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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山高处万里银(17)(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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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夫妻在书房里面待得太久, 还隐隐传来哭声——赵妈妈着急得要死!

她跺脚,说的也是:“要死,要死哦!”

竟然有了几分钱妈妈平日的做派。

而后又提着早已准备好的食盒问:“还不能送进去吗?”

钱妈妈一边剥菜叶子一边笑道:“你急什么?男人会哭是好事, 能哭得久, 还是门罕见的本事。”

她摆摆手,叫赵妈妈安心, 而后把菜叶子往菜篮子里一丢, 欢喜道:“老话说, 烈女怕缠郎, 郁少爷哭得多了,说不得就能哭回屋子里去——天底下愿意哭的男人可不多。”

周瑜打黄盖,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山君腰杆太直,眼泪太深,就得让郁少爷这种人来配。

赵妈妈心里还是偏向兰山君的, 迟疑道:“少夫人许是也哭了呢?晚间怕是又要做噩梦。”

钱妈妈就看看她, 摇摇头,“山君要是会这般放肆的哭, 我就不担心了哦。”

她抱着菜篮子站起来, “走,咱们不管。”

但刚走几步,就见不远处的书房门打开, 兰山君朝着她们道:“钱妈妈, 我饿了。”

钱妈妈笑起来, 赶紧和赵妈妈提着食盒过去,“来, 吃去吧, 不够再叫我们。”

兰山君哎了一声, 道过谢转身进屋,将门关上,又弯腰把食盒里面的菜端出来摆上。

天暗了下来,郁清梧在一边点灯。余光瞥见这一幕,恍然想起在东宫时,太孙妃也曾这样为太孙摆过饭。

他心中悸动,举着灯过去,将灯放在案桌上,开始盛饭。

一人一碗。

两人面对面坐下吃饭。

郁清梧趁着筷子是干净的,试探性的给她夹了一筷子笋肉,“山君,你知道我是因何而死的么?”

兰山君本是沉默看碗里的菜,闻言顿了顿,摇头:“不知。”

她抱歉道:“我当时并不关心朝政……如今想来,我都不懂之前的自己,为什么看不到宋国公府之外的人和事。”

年岁和见识,确实让人自己拘束自己。

但是,“你的名声不太好。”

她道:“我在宴席之上听人说你结党营私,贪权夺利,背叛师恩。”

郁清梧便想了想,道:“这个罪名过于笼统,想来是没有好的罪名给我,又急着杀我——我估摸着是皇太孙去世了。”

兰山君皱眉,“但我当时并未听闻太孙去世的消息。”

郁清梧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藕尖,“你可知,当年先太子去世,也是过了七日才传出来。”

郁清梧:“皇太孙若是还在,他们至少会给我编个具体的罪名,宋知味也不敢送走你。”

兰山君之前也揣测过太孙败了,但没有揣测过他已然死去。她抿唇,失神片刻。

郁清梧却喊她,“山君,笋肉和藕尖很好吃。”

兰山君回过神,便跟着吃了几口。果然还不错。

她心神一松,等吃完,又见郁清梧换了一双筷子给她夹菜,她连忙道:“我自己来。”

郁清梧手一顿,将菜一拐弯,夹进自己的碗里,道:“好。”

只一个字,兰山君就想,他可能不大高兴了。

这真是一种奇怪的心绪。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但她就是知晓。

她又沉默起来。而后就发现,郁清梧就着最先夹的那一口菜吃了半碗饭,硬是没夹第二筷子。

她心中便又迟疑——郁清梧不哭的时候,其实兰枝玉树,风流酝藉,生就一副正人君子的面目。但正因为如此,当这么一个人在她面前一低头,便显得她在欺负他似的。

她叹气,还是夹了一筷子菜给他,“你别可怜巴巴的。”

郁清梧就笑起来,“哎。”

他说,“我没可怜巴巴。”

“我就是这么一个人。”

但兰山君看着他弯起来的眼睛,抬起的头,脑海里闪过一句话:天晴月明,夜风和畅。

这便好了。

两人吃完饭说起倪万渊的事情。

郁清梧神色凛然,“他这般一死,倪家也逃脱不了罪责。”

先有苏老大人死谏,皇帝看着他往日的功劳上并未计较,彰显了一番自己当世明君的气度。但这不代表其他人还能去他的殿堂里死谏。

有了一个,就有第二个,那他的名声怎么保住?

