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
一阵急促且又响震得不得了的敲门声响起,对门孙老头都闻声出来瞧了。
吴氏啪得一下开了门,看到对门的孙老头,这才忍着没发作,假笑着道:“石榴来了啊,快进来。”
等石榴进了门,她才拉了脸,“石榴你这是跟谁有气呢,让你稍微敲重点,没让你砸门,咋的?你有气想把我家门砸坏啊?大伯娘这是得罪狠你了呗?”
这给石榴气的,不过她一点没露出来,眨眨眼,无辜道:“不是大伯娘你让我敲重点嘛,我也不知道咋敲算是重点,敲给你看看呗,既然大伯娘觉得刚才那样敲重了,那我下次就知道了!”
说着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吴氏见她这样,气得眼里都冒了火光,以往惯会做的面子功夫在石榴跟前是一点做不了,她心里都恨死石榴了。
特别是看着石榴这一身一看就是新做的衣裳,分了家,他们大房今年还没做新衣裳呢!
都说分家利大房,可分了家,他们一文攒积没有不说,现还倒欠了债,为此,男人和两个儿子都给人扛木头去了!
给人扛木头那是啥好活计?
她这几天焦心的晚上都睡不着。
可二房竟是越过越好,那木工坊见天热火朝天的,族里村里的都在说,听得她心里拧得别提多难受了。
这石榴还要往她跟前来凑,这是故意来膈应她呢!
“你这是干啥来?”
这一副防贼的模样,让石榴也是皱了眉,“我来看爷爷和奶奶,咋的?大伯娘,不可以吗?”
吴氏就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咋不可以,你还怪孝顺的,三天两头的来呢!”
石榴这算是看出来了,吴氏这是恨上了他们家,没外人在,一点面子情都不想顾了呢。
如此她也用不着跟吴氏敬不敬的了,当下将那盒面脂拿出来在手里摊着,“是啊,我今儿进城特意给奶奶买了盒面脂,专门给她送来的。”
咋了,我就是孝顺,气死你!
吴氏看着那盒面脂,还真快要气死了,眼睛都气红了,这面脂她知道,一盒便要两钱银子呢!族长儿媳每年冬天都买,说是擦了脸不会皲皮长冻疮。
族长儿媳妇那是啥人?人家是对面范氏的,嫁过来就是二十抬的嫁妆,听说还有三十吊的压箱银子呢,满村里谁都比不过她,有银首饰,有细棉衣裳,擦面脂擦粉那都是正常。
可二房竟然也买上面脂了,既然能给老婆子都买来,想来宋氏娘几个都买的有吧!
吴氏暗暗咬了牙,扯了扯嘴角,“那石榴还真是孝顺呢。”
“石榴。”这时,堂屋里老袁氏走出来,冲石榴招手。
石榴就没再跟吴氏搭话,喊了声奶奶就大步进了堂屋。
见她走近,老袁氏一把拉了她的手,就将人往里头带,“天都快黑了,咋这会儿来?”
吴氏看着他们祖孙俩挽着进了里屋去,也是拉了脸,转头往后院去了。
里屋里,石榴进去先招呼了李老爹,便即将带来的面脂拿给老袁氏,“今儿进城,给奶奶买了这个,给您送来!”
老袁氏见这盒面脂,也是心头一暖,“咋花这个空钱?我这脸都老掉皮了,擦这个都能给夹缝里去,还是你留着自个擦吧,小姑娘的脸,得好好擦擦才对。”
石榴听得她这形容也是心里头忍俊不禁,心道她奶还真是幽默。
不过面上却道:“奶奶这是说的啥话,奶奶一点都不老!这面脂专门给奶奶您买的!我有,您就留着擦嘛,您要是不擦,我可伤心了!”
老袁氏听得忍俊不禁,“以往也没看出来,你这孩子嘴巴这么甜呢!成,奶奶留着擦!”
女人就是老了,那也是爱美的,这面脂闻着就香乎乎呢!
她也是没想到,这辈子临老临老,还能擦上这稀罕玩意儿。
都是托孙女的福哟!
这般想着,老袁氏也是忍不住摸了摸石榴的脑袋。
想着昨儿村里孙婆子来串门,拉着她一通闲摆话里话外的都是夸她家石榴,又提她孙子的。
老袁氏也是笑了,孙女年纪也大差不离了,也该说亲相看了啊。
几个孙子孙女陆陆续续的都该说亲成亲,他们老两口,满堂的子孙们,本来合该安享晚年的。
可这一遭遭的事儿,也是让人糟心得很。
老大父子三人出门几天了,也不知道咋样,她和老伴每天也是担心着。
偏老大媳妇也不知是祠堂跪傻了还是咋的,这几天像变了个人似的,说啥她都能阴阳怪气几句的,也叫人更糟心。
石榴陪着二老说了一会儿话,眼见天要黑了,也没久留,便说改日再来看他们,就提出告辞了。
老袁氏送了她到堂屋门口,看着她出了大门,孙女杨柳从屋里猫出来去关了门。
她看在眼里,没转头回屋,而是出了堂屋,往后院去。
后院,刚听了墙角的吴氏正从那面出来,迎面就跟老袁氏碰上了,“娘,这是要上茅房,咋不喊一声?儿媳扶您去啊,这两天天气湿冷的,要是你蹲茅坑给不小心摔了,那可咋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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