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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山高处万里银(28)(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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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府大牢里, 祝杉一眼不错地盯着宋知味,唯恐他出什么昏招。洛阳府的孙府尹陪在一边,心中叫苦连天。

这可真是神仙打架, 小鬼遭殃。

他是个圆滑的人, 便给祝杉和宋知味都沏茶一杯,而后提着茶壶要给兰山君也续上。

兰山君连忙起身道谢, 孙府尹轻声道:“这值当什么。”

都是人精, 大概也揣测到了些。

段伯颜的养女啊……

他看她面色平静,无波无澜,身处险地却依旧临危不惧,倒是虎父无犬女。

孙府尹当年科举及第的时候, 也曾在琼林宴上挤到段伯颜的身边喝过一杯酒,被他温和的问过姓名,籍贯,最后还得了一句劝诫之语。

“为官, 为一方父母, 先不用想着自己能做什么, 而是先要学会善。”

善官,才是百姓能不能活命的底气。

孙府尹想起这个, 倒是心虚起来:他走到现在, 还真是愧对善这个字。

但善官能活百姓的命,恶官却能活自己的命。

死贫道不如死道友,还是死百姓吧——所以说, 他还活着,段伯颜却死了。

他退到一侧, 看看天色, 已到亥时一刻。

这时候宫里还没动静, 依着他多年的经验,约摸是兰山君这边更胜一筹。他便对祝杉更加热情起来,道:“祝大人,要不要下官取床薄被来?”

这是想给谁盖不言而喻。祝杉看向兰山君,兰山君摇摇头,笑着道:“多谢大人,不用了。”

她大概也猜到郁清梧应该是赢了。

这一晚,实在难熬,却极为值得。

果然没一会,大太监刘志带着宫中的侍卫一块来传她进宫。

宋知味许是认识来人,连忙拉着一个侍卫问:“不知我父亲可还好?”

那侍卫稍有犹豫,还是道:“应也不是秘密……宋国公和邬阁老都被送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卿徐大人蜀人,也是皇太孙的人。

而后手一翻,熟练地掏出一副枷锁给宋知味拷上,“但宋大人倒是不用去大理寺,陛下发令,原地关押你在洛阳府里审问。”

宋知味:“……”

这个转折属实太快,他脸色一白,心坠入寒潭,任由侍卫为他上枷锁,一时之间脑子里诸多纷杂,万般揣测,竟不知真相到底是如何。

不远处,刘志正好替兰山君解开枷锁。随后又看向孙府尹,郑重道:“陛下有令,羁押宋知味,等候发落。”

宋知味急急看向刘志:“刘公公,请让我见陛下!”

刘志:“哟,宋大人抬举奴才了,您要见陛下,那得陛下发令。陛下不见您,奴才能有什么办法?”

宋知味还要再说,孙府尹却极有眼色,立刻叫人按住了他的手脚和嘴巴。

刘志瞧见笑了笑,跟兰山君道:“郁夫人,咱们得快些,别让陛下等久了。”

兰山君问:“刘公公,可否容我跟宋大人说几句。”

刘志笑着道:“这有什么不可的?请。”

他识趣的带着一群人出去,孙府尹想跟着一块,却被他拦住:“这是大人的洛阳府衙,还是在这里看着比较好。”

可不能什么人都不留。

刚要溜之大吉的孙府尹:“……”

他暗骂刘志滑头,只能点头,“我也正有此意。”

还望不要听见什么不能听的。

于是,牢狱里只剩下他们三人,瞬间静寂起来。兰山君转身,看一眼带着枷锁的宋知味,缓缓走到他的身边,发现他已经全然没有了平日装出来的风轻云淡,而是比她当年骤然被绑住手脚的时候,还要恐慌和无助。

这个男人,其实很无用。

她讥讽一笑,突然一脚踢在他的身上,踢得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宋知味立刻抬头,想要怒骂,但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兰山君就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人硬生生掐得无法呼吸,整个人都挣扎起来,脸色一点一点变白。

孙府尹僵硬的站在旁边,不知道该制止还是该制止。

他明显感觉到了兰山君的杀意——一个女娃娃,杀意怎么这般浓。

他张张嘴,又不好直说,光看着着急。

兰山君也没有让他为难,在宋知味即将晕厥过去的时候松开了手。她看着他剧烈的咳嗽,看着他的脸上浮现出对死亡的恐惧,看着他咬着牙瞪她,愤怒却发不出声音——这个场景也很是熟悉,恍若多年前她被送走那一幕。

