了她,对她做着只有男人才能对女人做的事情。
他肆意地撬开她的齿关,辗转碾磨,侵略她每一寸肌肤。
顾允真一时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好似她在一个梦境里,在这个梦里,他吻了她。
可是,这不是梦。
这是真的。
周循诫疯了。她也疯了。
她一颗心砰砰直跳,后知后觉的喜悦盈满整个胸腔,发肿的唇上沾着他的痕迹,暧昧又湿润。
他粗粝的指腹放到她的唇瓣上,替她擦拭,揉弄,直到她柔软的唇瓣在他指腹下变形。
“小叔叔...”她又叫了他一声,手指抓住他的衬衫衣袖,抓得很紧。
周循诫抹了抹自己的唇,晦暗不明的眸攫住她,嗓音因为方才的失控,泛上丝丝沙哑。
“别这样叫我。我疯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