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风满楼。
毕竟是殴打了皇子,康熙自认十分重视父子之情,即使对老八他们再不满意,也得将犯事的王若弗和年世兰叫来问话处罚一通。
便让李德全去传召二人进宫,连同老四一起。
而王若弗那边自也没有闲着,从八贝勒回来后和年世兰达成了在解决李金桂之事前,暂时联盟的协议。
请安时气氛是少见的严肃,唯有年世兰一人被王若弗允许留下,打算商量一下李金桂的事。
便勒令齐月宾和李静言二人早点回去,且这段时间不许出自己的院门。
齐月宾依旧是那副淡淡的与世无争姿态,打扮妆容也是越来越素,结合她比王若弗还消瘦单薄的身形,看起来简直像是病入膏肓多年之人。
齐月宾咳嗽两声,才气息虚弱道:“那妾身就静候福晋消息了。”
从昨日开始就被“四贝勒在外有了私生子”绊住了心神的李静言见状,立刻没心眼的被转移了注意力。
半看戏半没心没肺道:“哎呦,齐格格这身体像是一年不如一年了,气色也不如从前好了。”
话说得有些酸,齐月宾是府上女眷中最年长的,年轻时容貌也能和年世兰不相上下,因其不得宠没生育子嗣,身形体态保持得如少女般轻盈。
令生育后深感容颜易老的李静言十分泛酸。
齐月宾乐得有李静言这个二愣子接话,趁机说道:“妾身这身子骨不争气,不如福晋有福气。”
“往后只怕不能日日给福晋请安了,只想在柳抚馆中养病度日,还望福晋见谅。”
说完又咳嗽了几声,全程低眉顺眼,恭敬温顺。
让年世兰这般铁石心肠的人都起了点恻隐之心,而且齐月宾不得宠,卖她个好也没什么。
年世兰道:“齐格格病弱,每日早起来请安确实强人所难,还是呆在自个儿院子里养病的好,免得过了病气给贝勒爷。”
齐月宾一僵,很快又恢复过来:“侧福晋说得是。”
这样一个绝佳的彰显主母贤良又毫无损失的事,换成任何一个脑回路清晰的人都不会拒绝,奈何王若弗脑回路清奇。
她耐心不多,早被这两个说走但还没走的女人左一句右一句搞烦了,现在又猛然听见齐月宾说不想请安。
这是干什么,想趁乱造反不成?
旁的许多人许多事确实是记不清了,但她可把齐月宾将来会成为“二房平妻”这事记得清清楚楚。且还有的活呢!
王若弗愈发气不顺,“贝勒府是不是明天就要被削爵破产了,竟找不出一个得用的府医能给你治病不成。”
堂下三人齐齐一哽,没料到福晋不仅不同意,还突然发火。齐月宾当即咳嗽咳得越发厉害,像是被王若弗吓到了一般。
齐月宾断断续续道:“咳咳,福晋错怪府医了,是妾身自个儿身子骨不争气。”
“我看你不是身子骨不争气,反倒像是皮又痒了。”王若弗盯着她,“府里一早定下的规矩,岂是你说病重就能不遵守的。”
伸手指着门口道:“你现在就到外面跪着,跪足两个时辰,我看你到底死不死。”
说完就命人强行押着齐月宾拖到院外,在众目睽睽之下罚跪。
王若弗:“把后院里手上没活的下人都叫来,都看看妄图违反家规的下场。”
在院子里被罚跪,还被一众下人看着,那可真是丢死人了,以后在府里还怎么混啊,看见谁都觉得对方是在笑话自个儿。
齐月宾看出就连年世兰也不足以对抗王若弗,便想要装出病重避世的模样,博得众人怜悯,也削弱众人对她的防备。
怎么也没料到王若弗会是这般大发雷霆的反应,原本只是装出来的咳嗽,现下倒是有了几分真,咳得她心肝作疼!
齐月宾看向正院屋内的目光全是怨毒愤恨,哪还有一丝不问世事的恬淡超脱。
她甚至想要干脆就此死去,也好彻底坏了王若弗的名声,可到底还是舍不得这条命。
而王若弗对妾室爱晕这事实在太有经验,再不聪慧也早有了应对策略。
一大桶烧烧开了的水就放在齐月宾旁边,大有她敢晕,王若弗就敢命人浇的架势,她哪里还演得下去!
齐月宾左想右想,最后只能认栽,颓废地闭上眼睛,脸上划过一行清泪。
发落完齐月宾,王若弗略带些得意地看了年世兰一眼,对李静言问道:“你还不走?”
李静言:“啊?走,走!妾身立刻就回去。”
任谁都看得出来福晋今日心情出奇的差,谁撞枪口上谁倒霉。
李静言吓得琅琅锵锵就往外走,生怕走得慢一点就会被抓住错处一并处罚了,还不忘回去提醒弘时和希和没事别乱出去乱跑。
说李静言聪明吧,像是在开玩笑,但若是说她真傻吧,那也没用。趋利避害这一点上她做得极好。
先是认清后宅中谁最不能得罪,又在王若弗容忍范围内和柔则暗中争宠,最后到容颜不复,认命退场。每一步都没有出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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