只是,这一回,即将无休止去熬天光的人不是她了。

她无声朝着他开口,“这才刚开始——”

孙府尹送她出狱门,兰山君朝着他道谢,“我常年学刀,力气大了些,下手没个轻重,还望大人见谅。”

孙府尹连忙道:“这也没什么,不过是将宋知味所做的还回去罢了。”

又踢又掐脖子的,确实不是男人所为。

兰山君闻言一愣,笑着道:“您说的对。”

……

大厦将倾之前,必有砖瓦掉下。兰山君被带进太和殿的时候,一眼便瞧见了上头的雕龙是空的。

她定定的看了一瞬,才进了大殿内。

里面只有皇帝和皇后两个人。兰山君跪在地上,将对刘贯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皇帝却依旧对字迹还有疑心,问道,“你师父的字是极好的,为什么不跟着他学,反而这里学一点那里学一点,还学了宋知味的?”

兰山君:“师父不让。”

皇帝:“为什么不让?”

兰山君:“师父本是连书也不给读的。说女子读书不好,学了也不能考科举,还不如学刀去杀猪。杀猪至少能吃肉——他喜欢吃猪肉。”

皇帝笑了笑,“倒是这个道理。”

皇后:“阿兄确实爱吃猪肉。”

皇帝:“那你怎么最后还是读了书?”

兰山君:“师父不教,本也是放弃了的。但五六岁的时候,苏行舟苏大哥来了淮山,就住在不远处的道观里,他也有个正好读书识字的妹妹,所以就两个一起教了。”

顿了顿,又道:“臣妇还记得,最开始,苏行舟从铺子里买了两本一样的三字经,苏家小妹一本,臣妇一本。”

“那是臣妇得的第一本书,所以格外珍惜,还带来了洛阳。”

皇帝并不怀疑她跟苏行舟认识,他的手指头敲在龙头椅上,只道:“可你跟苏行舟的字并不一样。”

兰山君:“还是因着师父不让。苏行舟当时刚到淮山,也没有住多久,所以不敢违背师父的话,于是只告诉臣妇书上的字怎么读,却没告诉怎么写。”

她知道皇帝心里疑心多,所以每一件事情都说得很细,“但他临走之前给臣妇留了一些女子可以临摹的字帖,臣妇是偷偷学的。”

她说到这里,做出回忆的模样,道:“臣妇之前也问过师父为什么同为女子,苏莹莹可以读书写字,而臣妇却不可以。师父说,苏家兄妹将来是要去大地方的,但我们却永不会出淮山,所以读书反而是害人害己。”

皇帝听得脸上一怔,叹息道:“他这也算是遵守跟朕的承诺了。”

当时,他就要求段伯颜到了蜀州后不得离开。

兰山君摇摇头,“臣妇不懂这些。后来碰见郁清梧,他跟臣妇说,师父不教读书和写字,是怕臣妇将来知道他的身份和那些官场贵人的事情。毕竟,臣妇若是只跟杀猪为伍,永远都不会知道段伯颜三个字。”

皇后听得捂嘴哭泣,别过头去。皇帝瞧了一眼,叹气侧头继续问:“那你到了洛阳,知道自己的身份后,为什么不直接找皇太孙寻求庇佑?”

兰山君说得十分坦然,“师父从来没有提过故人。”

“且师父离开洛阳的时候,太孙殿下才八九岁,臣妇怎么想,都觉得他们应当没什么深厚的感情——臣妇如今才二十岁,已经记不得八九岁见过哪些人了,就算有亲戚,也不敢去攀附,何况是皇太孙这样的人物?”

皇帝听了,倒是点头,“确实……当年太孙还很小,你们有顾虑也是正常的。”

兰山君给皇帝磕头,“当时骤然知晓此事,臣妇打听到陛下,皇后娘娘和太孙妃都是师父的亲戚,也是想过来求救的。毕竟皇家之人,无论哪一个都比邬庆川厉害,但臣妇久久思量,却不敢。”

皇帝:“为何不敢?”

