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姬笑得前俯后仰,她笑鬼医丹南也会为情所困。
黑龙盯着笑得花枝乱颤的雨姬,有些想揍她。
雨姬瞧见黑龙的眼神不友好,再加上看到鬼医丹南那副样子,这才收笑。
“好了,小事而以,也值得你们烦恼成这样?”
黑龙的双手抱到了胸前,他倒要看看雨姬能不能说出朵花来。
雨姬迈步,索性也走进月光纱。
“自己喜欢她不早说,难免要吃些苦,现在,既知她跟丁晚来有一世情缘,你就不该执着,人一世才多久?莫非你就等不起这百年时间?就算你不想等,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去争,夙夙要是喜欢你,就不会介意你暂时困在这月光纱后出不来,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听雨姬一席话,鬼医丹南心里好像舒服了一点儿,至少坦然。
“夙夙投胎前,阎王问过我意见,才许了她与丁晚来一世之缘,若我现在争抢,只怕阎王面子上难看,我不想……。”
听到这句,雨姬笑着坐到鬼医丹南旁边。
“既是这样想,何需烦?任她纵情的去喜欢,你要做的就是等,等丁晚来百年寿终,夙夙回到你身边,到时,你有的是时间。”
黑龙见雨姬真的说动鬼医丹南,也在一旁帮腔。
“雨姬说得没错,别乱了自己的阵脚,给别人可趁之机,说不定那个人就是想看到你一手冥焰把自己给烧死,这样就如了他人的愿。”
黑龙这句话,让鬼医丹南想到自己的梦境,他开始后悔在梦中对江夙夙所做的一切,比起让她到丁晚来身边去,他更怕她死在自己怀里。
心情好了许多后,鬼医丹南开始收拾起弄乱的书,黑龙撤掉了结界,跟雨姬从房里出来,两人不约而同上到屋顶。
黑龙有些担心。
“不可骗他,你确定他跟夙夙是良缘?”
雨姬怎会不知道骗鬼医丹南的后果,她还怕鬼医丹南绝望了不烧他自己,烧别的,是以笑着看向黑龙。
“放心,他们之间虽无红线,却是永生永世的不会分开。”
见雨姬这么信誓旦旦,黑龙轻轻点头,好歹雨姬曾是天上的正神,知道的应该比他多一点。
他这段时间有留意到,雨姬对江夙夙不是一般的好,心中有些猜疑,但他觉得,即便自己问了,雨姬也未必会说。
叹了口气,黑龙看向院中的槐树,抬手注入自己的半神之力,眨眼之间,一棵蔫得快死的槐树便如枯木逢春般重焕生机。
雨姬见他如此慷慨,笑着打趣。
“这么大方?”
黑龙看着院中的槐树笑。
“危急时候,他有舍命的忠义。”
雨姬笑着哼了一声。
“明明吃颗鬼医的药就能解决的事,你偏当自己的神力不稀奇。”
黑龙也哼了她一声。
“我高兴。”
听到楼上两个又开始拌嘴,刚坐到书案前的鬼医丹南一笑,他现在才明白,原来不只江夙夙需要家人和朋友,连他也是,雨姬跟黑龙的到来,让他的心情变好。
他决定收拾好自己的情感,以后只把江夙夙当徒弟对待,他会好好教她,好好看着她,看着她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
此时,江夙夙已经到了歌舞坊,她先为前几天险些杀死楚歌的事,给楚歌道了歉,而后给楚歌讲了景隐写信的事情。
楚歌抱住江夙夙,对前几天的事并无介怀,那个时候,其实她本身也想求死,随景隐一道。
与楚歌和好后,江夙夙与楚歌聊了许多,两个人聊着聊着,聊到了床上,躺着聊。
当楚歌听到江夙夙以前居然喜欢她师父鬼医丹南,楚歌惊得合不上嘴巴,侧着身子看着江夙夙,一阵出神。
江夙夙却不觉得有什么,是楚歌和景隐让她懂得了,人生无需痛苦,那种隐隐约约的喜欢该爆发就爆发,若是相爱便去相爱,若不被爱,就要放手,她想得就是这么简单,因此,才心无城府的与楚歌说起这些。
楚歌听了,觉得江夙夙的处事方式是真的比她痛快。
想起自己活过的八百年,楚歌还是想景隐,很想他,偏生景隐去了恶鬼道后,仍惦念她,让她好好活着,让她不要寻死
楚歌看着江夙夙,突发其想。
“夙夙,我要能拜于丹南先生门下,以后是不是能与景隐时常书信?”
