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经过那个斜坡下头的衙门时,丁晚来想了想后,牵着江夙夙的手走了下去。
从外面看,这不律律城的县衙跟外面的世界没有什么不同,等丁晚来他们进得门去,才发现内里截然,外面世界的衙门设有县令等大大小小的官职,而这里的衙门拢共就两个人,并没有职位高低。
不知是不是因为人手太少,事情繁重的原因,其中一个衙差总摆出一张臭脸,十问九不答,再问便恼怒,斥责于人。
“慢慢的不就清楚了,你问题怎么那么多?!”
见同僚发火,另一个衙差一挑眉毛,带着笑脸走了过来。
“三位初来乍到,可能不太了解,这不律律城里没有什么客栈,你们既来了,就是这城里的人,无需你们自己找住处,我们衙门会统一安排,就看你们三位,是想住上城?还是住下城?住下城的话,你们得要去下城的衙门询问,那里的屋舍情况,只有他们才清楚。”
听到衙差如此说,丁晚来看了一眼步暝,他们都见到了,这不律律城的上城明显比下城破烂,委实不算什么好地方,他跟步暝都是官少爷,住在这种地方,确实不怎么习惯,再加上,江夙夙还在这上城经历了那么诡异的事情。
步暝也如此想,衙差的问题,他选择先不答,而是向笑脸衙差询问。
“劳烦差大哥,再跟你打听一下,想要去下城,除了坐那个悬在空中的缆车以外,可还有别的方法?是不是还有马车?”
笑脸衙差听了,略弯着身,望着步暝,笑着回答。
“公子说笑了,哪有什么马车能跨那深渊之江?这不律律城中,来去上下城就只有缆车一种途径,别无他法。”
笑脸衙差的这个回答,跟步暝和丁晚来在下城打听到的相同,所以,他们二人看向了江夙夙,江夙夙也盯着他们,一阵不解,她明明从那个姑娘的嘴里得知,还可以坐马车回下城。
丁晚来见这笑脸衙差好说话,便想着多打听些事情。
“差大哥,如果我们想找人的话,该怎么找?我们有位朋友,不久前来了这个地方,但我们来了这里之后,并没有见到他。”
笑脸衙差稍转身,对着丁晚来笑。
“如果你们是想找人的话,那就难了,恐怕不太好找,我们官衙虽说有统计每位居民的住址,但这些都属于官衙机密,非官衙人员不得查看,且官衙人员也不得向外人透露,要是被人发现,怕是我们身上这身衣裳不保。”
听到笑脸衙差这样讲,丁晚来没再强求,跟对方道谢后,带着江夙夙和步暝离开。
他跟步暝为找江夙夙,已经两天两夜没合过眼,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趁缆车还没关闭,回到下城去,到下城的官衙去谋个住处,好有睡觉的地方。
这么想着,丁晚来领江夙夙和步暝往乘坐缆车的木楼走,路过一个转弯时,迎面走来到个宽袍大袖,满脸胡茬的男人,江夙夙见到他,瞪大双眼。
“就是他!”
听到这三个字,丁晚来向那男人看去,松开江夙夙的手后当场拔剑,架在了那男人的脖子。
满脸胡子的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发生吓到,微举起双手,当他听闻江夙夙指控他尾随她,说他不怀好意时,他才放下双手,一把推开丁晚来的剑。
“还以为什么事呢,吓死我了,你们这是有病吗?我会看上她?”
男人指向江夙夙,满眼的不屑。
“就算是我上城人,条件再怎么不好,也不至于看上这种要长相没长相的婆娘!”
步暝听了,很是惊讶,看向江夙夙,虽然江夙夙不是那种惊为天人的美,但还属于长得好看,这人自身条件不怎样,居然还有脸嫌弃江夙夙,步暝多少想不通。
丁晚来垂下剑,看向江夙夙,皱了下眉。
这时,那男人哼了一声,甩着袖子离开。
等那男人走远,江夙夙才一咽唾沫,有些没底气的告诉丁晚来。
“我那天……,是真的看到他了,就是因为他追我,我很害怕,才会想找地方躲……。”
江夙夙之所以没底气,是因为有些事情的发生,与她眼睛所见好像并不相符,她已经错怪了步暝跟丁晚来一次,又经历了一次进民居变成进棺材,所以,此刻,她才有些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冤枉别人。
“我……是真的认得他这张脸……。”
丁晚来收好剑后,拉过江夙夙,牵着她的手,笑了笑,他理解她所受到的惊吓,她能像别的姑娘一样脆弱,倒是他想看到的。
“好了,没事了,不用怕,不过……刚才那个人应该没有说谎,这里是颠倒桥后的世界,凡事与外面大不相同,在他眼中,你长得不好看,他自不会有坏的念想。”
江夙夙觉得丁晚来说的有道理,但是她没见过什么幻象如此真实,那天是她第一次经历,以前从来未有。
他三人一边说着话,一边继续往前走,没多久,便来到乘坐缆车的木楼。
像是平日里来回上下城的人不多,他们每次来木楼都不见拥挤,只他们坐到那木筐中,任木筐微有些吃力的往上爬,把他们带回下城。
回到下城,跟路人打听好衙门所在,他们便直奔衙门,这下城的衙门,跟上城一样,也是两个人值守,但跟上城的两个怪异衙差不同,这下城的衙差看起来很是正常,当听到步暝他们是从上城的衙门回来,其中一个官吏甚至笑问了一句。
“这么说,你们见过哭笑二吏了?没吓到你们?”
步暝皱着眉,心里有些疑惑,笑的那个,他确实看到了,但哭的那个他并没有见着,他不确定这下城的衙差,说的是不是上城的那两个衙差,若是,那上城的衙差又为何有这样的名头。
“哭笑二吏?”
说话的衙差双手撑在桌上,看着步暝他们笑。
“刚来不律律城的人,不少人都被他们吓到,一个随时笑得跟捡到钱了一样,另外一个则是成天哭得像死了爹。”
丁晚来想了想,试着套话。
“笑的那个,我们是见到了,另外一个,他并不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