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御泽变得够快,这家伙果然在扮猪吃老虎。
说她来求人?
呵呵,真是搞笑。
说好听点她是来谈条件的,说不好听点,她是来兴师问罪的。
三皇子如此傲慢,对她这般有偏见,那可真是原形毕露,她不得不使出杀手锏,给他递过去一封密封好的文件,“事关瑾贵人的清誉和性命,三皇子最好掂量自己有没有足够的能耐让我来求你。”
说罢,扶了桑嬷嬷的手转身。
这一下,可激起了三皇子的愤怒了。六七个带刀侍卫一窝蜂的从隐蔽的角落冲出来,包围了她二人。
胡鸾飞顿住脚步,心里不带慌,转头就问:“三皇子什么意思。”
“表面意思。”他那张脸够阴险的,此刻体现出教养不够的散漫,“我虽没有筹码让你来求我,但是,我有筹码让轩辕御川和战王低声下气来求和。”
她可懂得他,跟他有一种感情上的共鸣,换做她,她也会利用这一招绝地翻身。
三皇子足够聪明,足够有胆,却只是在人前唯唯诺诺,让人看起来他贪生怕死。
有时候她忍不住想,当初三皇子要和轩辕御川一样自信满满,雷厉风行,两者旗鼓相当,定能各占鳌头。
可惜啊,他喜欢玩阴的。
说来丢脸,她和桑嬷嬷完全不敢反抗,就像两只蜗牛似的,人家一碰,就立马缩回壳里去。
两人就被圈禁在凝晖堂,三皇子倒也没为难她俩,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尤其是对她,更是不敢大意。
气氛寂静得有些无聊。
胡鸾飞便给自己找点事儿做,无聊时就往三皇子那边瞅去,每瞅一眼,三皇子就变得越冷淡,完全把自己隐藏在角落里等待他人来寻。
觉得无趣,就在凌霄花下边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也让桑嬷嬷坐在她旁边。
大家一时没有话说,胡鸾飞就伸手想去抚摸石桌上蜷缩着的母猫。那条母猫已经苏醒,懒懒的伸出爪子勾搭她的手,而后又躺了下去继续晒太阳。
她抚摸了它一下,惹起它从喉头发出舒畅的呼噜声。
“你还是别理这只猫的好,”三皇子趁着猫睡,走过来拎起猫颈。猫被吓醒,扑腾了下四爪,发觉无法冲脱枷锁,也就乖乖的任由三皇子把它丢出外边。
“它伤人的时候从来不懂人性。”
胡鸾飞道:“只要别人不碰它什么,它也不会惹事的。”
“畜生就是畜生,哪里晓得别人在想什么。”
高手过招,招招不提人,却又让人不得不往人的方面想。
又平静的度过一个多时辰。
虽然三皇子圈禁她的事没有向任何人提起,但戚司辽和轩辕御川知道,他俩是非常担心她的。
估摸着差不多了,他俩来凝晖堂要人。
三皇子自信满满的开门准备和二人谈条件,却被二人身后的轩辕隶吓白了一张脸。
轩辕隶手中抱着一只橘黄色的肥猫,就是刚才他丢掉的那只。
他忽然想起院内有一样致命的东西,啥也来不及说,迅速关上门。
“砰——”
重重的挡门声让在场所有人的心悬上喉咙间。
戚司辽和轩辕御川同时出手,三皇子没法,心虚地往回跑,想要把胡鸾飞刚才交给他的那东西销毁掉。
轩辕隶手中的橘猫突然跳下,比三皇子更快的找到那份文件,它叼着往外跑。
“站住!”三皇子咆哮道,同时大步跨到门边,又嚷道:“你个该死的畜生…”
那只猫一下跳进轩辕隶的怀中,文件落地,散落出几张字迹清秀的宣纸。
三皇子惶恐地盯着地上的宣纸想要把它们捡起来销毁掉,只一步动作,旁边守着的戚司辽和轩辕御川便比他迅猛许多。
胡鸾飞并不急于和外边的人打交道,场面混乱,她只得在院中安分的保持沉默。
可是真倒霉,轩辕隶好像对‘被人戴绿帽’的事感到非常愤怒,怒火波及无辜,他冷着脸质问三皇子,“你哪得来的字据。”
三皇子竟把目光投向她这边来,凌霄花下,她的脸被衬得微微窘迫,不再好意思继续坐在那儿,扶了桑嬷嬷的手起身,朝那几人走去。
轩辕隶此刻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手中的字据被他折了好几折塞进袖口中,旁的奴才见色不对,已经瑟缩着偷偷往后退了几步。
胡鸾飞顿时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轩辕隶的靶子,那双凌厉的眼眸所投射出来的怨光如似一支支沁了毒的利箭,毫不犹豫地往她身上刺来。
她一边维持着脸上看起来笑得稍微轻松的笑容,一边迫于情势,不得不及时讨好轩辕隶,缓缓跪下问安。
轩辕隶一贯的清冷,“以后不准再提及此事。”
活见鬼!
胡鸾飞想不明白,轩辕隶怎么就爱戴这顶绿帽?
难道有隐情?
想到他一边不肯放过阿娘又对别的女人旧情难断,胡鸾飞便不想他好过,抬起头,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天真地问:“陛下说的是哪件事?”
趁着所有人都在,她又故作聪明地问:“是三皇子圈禁我民生镖局的镖师这回事吗?”
轩辕隶眉头紧锁,怒瞪了眼三皇子,显然他不知还在继续搞鬼。
“还是说…”胡鸾飞垂下眼睫想了想:“关于瑾贵人…”
“闭嘴!”轩辕隶忽然瞪大双眼怒视她,“以后北裘后宫的事你少管。”
这是怪她多管闲事?
胡鸾飞受了这样欠礼的招待,还要看这种眼色,可有些受不了了,“我从来都没管过,只是凑巧遇到,实话实说罢了。陛下不喜欢,那我今后再也不来这儿。不过呢,你得让三皇子把我的人放了,以免伤了北裘与大乾的和气。”
从个人恩怨上升到国家层面,这事有点儿闹大了。
原本就是一家人的矛盾,说两句就过去了,没必要把事态严重化。
轩辕隶不经意间拧眉,对于三皇子,他真是恨铁不成钢,好几次被气到说不出话来。
“她说的句句属实?”轩辕隶指着胡鸾飞去问三皇子。
三皇子在轩辕隶面前没有了方才的嚣张,和耗子见了猫一样畏畏缩缩。
他不该这样的。
胡鸾飞暗想着,他该挺直背脊和轩辕隶如实禀报或者扭曲事实,但他没有,支支吾吾的,连辩驳的勇气都提不起来,直接就应证胡鸾飞说的话就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