皇帝必须杀鸡儆猴震慑其他人。

郁清梧沉思:“倪家,不知道能不能救下来。”

他道:“倪大人这个人,在兵部二十余年了,其实还是做了实事的。只是他不愿意冒头,也从不得罪人,一直默默无闻,以至于让宋知味后来居上。”

兰山君:“你想救他?”

郁清梧点头,“想救,只是不知道好不好救。”

无论倪万渊死谏掺杂着什么阴谋,有哪些人参与其中,倪万渊这个人是不曾错的,倪陶也不曾有错。

郁清梧思索,“但一个人死谏,必定会害怕牵连家人。如苏老大人这般都将苏姑娘送出了洛阳城,倪万渊为什么敢不顾倪家这么多人去死谏呢?”

兰山君却道:“邬庆川……”

郁清梧:“嗯?”

兰山君:“邬庆川,除了你我恨他,在国子监等学生眼里,倒是顶顶好的人。”

“你应比我还知晓,他有一张出口就是大义的嘴巴。”

她道:“或许是邬庆川承诺事后帮他保住一家人的命吧。”

郁清梧眉头越发沉下去,“这不是他做事的习惯。”

这里面肯定还有什么事情。

兰山君也想不起来任何跟倪家父子有关的事情。

她与这家夫人们并不相交。

她遗憾道:“别人若有我这番机遇,说不得翻天覆地。”

郁清梧却正经道:“山君,任何一个世道,都不是靠一人前行的。但这个世道的一些人,却因你的重回,已然越过越好了。”

如他。

他这个人,眼看就越过越好了。

他送兰山君回去的时候,还是没忍住问,“当初,你为什么会选择跟我这般的人成婚呢?我如今想来,你在知晓太孙跟你的关系后,应该能够有更好的选择。”

山君是个有手段的姑娘。她想跟宋家制衡,选一个好控制的男人,选一个好家世做底气,其实也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兰山君闻言一愣,而后笑了笑,道:“彼时先是觉得我们命运何其相似,都该活下来。”

“但若是活不下来……”

“那不论谁先死,先死的人,应有一副棺木。”

她从他手里接过灯笼,转身要走:“我们上辈子,都不曾入土为安。若是能有一个墓碑,也是极好的。”

而如今……她脚步一顿,虽不曾回头,但话语温柔:“现在觉得,从你入我眼中那一刻,再没有比你合适的人一起过日子。”

在死之前,是生。是生者一日一日的欢愉。

跟郁清梧在一起,确实是欢愉的。

郁清梧一愣,而后欣喜若狂,他跑去厨房逼着钱妈妈给他煮六个鸡蛋:“您说得对,我已经爬过半座山了。”

还有半座山,他定然也要爬上去才是。

钱妈妈没好气的道:“都告诉你了,吃多了要不得!”

郁清梧搓手:“要得的,天地之气还得多一点好。”

他想来想去,今日山君没有太过拒绝的原因,可能是他今早上偷偷吃了六个鸡蛋。

钱妈妈就翻了个大大嗯白眼:“这都是迷信啦!郁少爷,你真的是探花吗?真的是朝廷的太仆寺卿吗?”

郁清梧坚信:“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钱妈妈:“那你自己煮呀!你又不是不会煮蛋!”

郁清梧期期艾艾:“可您老人家是我和山君的媒人,您煮出来就是喜蛋。”

喜蛋喜蛋,功力翻倍。

钱妈妈:“……”

——

郁清梧第二日上朝堂前被皇太孙叫住,私下叮嘱道:“陛下怒火还没消散,你万不可多言。”

郁清梧点头应是,而后突然问,“殿下,若是陛下执意让太仆寺出银,您会如何做?”

皇太孙沉默,最后道:“你的生死,与我无关。你做不做,我都愿意你试试。但必要时候……”

那句必要时候我不会保你的话,却又说不出。

随着相处,他已然做不到将郁清梧看成单纯的刀。

这是他的得力主将,也是他的妹夫。

他深吸一口气,“总之,咱们走到这一步不容易,你不要意气用事。”

他道:“我做事情前会想元娘,你做事前,也要想想山君。”

郁清梧不置一词,但在皇太孙离开之前突然道:“我不会意气用事,我舍不得死,也很想活下去。”

“但,山君已经为我准备好了棺椁。”

皇太孙便知道了他的意思,他深吸口气,闭了闭眼睛,点头:“好。”

朝堂之上,皇帝果然发怒,斥责兵部尚书杨馗管束不力,罚俸一年,斥责倪家不忠不孝,该当满门抄斩,斥责宋知味催收借银太慢,斥责宋国公无用……斥责诸多人,最后把目光看向太仆寺,“如今朝堂无银,郁清梧,让你规整战马,怎么样了?”

