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魏谦的娘一跃跳下悬崖,丁晚来跟步暝发出惊呼。
“不要!”
刘锦雁仍是狼身,见魏谦的娘跳崖,它前爪按地蓄力,跟着魏谦的娘,跳下悬崖,秦如怕出意外,也以妖术跟着往下跳。
在刘锦雁跟秦如下坠的时候,一只大雕从崖底直冲上来,每呼吸间发出一声尖啸,它的啸声在悬崖空谷间回荡,使得秦如跟刘锦雁看傻了眼,等她们落地后,只能抬头仰望它。
“她不是鸟,是雕!”
刘锦雁皱紧了眉。
“还好长夜大哥跟雀姐姐他们不是来这边,杜姑娘也没来这边,要不然,就糟了,这雕是他们的克星,专吃他们。”
秦如听了,看向刘锦雁。
“现在的问题是,她飞在天上,我们拿她有什么办法?”
悬崖上头,丁晚来、步暝、书鬼看到悬崖下头飞上来一只雕,正惊讶,就听到崖下刘锦雁的叫喊。
“这只雕就是魏谦的娘!”
听到这话,丁晚来跟步暝的瞳孔放大。
化身为雕的魏夫人也不用再隐藏,冲着悬崖下头厉问。
“小小鱼精,三翻五次出现在我眼皮子底下,是知我不吃你,还是你的胆子真有这么大?如今,又带来一只狼妖,你们想干什么?!”
丁晚来张了张嘴,想了想,才组织好语言,望向飞在空中的黑褐色大雕。
“伯母,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知道真相。”
魏夫人飞在空中,望向丁晚来。
“真相?想知道什么真相?!我儿已经死了,真相已经不再重要,至于那个男人,跟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是我杀的,他们死有余辜!这个真相,你满意吗?”
在魏夫人的怒诉中,丁晚来他们知道了她杀死自己丈夫跟儿媳的经过。
那日,她之所以会去撞破丈夫跟儿媳的丑事,其实是发现了鱼精的到来,她会赶去那边,初衷是怕鱼精会伤害自己的丈夫,即便她早就知道丈夫不忠,她也没想过让他死。
可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善意之举,竟换来丈夫的破罐子破摔,在鱼精走后,丈夫不仅承认跟儿媳有不伦之事,还说他早在外头有了别的女人,那女人另给他生了两个可爱乖巧的儿子,不似她生的这两个,一个死板得像块木头,只知道做生意,另一个则是像讨债一样,只知道花家里的钱。
听到丈夫的那翻话,那一刻,魏夫人的世界开始崩塌,令她更崩溃的是,她的儿子才刚死,她儿媳就计划好了,要改嫁,要嫁的还是那个在外面的情夫,那个人便是魏夫人将儿媳悬尸于他家店门的绸缎庄老板。
魏夫人实在无法接受,往日和谐美满的一家,原来只有她一个人沉浸在丧子之痛。
所以,她把丈夫跟儿媳都杀了。
如今,她已万念俱灰,想死的心都有。
想当初,她本是自由翱翔天空的霸主,在林间无忧无虑,快乐的生活。
但在遇到那个男人后,她的一生改变了。
她好心的救起掉下悬崖的他,没想到,从此就被他给赖上,因在他眼中,救他的是个年轻貌美的姑娘,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痴痴追求便就此展开。
他会排除万难,到林间送花给她,会给她带吃的,各种对她好,千好万好。
天长日久,她被男人所打动,她不忍心让他失望,便隐瞒了自己是妖的身份,随他入世,她不在意他有多平凡,有多穷困,她跟着他一起吃苦,一起打拼,白手起家,为他生下两个儿子,挣下如今的家业。
她曾以为自己很幸福……
但现在看来,都是梦幻泡影,她甚至不知道那个痴心于她的丈夫是何时变的心。
最后,她之所以会让丈夫死在井边,是因为在丈夫死之前,她用井水给丈夫洗了洗,她想试试,能不能把丈夫那颗变脏的心给洗干净。
可她这么做,换来的是丈夫的恐惧和决绝,当丈夫知道她是妖,除了惧怕以外,对她还十分恶毒,说什么,要是早知道她是个妖怪,他宁愿当初摔死在悬崖,也不需要她去救他,还说,他一想起跟她做了几十年的夫妻,就只觉恶心。
说着这些,魏夫人在空中惨笑。
书鬼听得叹气,深感得魏老板是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
步暝也觉得悲伤,本是相濡以沫的夫妻,在飞黄腾达后,都露出了令对方憎恶的嘴脸。
丁晚来低头想了好一阵,才抬头望向空中的大雕。
“魏谦的尸体,是你带走的?”
魏夫人盘旋在天空,看向丁晚来。
“没错!”
这让丁晚来不解。
“既然是你带走了尸体,为什么魏家还会去衙门闹?难道你没有告诉他们?”
魏夫人什么都说了,也不差说余下的。
“我总不能让他们知道,我把自己的亲生儿子给吃了!”
听到这句,步暝跟丁晚来手臂上的汗毛一立,这比知道魏夫人是妖,更令人震惊。
魏夫人看了看下面站着的人,笑得凄厉。
“没什么好奇怪的,我林雕一族若生二子,二子必有相残的习性,当其中一个儿子被另外一个儿子杀了以后,作为母亲,就会吃掉死去的那个孩子,这是天性,弱肉强食,无言可辩,无话可说。”
刘锦雁已经在秦如的帮助下,从悬崖底下爬了上来,恢复人形后,她望向天空。
“若你真的这么狠心,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魏夫人低头看去,见小狼妖戳破自己,她扭头看向远方的日出,悲伤的道出实情。
“我也没办法,……。”
原来,魏夫人早知自己一族的习性,在生下两个孩子后,她就很担心他们会自相残杀,所以,她把两个孩子盯得很紧,即便小儿子不争气,她也总适时的袒护,不想让悲剧发生,为此,她还闯过阴司地府,以被忘川河水腐蚀,生不再踏阴司地府的代价,求得鬼医赐药,去除了两个孩子身上的妖性,以免他们觉醒,发现自己是林雕,最终兄弟相残。
谁知,二十年过去,该发生的还是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