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渐石看了眼叶知瑾,“走吧。”说完弯腰走进洞内。
罗臾在前,叶知瑾跟在罗臾身后走进洞内。洞内一侧石壁点着油灯,并不太暗。叶知瑾往前走了一小会,看见前方出现光亮,也听到隐隐打斗声。
叶知瑾钻出洞口,洞外打斗已经停了,地上躺着几具尸体,还有十几个人抱头蹲在地上,被侍卫围在中间。这里是个小山坳,地势并不平坦,四周散落着石磨、流板、坩埚等炼金器物。
赵渐石走到蹲在地上一众人身前,冷声道:“说吧,谁让你们在此炼金?”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蹲在地上抖若筛糠,有人甚至吓得哭出声。赵渐石也不再追问,一言不发看着一众人,那股强烈的压迫感令人窒息。
终于有人熬不住了,有个年纪稍长的人仗着胆子抬起头,颤声道:“大……大人,有……有人雇小的来此炼金,其它的事,小的一概不知。”
这人一开口,立即又有几人附和,“对,对,大人,他们付银子让我们炼金,我们不知道他们是谁。”
“金子在哪儿?”赵渐石问。
“他们会来取走,但不知何时会来,有时白天,有时夜里。”有人回道。
赵渐石在审问,叶知瑾抬头四下打量这个小山坳。
这里地势不平,只有眼前这块空地还算平坦,尚未炼制的矿石堆在中间。山坳四面石壁陡峭,仿若天井。除了她进来这一面,其它三面石壁上布满大小不一的洞口。洞口下方堆满废矿石,这山坳应该是挖矿人丢弃废矿之处。
叶知瑾转回头,看向进来的那个洞口,洞口约半人高,开凿的石头上还留有棱角,这个洞应该被人挖开不久。
能找到这么隐蔽的地方炼金,那些人也确实费了番心思,叶知瑾如是想。
叶知瑾转过头,朝正对面山壁走了几步。山壁上洞口错落,大小不一,密密麻麻,几乎挖空整座山,
叶知瑾正看得出神,忽然感到眼前一花,头有些头晕。叶知瑾以为自己有了错觉,用力甩甩头,谁知脚下地面随之开始抖动。
下一刻,叶知瑾听到耳畔传来碎石掉落声,而身前的山也开始摇动。
灰尘伴着碎石“哗啦啦”不停掉落。叶知瑾大惊失色。“不好!“不是错觉,山要塌了,叶知瑾转身就跑。
“轰隆!”,一块巨石头从山上掉落,不偏不倚朝奔跑中叶知瑾砸去,叶知瑾只需快跑几步,就能避开那块巨石。谁知就在这当口,叶知瑾脚下一绊,踩上一小块碎石,身子一晃,眼看要摔倒在地。
千钧一发,眼看大石要砸中叶知瑾,紫色身影如流星闪电窜出,一把接住要摔倒的叶知瑾,又迅速向前窜了出去。“呯!”一声巨响,身后大石落地,在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山石如雨,哗哗坠落,地动山摇,山坳里的人大声惊呼,荒不择路。赵渐石抱着叶知瑾,想要顺原路退出去已无可能,赵渐石脚步不停,就近窜进最近的一个矿洞内。
“轰隆!轰隆!“响声隆隆,崩塌的石块在赵渐石身后不停发出巨大的声响。
矿洞洞身太矮,人不能直起身,赵渐石抱着叶知瑾无法施展轻功,只能躬着身一路向前疾跑。
矿洞洞洞相连,如密集蛛网,赵渐石抱着叶知瑾跑进一个又一个洞内。矿洞在摇晃,前方头顶碎石不停掉落,赵渐石目光如炬,脚步不停。
叶知瑾靠在赵渐石怀里惊魂未定,她闭上眼,伸出双手揽紧赵渐石脖子,尽量把头埋进赵渐石怀里。
“轰隆!”一声响,赵渐石身后山洞塌下半边,扬起的灰尘和向赵渐石追来。赵渐石抱紧叶知瑾,飞快钻进另一个洞口。
忽然,前方洞顶传来“轰!”一声,洞顶崩塌下来。赵渐石反应极快,侧身避开落下的石块,一个箭步窜进侧面矿洞中。
饶是赵渐石身手敏捷,后背仍被石块重重砸了一下。
“哼!”赵渐发出一声闷哼,双手将叶知瑾抱得更紧。还好,眼前这矿洞较为开阔,可以站直身体。赵渐石直起身,脚尖点地,展开身形,如离弦之箭向前飞去。
眼看到了矿洞尽头,左右两边又各出现一个洞口,赵渐石想也没想,飞快钻进左边洞中。
“呯!”又有一块碎石落下,狠狠砸中赵渐石左肩。赵渐石这次没出声,抱着叶知瑾继续朝前疾驰。
又接连转过两三个洞口后,身后坍塌声渐小,洞内慢慢恢复安静。赵渐石忽然停住脚,随即“扑通”一声,坐倒在地。
洞内漆黑一片,叶知瑾什么也看不见,她听到赵渐石呼吸变得粗重,揽住赵渐石的手也摸到一片濡湿。
叶知瑾靠在赵渐石怀里不敢动,她猜赵渐石可能受了伤,她怕乱动会碰到赵渐石伤口。
“叶知瑾,你准备在本王身上躺多久?”黑暗中,赵渐石声音在叶知瑾耳畔响起。
粗重的喘息声带着温热传进叶知瑾耳朵里,叶知瑾脸一热,也顾不上会不会碰到赵渐石伤口,脚撑地,手用力按住赵渐石站起身。
叶知瑾想从赵渐石怀里起身,谁知双脚离地过久,脚掌刚触到地面顿觉一麻,“呯!”一声,她又摔回了赵渐石怀里。
“哼!“赵渐石猝不及防,被叶知瑾砸得又发出一声闷哼。
“王爷,王爷,你没事吧?”叶知瑾慌忙问道,又伸手去摸赵渐石。
洞内伸手不见五指,叶知瑾也不知道摸到赵渐石哪里,伸手按了按,问:“王爷,你是不是受伤了?”
“叶知瑾,你如果把手从我胸口拿开,我应该会好些。”赵渐石闷声道。
叶知瑾大囧,感觉脸一直红到脖子根,连忙缩回手。
“王爷,你么怎样了?”叶知瑾担心地问。
“无妨。”赵渐石回道。
“哧!”一声,一道火光亮起,赵渐石燃起随身携带的火折。
洞内有了光亮,叶知瑾这才看清赵渐石满头大汗靠在洞壁上,脸色苍白,胸口不停起伏。
“王爷!”叶知瑾大惊,赵渐石比她想像中伤得更重。实在难以想像,赵渐石伤那么重,还能抱着她跑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