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族长家的青砖瓦房是村里数一数二的,这是李氏老祖先当年建成的房子,嫡长传嫡长的到了李族长这代,先前又修缮重建过,是以,看着仍是窗明几净,当新建不久的一样。
院里院外的也是洒扫的干干净净的,看着就体面。
这一切,都少不了李族长娶的媳妇老陈氏了。
老陈氏是贤惠勤劳的女人,当年嫁给李族长时,没多久婆婆就病去了,家里里里外外的就都落在了她身上,全靠她操持的。
她织得一手好布,年轻时手脚又快,一个人一个月就能织大半匹布来,攒了好些的银钱出来,到大儿子李继祖长大,便即用这个银子送李继祖去上了学堂。
上的就是对面的范氏族学。
那时候范氏还没出秀才举人,远没有如今这么兴旺的,李继祖算是为数不多的头一批进范氏族学的外人。
但他读书不太成,将基本的三百千和四书念完,四书都没有学明白,便即就没再去念了。
虽然没念出个啥名堂,可识字会写是没问题了,还因此结了一门好姻缘,娶了范氏的闺女。
这事从前说着不显,但从范氏出了个秀才后,秀才又中了举后,这事说起来,就很够瞧的了。
虽然李继祖的媳妇李范氏只是这个范举人的隔房堂妹,远了一房再一房的。
但都姓范,说起来都一样!
也因此,李族长在里长跟前都多了几分话语权。
村里有个啥事的,里长如今都要叫李族长一起去商量商量了。
而不像从前,因为李氏是外来落户的,又愈发的日益壮大,里长这一族土生土长的下河村人,总归是有几分排外瞧不上再加忌惮而不多亲近的。
这不,今儿一早李族长就被里长的孙子来喊去了里长家,一起商量村里公用磨坊和晒场这些的修缮事宜。
村里公用磨坊和晒场还有石桥这些都是村里公中的,用村里落户的宅基地银子这些给修建起来的,还存的有银钱,就是为修缮翻新用的。
有银钱,不用凑银钱,这事也好办,大不过是每家出一个人或者两个人的来,一起出把力,费不了多大功夫的事。
没多会功夫,就细说妥当了。
李族长出了里长家,正准备往家回,远远就瞧见村口有几辆马车正往里驶来。
他顿即就是嗬了一声。
好奇的不行,村里谁家的亲戚?不可能啊!从前都没瞧见过。
这可是马车!
一辆马车几十吊银子呢,那可不是一般人家坐得起的。
这是来他们村干啥的?
李族长好奇不已,难得也凑了一回热闹,拄着拐杖慢悠悠的等马车近了前,想着跟上去看看这马车是去哪家的。
但打头马车到了他近前却停了下来,车厢里头打帘探出头一个中年男人,朝他望过来道:“这位老丈,跟你打听一下,李氏族长李义海家在哪里?”
李族长听得一愣,找他们家的?他们家没这门亲戚啊!
“我就是李义海,你是?”
丁福光也是没想到,进村碰到的第一个人问路就问到了正主,当下笑着下了马车来,“原来是表姑父!”
表姑父?
李族长听到这个称呼也是一阵的纳闷,这称呼听着是按他媳妇的?但没听媳妇说过有这么个有钱的表侄子啊?
他不解得很,当下引着马车往自家去。
丁福光就干脆没上车了,跟着李族长步行,一路上的,李族长听他三言两语的,算是弄清楚了是啥关系。
原来是他媳妇的远房表侄子?还是好多年没见过的,倒是不知这突然间找上门来认亲是为啥呢?
他特特留了一个小小的心眼,这些有钱人心思多,有句话不是说得好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多年都没走动的远房亲戚突然要走动了,总不是突然就念旧起来了吧?
一路进了自家门,李族长扯着嗓子就冲里头喊道:“家里的!你快出来瞧瞧,有贵客上门啦!”
老陈氏正和两个儿媳及孙媳孙女在亮堂的织房里织布,当然,老陈氏上了年纪,眼睛不太行了,织布是不织了,就帮着做些捻棉条之类的碎活儿,顺便带教两个小孙女。
两个儿媳范氏和陆氏都会织布,更是进门就自带了一张陪嫁的织机,再加上家里原本的,现下是三张织机,两个媳妇和两个孙媳还有大孙女彩凤三张织机见天的踩着不停,一个月便能织出至少两匹布来,这就是家里的一大笔进项。
因而,李族长的旱田足拿了八亩来种棉花呢。
这见天的总归是少不了在这织房里度过的,听得外头老伴在喊,老陈氏忙放下手里的活儿,有贵客来?
那不得张罗着茶饭这些啊!
她赶紧喊了媳妇孙女都停了活计,出去瞧瞧,真是要张罗啥的,好张罗起来。
几人便都起了身往外头来。
出了织房,便见院子外头停着三辆马车,一个穿着贵气的老太太正被一个穿金戴银的妇人扶着下了马车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