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听了步暝跟书鬼的话,看向步暝。
“不管怎么说,一支他们用不起的笔出现在这里,很是奇怪,不如先弄清楚这支狼毫笔的来历?”
步暝点头,日常查案,他也会这么做,得先搞明白这个问题。
离开案发现场时,步暝关好了房门,他跟流萤先找了方夫子,方夫子领着他们一个课室,一个课室的询问,问学子们,谁曾见过这支狼毫笔?
问完一千多学子,已是午饭时间,他们还是没查出这支狼毫笔属于何人。
方夫子替步暝和流萤单独准备了饭食,问步暝可要送去他们的房间?被步暝拒绝,步暝想跟学子们一起在食堂用饭,只因书鬼与他说,学子们在吃饭的时候,最有时间闲聊起一些话题,别人看不到书鬼,书鬼正好去看看,说不定能听到一些事情。
步暝也想去食堂看一眼,因此,他跟流萤一块儿到食堂去吃饭。
食堂里,学子们都知道步暝是六扇门的大人,来建德书院是为了查案,因而,靠近步暝的几桌学子都是默默的吃饭,谁也不作声。
只有那些离步暝跟流萤很远的学子们,才时而窃窃私语,书鬼见了,走过去,站在学子们身后偷听。
他偷听到,这些学子不外是说六扇门的人很严肃,不好惹,手段残忍等等,也有的在说,跟在步大人身边的那个小娘子,长得很是貌美,他们还在猜,那小娘子到底是步大人家里的娘子,还是宫中哪位女官。
书鬼听得直摇头,在食堂里转着圈走,来到另一桌学子身后,听到的终有所不同。
这边的学子讲的是,担心建德书院闹鬼,他们远远的看过那四个学子的死状,因此,很担心自己是下一个受害者,他们是真心希望六扇门的人能把这个案子查清楚,否则,人心惶惶,谁也没有心情念书,在他们眼里,命跟前途,自然是命重要得多,如有必要,这书,他们都不想念了,想先回家保住性命再说。
书鬼看着这些个学子,猜了猜,兴许昨晚看到的那些睡得早的学子,就是他们,应该大多是家里条件不错,惜命如金,才会读书不怎么刻苦。
转完整个食堂,书鬼算是有所收获,偷听到一些有用的,回到房间后,他将议论事情的两个学子的长相画出,指着画像上的两个人告诉步暝。
“就是他们俩了,左边这个问右边这个,如果让六扇门的人知道东西是他的,该怎么办?会不会惹祸上身?右边这个回答左边这个,说,就算六扇门知道了,他也不怕,他又没做亏心事,东西是那些人抢的,难道出了事,还要怪到他这个被欺负的人头上不成?”
流萤撑着脑袋想。
“听着像是死掉的那四个这子,欺负这个学子,要不然,我等学子们放课后,去跟他们打听打听,问问他们,死的那四个是不是平时总爱欺负人?”
步暝听了,看向流萤摇头。
“不好,我们最好还是一起行事,你到底是个姑娘家,这书院里的虽说大多是学子,但他们也是成年的男子。”
书鬼忍不住笑,在旁切了一声。
“步暝,我也是服了你,吃醋都吃得这么正大光明。”
流萤知道书鬼在说什么,脸上一红。
步暝的心思被书鬼说出后,笑着把笔扔向了书鬼。
“不点破别人,你心里是不是不舒服?”
流萤红着脸,咬了下嘴唇,看向嬉闹的二人,温柔提醒。
“好了,别闹了,办正事要紧,我们还是先找到这两个人。”
步暝听到后,直接起身。
“走吧,我们现在就拿着这画像,去找方夫子要人。”
流萤起身,跟着步暝。
方夫子拿过画像看上一眼,即认出画像中的人。
“步大人请随我来。”
方夫子把步暝跟流萤领到了一间课室,站于门外,直接叫了两个人的人名,那两个学子扭头见是方夫子叫自己,只好起身,朝门走来。
因站在外头说话,不是很方便,步暝让两个学子把他跟流萤,带去他们的房间。
去到两个学子房间,坐下后,步暝把狼毫摆在了其中一个学子的面前,这个学子看起来秀气文弱,像是拎只鸡都拎不起。
“这是你的东西?”
被步暝盯着的学子,看向桌上的狼毫,点了下头。
步暝见状,开始盘问他。
“为什么它会出现在案发现场?”
特意提到案发现场,步暝是想让这个学子诚实些,别撒谎,这是提醒这个学子,但凡撒谎,都会将自己的嫌疑加重。
他这一招,有用。
学子听后,望向步暝。
“大人,是他们看中了我这支笔,硬从我手里抢了去。”
步暝歪着头,看向被询问的学子。
“他们抢你的东西,你怎么没告诉夫子?”
旁边的学子看了一眼步暝,忍不住插话。
“回大人,那四个人习惯了欺负我们,告诉夫子也不起什么作用,就算夫子知道了,他们表面上道歉,服从夫子的处罚,暗地里,欺负起人来只会变本加厉,而夫子们则是念在他们四个家境不好,读书不易,不肯轻易开除他们,给了他们一次又一次机会,因此,他们欺负起人才会有恃无恐。”
流萤站在一旁,问得小声。
“这么说,他们不只欺负你们两个,还欺负过很多人?”
两个学子一块儿点头。
此时,书鬼已经悄无声息的查完了这两个学子的床铺,发现他们也不像是用得起狼毫笔的人,于是对步暝摇头。
步暝见书鬼摇头,看向那个声称狼毫归自己所有的学子。
“能不能告诉我,这只狼毫,你是打哪儿来的?你可知,它值多少银子?”
被问到的学子,脸瞬间跟脖子一样红,站起了身。
“大人的话是什么意思?是看我穷,觉得我用不起这么好的毛笔?还是我不配用这么好的笔?!”
这是被伤到自尊后的激烈反应,步暝起身按了按学子的肩膀。
“不要这么激动,我并非这么想,只不过是职责所在,我必须弄清楚这个问题,将来这些,都要作为证词,放进档案里,你读圣贤书,当知道,记事应仔细,我也是为了别人以后察看卷宗时,不会对此事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