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od boy, my good boy。”杰森的额头抵在百鬼丸的脸上，低声喃喃道。
“哦——”迪克一脸陶醉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像是融化一般, 或作一滩软绵绵的史莱姆, 顺滑地倒在了布鲁斯的大床上。
“看啊, 他们多么可爱。”迪克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两团毛茸茸在互相舔舐，还向他发出咪呜咪呜的叫声。
出于有的时候迪克还会管蝙蝠侠叫做大猫。
提姆对此不感到一丝一毫的惊讶, 甚至拿出摄像机给迪克也拍了一张。
迪克顺从地在床上摆出了极其妖娆的姿势，俊美的面孔, 完美的身材, 还有旁边手被捆成大萝卜的布鲁斯做装饰。
————十分完美的配图。
初代罗宾与蝙蝠侠。
提姆满意地收回了摄像机, 打算将这张照片列入自己的收藏之中, 好好品味。
提姆抬起头, 发现杰森在瞪他。
“不用感谢我。”提姆接过了摄像头，“我已经把所有值得纪念的瞬间都拍下来了。”
“我真不知道你内存有那么大——”杰森憋着一口气音，强颜欢笑, 拳头紧握。
“没事, 自从上次你清理了我的库存, 我就有很多地方去摆放这些东西了。”
隐私, 秘密, 这种东西在韦恩家唯一的价值就是用来侵犯。
毕竟大家长就是一个恨不得给给所有东西都打上蝙蝠标识的控制狂, 养的都是小控制狂难道有毛病吗？
按理来说提姆是不需要安全屋之类的东西的，他不出外勤, 只做后背支撑，没有仇家会专门找上门来寻仇。
但是他的咖啡会。
提姆的咖啡遭到了全家人的一致抵制, 就差把咖啡豆都换成无咖啡因的品种。
提姆专门偷偷摸摸找了一处隐蔽的安全屋, 存放他收集来的各种咖啡豆, 自认为万无一失。
直到某天回去，他看见了空荡荡的安全屋，以及放在桌面上的辣热狗。
“咖啡鸭子，不谢。”
空荡荡的安全屋既然放不了咖啡豆，就用某人的照片来填满吧！
提姆朝着杰森扯出了嘴角的微笑，手指点了点自己的照相机。
“提姆———！”
恰巧就在这时，大门忽有敲门声。
“那位帕克先生想必回家，杰森，有空再聊，再见。”
啪得一声，电脑变成了黑屏。
杰森深深地，重重地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这才起身去开了门。
门外是彼得。
百鬼丸赶紧坐下，拿着毛毯铺在自己腿上，佯装成还未恢复的模样。
“百鬼丸，你的腿今天怎么样？”彼得刚进门，就一脸担心地凑上前，想要查看百鬼丸双腿的恢复情况，却被杰森拽着后脖子一把拉回了原地。
“先去洗手。”杰森略带嫌弃地看了眼彼得的满手油墨，出去时还干干净净的双手，回来的时候满手漆黑，连带着彼得脸上都有不少黑色的印子，一条一条参差不平的画在脸上，跟钻了煤炭抖毛回来的小狗没有半点区别。
特别是黑色的痕迹十分平行，给彼得人为增添了几道明显的“胡须”。
彼得扒拉了下自己的脸，照了照镜子，这才后知后觉，“我就说回来的路上怎么那么多人看着我。”
彼得还以为自己身份暴露了，还特地去路边买了一份报纸。
幸好有惊无险。
“你去干什么了？”杰森斜靠在卫生间的门上，对着彼得询问道，“怎么手和脸都是脏的？”
“应该是黑笔的油墨和铅笔的痕迹。”自己的小拇指格外的黑，已经油光发亮，彼得赶紧用洗手液揉搓了半天。
脸上大概率是他思考的时候
再洗第一遍的时候，洗手液摁在手中，甚至都没有出沫子。
彼得只好再用手揉搓了第三第四遍，手才勉强干净了。
“我去奥斯本企业参加正式实习了。”
“话又说回来，明明你一直喜欢的帝国大学也在昨天向你发了邀请函，怎么那么毅然决然选择奥斯本？不犹豫一下？”杰森挑眉，半抱着肩。
“啊——”彼得擦脸的动作一愣，含含糊糊回答道：“但是我先去奥斯本集团，我觉得，觉得他们家应该还不错。”
彼得自觉自己忽悠水平低，赶紧转移了话题
“康纳斯博士不愧是行业内的权威！我在他身边真的学到了许多，而且康纳斯博士今天上午还专门请我去了他办公室讨论话题，半点没有教授的架子！”
蜘蛛落网，杰森漫不经心，假装毫不在意地随口询问道：
“你说康纳斯博士找你去干什么了？”
“他给了我一串字符。”彼得说道，“据说事关重大，我在整整坐在那边一整天，才将他解开。”
就是解开后，康纳斯博士的神情看上去很不自然，就像是彼得打开了什么潘多拉魔盒放出了里面的怪物一般。
但是还没等彼得再多问些什么，康纳斯博士就匆匆将他推了出去，嘭得一声，关掉了房门。
而此刻恰巧也到了下班的时间，实验室寂静无人，就连非必要的照明灯光都关了，彼得简单地查看了番，摸着黑拿着自己的包就走了。
杰森轻皱了下眉，问道：“当时你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吗？或者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比如巨大的蜘蛛腿或者明明是红褐色却呈现澄清透明状的诡异液体。
