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年世兰娇嗔一声,柳叶眉上扬,盛气凌人之态尽显,“我不许你这么说他,这些流言定是有小人存心编排,我才不信呢。”
年羹尧对年世兰的脑回路理解不了一点,破口大骂道:“我看你是失了心疯了,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年世兰美艳绝丽的脸颊上全是少女怀春之态,一双玉手扭捏地拌着手绢,娇羞道:“说了你也不懂。”
“我勒个娘啊!”年羹尧气得背过身,拒绝沟通,生怕自己会被年世兰气死。
这几日,年世兰总是想到那日在马场见到四贝勒的场景,其他阿哥各个都说得天花乱坠,唯有四贝勒沉默少言,眼神深邃而认真。
一想到他,年世兰就忍不住心跳加快,如小鹿乱撞。
她为四贝勒辩解道:“哥哥,你看京中有哪个皇子像他一样,后院只有两三个女眷的,其他哪个不是妻妾成群,您忍心让我嫁过去受委屈吗?”
“有哥哥在,你嫁到哪里去都不会让你受委屈。”年羹尧对年世兰的说辞不以为意,在他看来,男人三妻四妾才是正常。
就像他,每次打仗都会多出好几个妾室,如今已有几十个了,像四贝勒那样就是坐实了那方面不行。
气哼哼道:“再说,你纳妾不一定是他不想,我估摸他就是!”
话还未说完,被年世兰打断。
不知道年世兰从哪里来的底气,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能坚信她以为的才是事实,娇蛮地冷哼一声。
“哼,这传言早不传,晚不传,偏偏在哥哥你为我求得赐婚之后才传,分明是有人看不得我嫁过去。”
“你是指?”年羹尧转过身看向年世兰,眼中带着疑惑,难不成是哪方皇子的势力不希望他为四贝勒效力?
越想越有可能,正要往下推测,却听年世兰自信道:“定是四贝勒府上的那妒妇搞得鬼。”
年羹尧:“……”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蠢呢。
年世兰见年羹尧不信,一跺脚加强了语气:“你想,四福晋善妒之名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她能狠心将她得宠的亲姐姐送到京外庄子里去,做出这样的事来是情理之中啊。”
沉默是年羹尧此时的心境。
他垂死挣扎,补了一句:“那你有没有想过,四贝勒之所以不纳妾,也是因为传闻中的惧内呢?”
并不是什么独善其身,翩翩君子不重女色。
“怎么可能。”年世兰一甩帕子,柳腰一扭寻了个位子坐下,“妻以夫为天,四福晋再善妒也不敢在皇子夫君面前放肆,她也就甩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了。”
“等我入了府,定找她讨回今日这笔账!”
年羹尧被整得彻底破防了,指着年世兰“你,你,你”了半天,最后落下一句:“你彻底没救了,好自为之吧!”
就大阔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像是在躲什么晦气似的。
“反正我是铁了心要嫁给他的,圣旨都已经下了,再无更改的可能。”年世兰也赌气地冲着年羹尧的背影扬言道。
“都等着瞧吧,我年世兰才不会让人看笑话。”
………
年府上下每个屋檐都挂上了红灯笼,炮竹声此起彼伏,前来祝贺的宾客络绎不绝,都是来给年羹尧面子的。
年羹尧虽不满这桩婚事,但他是真心疼妹妹,嫁妆满满当当装满了一百二十八台,名副其实的十里红妆。
年世兰在屋内看着西洋镜中的自己,一身华丽的喜服,略微有些不满意道:“可惜不是正室的规格。”
虽是她自己百般求来的,但不能为人正妻,她还是遗憾的。
但只是一瞬,她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名分上可以委屈些,但宠爱实权上,乃至是在四贝勒心里,她都得是正妻的地位。
对此,年世兰十分有把握。
当年乌拉那拉家二女的事虽已时过境迁,她也有算略有耳闻,那四福晋粗鄙不堪,因为一点点委屈让四贝勒颜面扫地,好长时间都被康熙厌恶。
这样的女子如何配得上四贝勒。
四贝勒定是出于责任和德嫔娘娘的关系,才能容忍四福晋至今,给足了德嫔娘娘和乌拉那拉家面子。
占着四福晋的身份,享了那么多年的福,也该知足了,往后啊,就是她年世兰的天下了。
带着熊熊燃烧的野望,年世兰盖上了红布上了轿辇。
侧福晋不同于寻常格格,也是上了玉牒要搬酒席的,因着康熙对四贝勒“特别”的怜爱,这场酒席办得超出了寻常规格。
康熙还亲自到场,拉着四贝勒的手,看着王若弗慈爱地说道:“老四媳妇啊,这些年委屈你了。”
为朕这个不中用的儿子担了这么多年善妒的名声,不惜连累乌拉那拉家女子婚嫁的代价。
这是何等的付出和忠心啊!
王若弗不明所以,以为康熙是说侧福晋的牌场搞得这么大,所以委屈她了。
本来觉得还能忍受,但在康熙慈爱的面容下,竟真感觉忍受了天大的委屈,双眼一红:“皇阿玛,儿媳不委屈,都是儿媳应该做的。”
“好,好啊。”康熙连连点头,对王若弗改观了又改观,“这才是我爱新觉罗家的好儿媳,老四,你往后可不能再做对不起媳妇的事了。”
四贝勒:“……儿臣不会让福晋跟着我受委屈。”
他真的没有不行!皇阿玛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他啊!
但康熙根本看不见四贝勒眼中的不甘和憋屈,交代完后就去看大孙子弘晖了,还是那小子既聪慧又贴心,一点也不像老四。
留下四贝勒一人面对大臣暗戳戳的打量,和其他阿哥皇子的揶揄,其中以老八的阴阳怪气为最。
老八儒雅的笑着,说出来的话一如既往别有深意:“四哥,做弟弟的今日给你送来了几坛子上好的虎鞭酒,你可要多喝几杯。”
“是啊,若是让新人独守空房,那可就闹笑话了。”老九明晃晃地嘲讽,显得老八格外有涵养。
但这一唱一和间将四贝勒架了起来,令有宗室大臣们频频往他们这儿瞄,四贝勒已是骑虎难下。
只能被老八老九,起哄的老十,甚至还有要替四嫂出气的老十四一同灌酒,好十三弟再能喝,也双手难敌四拳。
最终——四贝勒如愿被灌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