兰山君:“师父当年‘死而复生’,臣妇猜不准这里面有什么事情,不敢贸然求救。再者,又有郁清梧在,臣妇心中安生,之后邬庆川也一直没有下杀手,臣妇便以为这事情过去了。”

她其实还可以有更好的说辞。

她相信,只要她说出“师父说自己是个罪人,罪人之女,不敢奢求庇佑”一句,便能让皇帝动容。

但她不愿意。

老和尚没有认的罪,即便万死,她也不能说出口。

但这些对于皇帝而言,已经够了。

他算是认可了她对于字迹和皇太孙的说辞,让人带她出去。但在她快要到门口的时候,却突然大喝一声道:“等等——”

兰山君心神一震,赶紧跪下。

皇帝语气冰冷,“你说,邬庆川跟段伯颜一直相交,除去苏行舟之外,可还有其他证据?”

兰山君摇摇头,“没有。苏行舟只来过两次,一次是臣妇五六岁的时候,一次是师父去世的时候。臣妇之前问过师父邬庆川是谁,师父只说是一个不用见面的故人,书信来往,知晓平安就好……那时候臣妇还以为,对方看不起我们,所以不肯来见他。”

她想了想,又道:“臣妇和师父,一直都很穷。后来师父病得厉害,臣妇也提过借那位故人银子,但师父却不准。”

她说到这里,神情黯淡,“当时若是能借来银子,师父还是能活的。”

这些都是可以查到的。

在生死面前,皇帝的疑心终于消散了。

皇后便哭道:“怎么就这样倔!既然跟邬庆川在一个地方,也通了书信,就是借点银子又怎么样!”

兰山君:“师父不让臣妇出淮山,他也不愿意出。当时淮陵的夏河县听闻有位神医可以救他,但他就是不肯去……”

皇帝默然,从头到尾把事情想了一遍,自觉其中细节都对得上,兰山君应该是没有说谎的。但刚要让她离开,就听她道:“——臣妇记起,苏行舟好像说过这么一句话。”

“他说,邬阁老本住在淮陵其他地方,但是走到断苍山的时候,听当地的人说,断曾经是段字,所以就留了下来。”

段苍山。

段伯颜字苍南。

皇帝就信了十分。

再是谎话,这些地名和踪迹是骗不了人的。

他便对皇后道:“这个孩子瞧着是吓怕了,你多多安抚。但她的身份,却也不能宣扬出去。”

皇后点头,“我哪里能不知道这个?树大招风!”

皇帝摆摆手,“夜深了,你也回去睡吧。”

皇后抹泪,“山君今晚就睡在长乐宫吧?”

皇帝笑了笑:“都听你的,这都是小事。”

皇后就带着兰山君出了太和殿。走了一会儿,离大殿远了些,皇后便回头去看兰山君,却见她神色恍惚,她忍不住道:“山君,你在想什么?”

兰山君回神,喃喃道:“断苍山……曾经,邬庆川也是真心实意的吧。”

话虽然是她编的谎言,但仔细想想,为什么就偏偏选择了断苍山住下呢?

她摇摇头,“老和尚曾说,贪图禄位,私欲满盈,就会遗患无穷。”

也不知道,邬庆川是否后悔。

——

元狩五十年八月,邬庆川和宋国公一案震惊朝野。其中,邬庆川杀害苏行舟一案,也令人侧目。

郁清梧无罪释放,出大理寺牢狱的时候,发现除去山君之外,竟还有一些国子监的学生。

他们似乎是不好意思,没有上前来,只朝着他遥遥行了一个礼便走了。

郁清梧虽然并不介意他们的态度,但之前被泼墨水,如今被致以歉意,到底还是不同的。

他久久不动,钱妈妈就拿着陈年艾叶和柳枝喊,“郁少爷!快些来否极泰来吧!”

郁清梧连忙走过去,“哎。”

又盯着来接他的兰山君笑,“山君——”

兰山君学着钱妈妈那般,拿着柳枝给他泼些水在衣裳上,轻声道:“否极泰来。”

郁清梧撇过头,不安道:“山君,我这样子……实在狼狈,你瞧着,会不会觉得不好。”

兰山君便又用柳枝给他泼了些水,突然笑了笑:“我说过——算一生绕遍,瑶阶玉树,如君样,人间少。”

她顿了顿,低头给他整理袖子,道:“无论再过几辈子,我应也碰不见如你这般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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