彼得低下了眼睛，手微微蜷缩，摁住自己下巴，目光在房间内徘徊，这是一间不算大的屋子，一共也只有一厅两室一卫，东西几乎都是常见的牌子，这对于有一个和纽约首富关系匪浅的人来说，这间房间简直算得上是简陋。
但却处处都能看出布置者的用心，房间的每处尖锐拐角都被安装了防撞垫，自从百鬼丸恢复腿但暂时不能用，几乎一天之内，所有的走廊都被装上了符合百鬼丸身高和使用习惯的扶手，灯光是暖黄色的，懒懒洒下来，哪怕是直视灯光，也不会对人的眼睛造成不适。
更别提屋中几乎成双成对出现的小物件，杯子，蝙蝠装饰，靠枕，抱枕……无一不向外来者展现他们是关系多么好的一对兄弟。
他们很幸福，他们只是万千普通人中的一员，没有超能力，不是外星人，最与众不同的不过是哥谭出生和长大，他们有着平凡的生活，平凡的幸福，虽然一身肌肉，但是一定没见过什么太大的风浪。
彼得觉得他不应该将百鬼丸与杰森卷进来，毁了他们幸福的家庭。
于是，他对着两人微笑道，“不，我没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只是一个实验室而已，难不成还会天降怪兽，再来个奥特曼来拯救地球？”
彼得的眼神中莫名带上了点慈爱。
他半坐在地上，脑袋搭上了沙发的扶手，一脸“深情”地看着二人。
杰森被看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彼得那眼神，简直比鸟妈妈迪克的还渗人。
百鬼丸被这眼神看得半坐起了身，忧虑地，在彼得期待的目光中摸了摸他的额头。
【彼得，脑子，没坏吧？】百鬼丸疑心是自己用力过大，或者昏迷药剂太猛，让这个孩子变傻了。
爱的抚摸。
彼得莫名感受到了来自长辈的关怀，以及蕴含着一种，对自己脑子的担忧。
彼得也不知道怎么从百鬼丸那张没表情没动作没情绪的，甚至眼睛都是假的脸上看出这些的。
等等——眼睛是假的？
那是不是意味着可以自由更换？
义眼，那么精细的义眼可以进行随意调换吗？
彼得若有所思，百鬼丸察觉到视线回望过来，彼得下意识摇了摇头才反应过来百鬼丸看不见，“我没事。”
彼得说道，“我只是在下面买了一份报纸，看到最近好像不是特别太平，最好这几天你们晚上还是别出门了。”
杰森直起了身子，疑惑道：“不太平？发生什么了吗？”
彼得从怀中掏出了报纸，朗读道：“纽约上东区发生灭门凶杀案，一家三口均被残忍杀害，上西区发生火灾事故，一家四口全部死亡，中央公园发生纵火事件，一家三口连带着家中保姆共四人全部死亡。”
“哦——”彼得低声咕哝，“这些好像都发生在了富人区，不是说富人区的治安都很好吗？”
彼得翻了个页，“不对！居然皇后区也有两起案件发生！不过一个是抢劫，一个是持枪伤人后被警方击毙。”
“我得提醒梅姨本叔他们夜晚不要出门。”彼得拿着报纸和手机匆匆走向了阳台。
杰森背靠在沙发上，敲击着电脑寻找信息。
“这几起都发生在近一个月内，连续作案，手段相似，且都没有告破。”
杰森蹙着眉头，神态严肃，警方并没有在网上暴露过多案件的信息，就连内网中也只是简单的文字记录与安全公告。
————看来都被转成了私密的纸质文件。
但是为什么内网中也要隐瞒？
“看来我们晚上有事情要做了。”
“什么有事情要做？”彼得刚巧走进屋内，关上了窗台门，听着声响好奇地询问。
“没事，我们晚上要去看电影。”杰森神色淡定，“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我已经两三个晚上没有回过家了，梅姨和本叔很担心我，我得回去了。”彼得讪笑着将报纸藏在了身后，小步后退，“下次，下次。”
杰森眯起了眼睛，“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吗？”
“怎么会？”彼得义正言辞，“我哪有什么要瞒着你们的，我今晚可得好好地睡上一觉。”
————
“哈，少年的嘴，骗人的鬼。”
黑夜如墨，星辰被乌云遮盖，霓虹灯之上一片灰暗。
两道颜色各异的披风犹如飞鸟猛禽的翅膀，在猛烈的强风之中猎猎飞扬。
杰森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哪怕他不怎么用心去观察，都能听到彼得高声兴奋的呐喊，与在高楼之间跃动的红色身影。
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
“他们纽约人都那么喜欢红色吗？”小蜘蛛是红色的，钢铁侠还是红色的，就连偶尔经过救援的超人，最显眼的还是身后那个红艳艳的披风。
百鬼丸不置可否，他不算喜欢红色，红色在他十几年的人生中，往往只代表了杀戮，死亡，魔神与恐惧。
但是————
“伯劳，出动！”
百鬼丸应声抬头，脚于砖瓦处用力，膝弯瞬间蹬直，他的双腿带着他飞向了天空。
漆黑的蝙蝠勾爪在摩天大楼之中穿梭。
别在腰间的长剑，一小只红色的蝙蝠随着主人的动作摇摇晃晃。
在温润的月光之中，缓缓地散着光。
红的，美丽，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