江夙夙看向楚歌,点了下头。
“自然,就算你……。”
楚歌听了,不等江夙夙说完。
“我想拜于丹南先生门下,你帮我。”
江夙夙看着楚歌,眨了下眼,当即点头。
“好,不过,可能得等两天,因为我今天亲了他,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在生气,毕竟上次我想亲他,他都打我了,我感觉今天……悬。”
楚歌搂着江夙夙笑。
“我的事不急,他要是想打你,你就躲到我这里来。”
江夙夙望向楚歌。
“你别说,楚歌姐姐,我今天是真的不敢回家。”
楚歌听了,直笑。
“那就不回,我今天谁也不见,就陪你。”
斋宅内,鬼医丹南在月光纱后等到半夜,不见江夙夙回来。
丁晚来在院门口看了无数回,也不见江夙夙身影。
他们两个都有些焦急,不知发生了什么,以至江夙夙未归。
丁晚来沉不住气,还是想去歌舞坊看一眼。
这时,歌舞坊中,楚歌好酒好肉的招待,江夙夙正跟她聊到铸骨师。
景隐在信中提到,以前在不律律城中有一个铸骨师,虽是凡人,却相当邪性。
照理说,人的骨如何,皆是天定,父母所生,然,这铸骨师的存在,便是改变这个结果。
有传言,若出重金,即可请动铸骨师于世间寻得上好的骨架,将其打磨重铸,取所需之人的魂附之,再将其置入妇人腹中,便可让人在出生时拥有自己想要的容貌骨架。
楚歌听闻此事,觉得神奇。
“还有这样的事?”
江夙夙啃着肘子回答。
“我在不律律城是没见过,但景隐说的,应该不会有假,他写信来专门告诉了我这件事,而且提到……。”
说着,江夙夙看向楚歌,她险把正事给忘了。
景隐给她写信的重点是,他死之前来长安的时候,曾见过那个铸骨师,他怕天生好骨的楚歌被那铸骨师给看上,会有危险,所以江夙夙今天才会跑这一趟。
想到此事,江夙夙连肘子也顾不上吃了,想马上带楚歌走,谁知,却被歌舞坊的人拦住,歌舞坊的人告诉她,想带走楚歌,需要赎身,得付白银十万两。
楚歌自然愿意跟江夙夙走,她是有些钱的,但约莫只能凑够四万两,还差六万两,此时,正好丁晚来前来找江夙夙。
江夙夙看到丁晚来,如同看到财神一般,显出无比高兴,冲上前就搂着他的脖子一亲,如此突然的幸福,把丁晚来都幸福懵了,直到江夙夙跟他要钱。
丁晚来虽有钱,但也没随身带几万两那么豪气,好在歌舞坊的老板认得他,也买他的帐,许他明日送钱过来。
带着江夙夙和楚歌从歌舞坊离开,坐上马车,丁晚来想起江夙夙刚才的那一吻,引得他偷笑。
“那什么,别忘了,你又欠我六万两,你将来……。”
江夙夙如今已不再为此事发愁,看向丁晚来笑眯了眼。
“放心,我不会还的,你自己说过要养我。”
知道前因后果的楚歌扭头看别处,抿笑没吱声。
丁晚来则是有些不敢相信的把脸凑到江夙夙面前。
“你愿意?”
江夙夙点头。
“嗯!”
丁晚来听了,当即兴奋得抓住了她的手。
被丁晚来握着手,想起丁晚来对她的好,江夙夙笑了笑。
见到丁家的马车从歌舞坊离开,一人从黑暗中走出,长长一叹。
“真可惜,动作不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