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里,经过帝后长达半年内的扫黑除恶行动,京城中的治安风貌成功更上一层楼。
光是青楼赌场都洗劫了好几家,侵占良田和欺男霸女的奸商也一锅端了,赶出京城。
失去了灰色收入的贪官们叫苦连天,百姓们纷纷叫好。
习惯了大鱼大肉的贪官污吏自然不甘心就此坐以待毙,平白了吃了这等大亏,托关系找人脉势要将人揪出来——
“他奶奶的,老子倒要看看是哪个龟孙敢抢老子的钱,等老子把他揪出来非得……啊!什么东西?!”
只见一群农民打扮的人从天而降,将这个口出狂言的贪官结结实实罩在麻袋里面。
“是谁!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朝廷命官,殴打朝廷命官可是大罪,识相的就快把老子放了…啊!大胆!”
领头冲着麻袋就是一脚:“呸,打得就是你这个狗官,兄弟们,揍他!”
“啊啊啊!!”
“别,别打了!哎呦!好汉饶命啊,好汉!”
听到刚刚还叫嚣的贪官被打得连连求饶,惨叫声都越来越小,老十四这才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冲领头的吩咐道。
“把他的官服扒了,丢到大街上去。”
“是。”
不过半个时辰,官员挨打受辱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因这官员平日里没少官商勾结,欺压百姓赚取暴利,害得不少人家离子散。
所以不仅无人同情,反而激起了百姓反抗的胆子。
“臭流氓,不穿衣服就出门,我瞧你定是存心想坏我们姐妹名声,父老乡亲你们可要为小女子做主啊。”
“说得是,打死这臭流氓。”
“这臭流氓竟然还冒充朝廷命官,简直是罪加一等。”
贪官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如过街老鼠一般捂着头逃窜,一路逃一路吸引更多的人,挨更多的揍。
直至逃到了家中,百姓也不遗余力地朝里面丢石头。
这个官员被打得鼻青脸肿,内伤外伤数不胜数,更是瘸了一条腿,以后无法继续当官,只能告老还乡。
他人虽走了,但京中依然盛传着他的丑样,就像一把立在所有贪官脖子上的刀,令人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早朝时,一位大臣声泪俱下:“皇上,天子脚下竟有这等胆大妄为的狂徒,绝不能轻易放过,寒了臣子的心啊!”
“咳咳。”狂徒他哥坐在龙椅上,拼命憋着笑,自小锻炼出来的面瘫差点没崩住。
虚情假意道:“爱卿说得是,只是此人狡诈,至今仍未抓捕归案。”
“皇上……”
见这老鳖三不依不饶,皇上抢先打断道:“朕就命你全权负责此事,务必要人证物证俱全,将狂徒缉拿归案前,你便不用来上朝了。”
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皇上:你不是能叭叭吗,那就你回家好好叭叭,能抓到狂徒,朕管你叫哥都行。
大臣直接傻眼,抬眼望向皇上,见其面色凝重,显然不像是在开玩笑,瞬间追悔莫及。
这一招杀鸡儆猴效果显着,其余人不敢再多言,只能眼睁睁看着原本属于自个儿的银子越来越少,损失惨重。
人都不是傻子,次数多了,也就摸出规律了,这伙狂徒次次都专挑背地里作奸犯科的人抢。
若是银子藏的好,狂徒对洗劫到的银子不满意,还会把那个官员揪出来毒打一顿,行事甚是嚣张。
可以说,有了狂徒的对比,年羹尧和隆科多都算谦卑有礼的。
更令人抓狂的是这狂徒怎么抓都找不到,成了京中百姓津津乐道的玄案,贪官污吏的梦魇。
皇上对此也是看起来生气,实则什么举措也没有。
得,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狂徒十有八九就是皇上的人。
被洗劫的大臣猜出来后哀叹一口气,平静的接受了现实,但到了半夜,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觉。
气得从床上坐了起来:不是,你堂堂九五之尊,做事怎么比我们还下作呢?!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和狂徒一起打出名声的还有当今天子,一扫从前乌漆墨黑的风流韵事和谣言,成了百姓口中人人陈赞的,真正爱国爱民的明君。
而皇上小金库也是赚得盆满钵满,名利双手,虽然还要分一大半给王若弗和老十四,但他获得了最重要的东西。
——贤名!
照这个势头发展,他反超皇阿玛,成为名垂青史的千古名君指日可待!
有了这个诱惑,皇上就更爱往王若弗宫中跑了。
这一日,皇上到了坤宁宫,打发众人出去,殷勤地给王若弗捶背:“皇后辛苦了。”
“不辛苦,命苦,直说你又瞧上谁家的库房了。”王若弗给了皇上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她属实是没想到原先句句不离顾全大局,各方平衡,活像个受气包一样的皇上,自从在‘惩恶扬善’中尝到了甜头后,就心性大变,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嘿嘿。”皇上还有些不好意思,话却不含糊,“朕希望你跟老十四说一声,把隆科多那老东西给打一顿。”
王若弗微微有些惊讶:“什么?!打你舅舅?”
“他姓佟佳,皇额娘姓乌雅,他是朕哪门子舅舅啊。”皇上眼中闪过王若弗看不懂的情绪。
当初他年幼时,亲眼看见隆科多这老匹夫将皇额娘抱在怀里,背着他的皇阿玛行那苟且之事,这事成了他终其一生都无法抹去的阴霾。
皇阿玛可是天子啊!
如今他成了天子,又如何能忍,他道:“何况如今连年羹尧都知收敛一二,他却依旧我行我素,朕如何还能放任他。”
王若弗对朝廷之事不关心,也就没有多想,只道:“行吧,此事我会和老十四说的。”
然后王若弗就去了寿康宫,当着太后的面说道:“十四弟,你皇兄说隆科多那老匹夫最近太嚣张了,让你把他打一顿。”
嘭!
太后心里一咯噔,来不及反应,人先瘫软了,从临窗榻上摔了下去。
“太后!”竹息关切地赶忙上前扶,双手用力扣紧太后的胳膊,想让她清醒几分,千万别说了不该说的。
王若弗淡定地喝着茶:“怎么了这是,皇额娘好端端坐着都能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