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息望着云若芳的眼神充满无奈,这么一个聪明的标致人,就算去皇宫都应该能混的很好,偏偏被送来了四贝勒府。
许是惜才,竹息语重心长道:“德妃娘娘是不会为你做主的。”她自个儿都自身难保。
苏培盛和竹息对云若芳进行了一场全面的思想教育,简而言之就是让她不要和王若弗叫板,你好我好大家好。
“你也别灰心,福晋除了偶尔脾气暴躁了点,其他都是很好的。”
苏培盛浇完冷水,就开始熟练的喂姜汤,“我小声对你说,咱们府上可从来没有妾室无缘无故生病和流产的,可见福晋心软得很。”
云若芳眼神一亮,瞬间领悟了苏培盛的言下之意,微微俯身行了一礼:“大恩大德不言谢,小女子谨记公公栽培。”
她一来就和福晋叫嚣,无非是担心日后的前程。但只要能平安生儿育女,以四贝勒如今的声势,她还怕没有前程吗。
“哎,你明白了就好。”苏培盛满意地点点头,心道孺子可教。
而被云若芳惦记的“声势不凡的”四贝勒:“苏、培……盛!”
苏培盛看了看四周:“谁在叫我,斯,听声音好像是贝勒爷。”
“对了,贝勒爷呢。”云若芳也跟着四周张望起来,疑惑道,“好像被福晋丢出来后就没再看见贝勒爷了。”
苏培盛找了半天没找到,以为四贝勒是自个儿躲起来了,双手竖在嘴唇两边道::“贝勒爷,你快出吧,福晋她不在。”
瘫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四贝勒:“……”气死了!!!
忍着屈辱开口提醒:“苏培盛,你瞎吗!看不见爷就在你脚下!”
“哎呦,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苏培盛从四贝勒身上跳开,扶也不敢扶,四贝勒这情况明显很严重,略一思量:“来人呐,快去传府医,再拿一个担架过来。”
如果说原本四贝勒只是腰折了,矫正了养几日就能大好,那现在就是真正的半身不遂,生不如死。
连自个儿喝个水都不能了。
四贝勒悔啊,他当时为什么要看那个戏啊!看别人挨打有那么好看吗,好看到连自个儿的腰子都不顾了?!
宓秀阁。
“侧福晋,奴婢打探到,福晋把四贝勒打了。”颂芝喜气洋洋道,将切好去核的西瓜递给了年世兰。
年世兰眉头一皱:“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颂芝掩了掩嘴角幸灾乐祸的娇笑,回道:“还能为了什么,还不是宫里又赐下了两个格格的事,据说其中一位云格格,生的十分貌美呢。”
啪——
年世兰顿时心里嘴里泛酸,爽口的西瓜也不香了,气得将整个果盘都给掀了,“又是个狐媚子,这才多久啊,德妃她就没别的事干了吗。”
“侧福晋息怒。”
屋里服侍的人齐齐跪了下来,哀叹命苦,年侧福晋确实出手大方,但是脾气比福晋还大。
好歹人福晋要出气,也不拿自个儿院子里的人作贱。而年侧福晋稍有不如意就又摔又砸,若还不能解气,他们做奴才的可就要遭殃。
“你们都先下去吧。”颂芝打发众人出去,哄道,“侧福晋且安心养胎,任凭是哪里来的狐狸精,有福晋在,还担心她们能成什么气候。”
年世兰眼珠子转了转,回过味来,微微一笑:“哼,不怕她们邀宠,就怕她们不作死。把自个儿作死了最好。”
最后一句说得咬牙切齿,又问道:“福晋就没有教育她们吗?”
凭什么只有她挨打。
“怎么会呢,福晋发了好大一通火,四贝勒这次就是正好去正院才被波及了。”颂芝将打听到的八卦都说出来。
喜滋滋等着年世兰夸奖,府里下人口风严谨,正院尤其如是,打听到这些可是费了好些银子。
“那还差不多。”年世兰呼出一口气,胸口舒畅多了,随后又抱怨道,“贝勒爷也真是,去凑什么热闹,有空多来陪陪本侧福晋的孩子不好吗。”
喝了那么多恶心的药,才赶在这个时间点有了身孕,偏偏福晋也有了。
谁都知道,本朝皇室尤其在意嫡子,看当今圣上对废太子的态度就知道了。若福晋此胎为男,她就算一举得男,那也只能做锦上添花的陪衬了。
颂芝怕年世兰又想不开犯傻,赶忙哄道:“您就别多想了,奴婢都看得出来贝勒爷最喜欢您,如今您又有了身孕,贝勒爷只会更加看重您和小阿哥。”
“贫嘴。”年世兰点了一下颂芝的额头,娇笑道,对这番夸赞十分受用。
………
王若弗闹完一场大的,心里总算痛快了不少,仿佛一直引而不发的那口气都借机发出来了,只道神清气爽。
回到屋中,取出孟婆的小雕像摆上,虔诚地上了三炷香,拜了拜:“心愿已了,望莫在挂念。”
地府的孟婆:“……”谁挂念你了!还有,你怎么还没死啊!啊?!
伤痕累累的云若芳最终被安排去了蘅清苑,和李静言同住,而像个没事人一样的吕盈风则去了柳抚馆,和齐月宾同住。
齐月宾试图拒绝:“福晋,妾身的身子一直不大好,怕过了病气给吕格格,那罪过可就大了。”
说着又咳了几声,“您看,府中还有那么多无人居住的院落,不若让吕格格另择一处?”
王若弗没有发火,但是阴阳怪气:“我倒不知道,贝勒府如今是你齐月宾齐格格当家做主了,赶明个儿我可要把管家钥匙和账册都给你去?”
“咳咳!”齐月宾又是一通咳嗽,半蹲下来,“妾身不敢,妾身只是怕对吕格格不好。”
一副全是为她人考虑的样子,几乎是轻轻松松就赢得了吕盈风的好感和感激,觉得齐月宾真是一个温柔体贴又善良之人。
齐月宾察觉到吕盈风的目光,冲其友善的笑笑。
不想王若弗下一句话直接撕开了她的面具——
“既然是你怕过了病气给她,那应该是你搬出去才是啊。”
“福晋?”齐月宾错愕,虽不明所以,但知道王若弗肯定没憋好屁。
果然,王若弗假笑道:“府里虽说不是养不起你一个病人,但你一病就病这么久,总归不吉利。”
王若弗说一句,齐月宾脸色就黑一分。
王若弗昂起头,微微眯起眼说道:“那拉格格和二阿哥养病的庄子大得很,齐格格赶明就去陪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