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贝勒府宾客满座,热闹非凡。
除了个别那些格外关心四贝勒到底行不行的皇子和大臣,其余人大多围绕着康熙和王若弗弘晖母子。
所以即使四贝勒被他的几个好弟弟灌醉了,也没什么人关心。
就连王若弗也暂时将四贝勒抛诸脑后了,带着聪慧阳光的弘晖,知书达理的华阳,加上李静言的弘时围在康熙身边奉承讨巧。
另外两个小格格如菱和希和年纪尚小,正是爱玩闹的年纪,王若弗也没有拘束她们,免得弄巧成拙。
儿孙绕膝的感觉让自认为十分重视亲情的康熙十分满意。
本以为按照传闻中王若弗善妒的性格,应该格外厌恶庶子,但弘晖和弘时却亲亲热热,就连一直养在京外庄子里,天生孱弱的弘昐阿哥也健康活到现在。
作为儿媳,作为嫡福晋,都是相当合格了。
尤其是和同样都有河东狮府之名的八贝勒府八福晋比起来,老四妾室少,又不太行,但膝下仍有三子三女。
再反观老八,妾室比老四多,却都只是摆在明面上的,否则这么多年来膝下也不会只有一个庶子弘旺。
究竟是否善妒十分明了。
康熙无声叹了一口气,夸赞道:“你啊,是个刀子嘴豆腐心,朕当年没看错你。”
王若弗闻言立马恭维道:“您老慧眼如炬,哪路妖魔鬼怪能逃得过您的眼啊。”
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堆砌各种诗词成语,将康熙捧得天上有地上无,乍听起来还怪怪的,但胜在夸得实在啊。
至少康熙认为越是如此,越说明人家夸得真心。
康熙强忍住上扬的嘴角,明明被夸得很开心,但非要习惯性先挑刺一下。
他说道:“方嬷嬷说你,这十几年来每日都研读书籍,不曾落下一日,怎么夸人夸得还是这么没水平啊。”
“……”
王若弗闻言差点挂不住脸上的笑,她是每日都读,而且读得十分认真用心,但架不住忘得更快啊。
要不怎么说凡事都讲究天赋呢,好在这辈子的好儿子弘晖并没有因此轻视她,有什么事都愿意和她说,也愿意听她絮叨。
此时面对康熙的发问,王若弗决定昧着良心道:“那些诗啊词啊都是汉人的玩意,咱们满人学就学了,若真是三句不离嘴,那可就是忘本了。”
嘴上说得志气昂扬,心里发虚,不断祈祷。
罪过罪过,各路汉人的神仙老祖宗 ,小辈这也是形势逼人,不得不得低头啊,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哈哈哈哈哈哈。”康熙大笑起来,“说得好!弘晖,听见了没有,往后你可要多和你额娘学学。”
“汉人的东西,咱们要学,但咱们满人终归是马背上打下来的天下,骑射功夫可不能耽误了,可别像你阿玛似的。”
弘晖乖巧地点点头:“皇玛法放心,孙儿的骑射都是十三叔和十四叔教的,绝不会让您失望。”
“哦?老十三和老十四。”康熙扬眉,复又点点头,“好啊,他们两小子的骑射功夫确实不错,改日朕也看看你的骑射功夫。”
祖孙几人加上王若弗这个儿媳聊得不亦乐乎,遭到不少皇子福晋的嫉恨。
他们不敢碍康熙的眼,所以都转而变成灌四贝勒和十三阿哥的一碗碗酒——
“这……”八贝勒放下酒碗,表情无奈随和地看着喝趴在桌的四贝勒,“这可如何是好,真没想到四哥竟然还是这么不擅喝酒,实在是我的疏忽。”
十阿哥也喝多了,醉醺醺道:“这怎么能是八哥你的错呢,说不定四哥是故意喝醉的,好逃过一会儿的……嘿嘿嘿。”
“噗嗤——”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一声笑声,又很快忍住。
只见大臣们对互相对了几个眼神,各自露出了然揶揄的微笑。八贝勒等人乐得所有人一起看老四笑话,自然不会多此一举去追究。
八贝勒虽心里也是如老十那样想的,但他不会说出来,装作自责道:“大喜的日子让新人独守空房,实在是罪过,明日等四哥酒醒了,我再向四哥当面赔罪。”
他说得诚恳,风度翩翩,让人本能的不愿去猜疑他。
“十哥,你喝醉了,我扶你回八哥府上去休息吧。至于四哥……”十四阿哥笑着扶住站得歪歪扭扭的十阿哥,往王若弗的那个方向望去。
“皇阿玛还拉着四嫂和我大侄子说话呢,十三哥,就麻烦你看着办吧。”
“嗳?别都走啊,我喝得比他多,我还需要人照顾呢。”
十三阿哥一边接过意识不清的四贝勒,一边试图阻止几个灌酒的主谋,显得有些手忙脚乱,最终只能看着他们扬长而去。
摇头嘟哝:“真不地道。”
又拍了拍四贝勒,笑道:“四哥,四哥快醒醒,他们都走了。”
“走了?”四贝勒晕乎乎地给了点反应,嘿嘿贼笑了几声,“多亏有你替我挡酒了,十三弟。”
说完就是向后一倒。
十三阿哥反应不及,差点被他连带着跌倒,“我去,你真晕了。这下麻烦了。”
………
晚间,宓秀阁。
年世兰摘了红盖头,打量屋内的陈设布置,柳叶眉微微蹙起,挑剔道:“怎么这般小啊。颂芝,府里的情况你都打探到哪些了,贝勒爷可有特别喜欢的女子?”
一上来就又是埋怨又是直切主题,弄得不过十多岁的颂芝很是遭不住。
四贝勒府中最大的院子除了主院,就是四贝勒的书房和侧院蘅清苑了,可是那蘅清苑曾经住过一位得宠的那拉格格,现在住着李格格母子三人。
自是不会为了年世兰而让李格格母子腾出去,可这话,她不敢和年世兰直说。
“你说话呀。”年世兰催促道。
她从小被一家人千宠万宠长大,大小姐脾气不是嫁个人就能改的,当下就已经有些不高兴了。
颂芝吓得一激灵,回道。
“侧福晋实在多虑了,奴婢打听到这宓秀阁是贝勒爷特意让福晋为您布置的,连咱们院子中服侍的奴才也是经过精挑细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