郁清梧站出来,“回禀陛下,还未完成。”

皇帝不悦:“为什么还没有做完?”

郁清梧:“臣在规整之中,发现竟有一部分马匹虽上报册录,却并不存在。”

皇帝一愣:“什么?”

郁清梧:“朝廷册录上的马匹,难道就真的都在吗?”

他躬身道:“陛下,这次大规整,就该彻底清洗一遍朝廷蠹虫,将那些空吃马粮的人都找出来。”

皇帝皱眉。

郁清梧大声道:“百姓没有马供给朝廷,只能用银子去买马。可哪里有马卖呢?自然是地方上的太仆寺官员手里。”

“百姓给五两银,他们拿了,却不给马,只在名册上空写一笔。于是,银子他们收了,马是没有的。”

“没有马,平日里的马粮便可以省出来,于他们而言,又是一笔进账。”

“陛下,您想想,一匹马的买卖和养育按照十两银子算,十匹马是多少?一百匹马又是多少?”

他道:“朝廷苦哈哈的省银子,倒是他们赚得盆满钵满……陛下,此事必须要查清楚,刻不容缓。”

皇帝脸色铁青,他向来看不上这些,也觉得水至清则无鱼,有些事情并不需要绝对的无错。

但此时郁清梧一算账,他心口就气得很,“这群贪官污吏,必须严惩才行!”

他都被逼着要银子了,其他人怎么能贪呢?

下朝之后,郁清梧回太仆寺前被邬庆川叫住。

他冷脸往前走,并不愿意听邬庆川的讥讽。

邬庆川却道:“你不想知道倪万渊为什么要去死谏吗?”

郁清梧脚步一顿,而后笑了笑,“邬阁老,您又来我面前逞威风了。”

邬庆川却不恼怒,而是点评他今日在朝堂上的论调,“你想用空吃马粮的事情来拖延陛下让太仆寺出银的事情,这没有错,可是,你能拖到什么时候呢?”

郁清梧并不说话。

邬庆川:“兵部如今还没有银子给边疆战士——你护住了那些牧民,但你可有想过,边疆战士又该如何自处?你不怕他们发生兵变吗?”

他步步紧逼,攻其心志,“郁清梧,若是因你固执而发生战乱,无辜百姓和战士死去,你如今护着的这些牧民,又有什么用呢?他们难道会感激你吗?”

“你这样,不过是害死了更多的人。”

郁清梧就从邬庆川的话里,窥探出了这么多年大部分官员对太仆寺卖供马的态度:他们是想牺牲牧民,来维持最多人的利益。

他们甚至觉得这是正义的。

他失笑,摇摇头,看向邬庆川道:“阁老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把天下兴亡,都加付在我的身上。”

“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情,至于军饷……”

他还未曾说完,邬庆川突然接口,“你是不是还盼着天下乱起来……你是不是以为天下乱了,换个人做皇帝,也许还是好事。”

郁清梧眼睛眯起来,“邬阁老,你这话太放肆了。”

邬庆川却笑了笑,没有再说,而是道:“清梧,你的道,难道就没有越走越偏吗?”

他理了理袖子,“看见倪万渊如此死去,你心中作何感想?”

“现在,国子监的学生应该已经围着刑部开始为倪家喊冤了——他们如同倪万渊一样,不惧生死,只为心中道义而亡,难道不比你高贵?难道不比你现在的苟且偷生高尚?”

郁清梧闻言,“你到底想说什么?”

邬庆川就静静的看着他,“郁清梧,不要假清高。”

“你与我,也没什么两样。”

郁清梧就哈了一声,仔仔细细打量他良久,而后摇头道:“从前,我走的是径,与阁老是歧路,我说不得谁对谁错。”

“但现在阁老手上沾满鲜血,我行的便是泾,与阁老是泾渭分明,对与错,几十年后,几百年后,甚至是几千年后……后人一看就知,你我谁对谁错。”

他从不觉得自己不曾死谏是错。

他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邬庆川嗤然,“等你知道更多之后,希望你还能说出现在这句话。”

他意有所指,“你娶了镇国公府的姑娘,现在想来,竟然还是有些缘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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