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之后,南兰率先在苗人凤怀中逝世。
小世界中的肉/体凡身走到了生命的终点的那
虚空中的阿胭睁开充满魔魅吸引的双眸,美地不可名状、不可直视的面庞朱唇轻弯。
阿胭露出一个餍足的微笑。
自爱恨中诞生的她也以爱恨为食,但她的真身寻常人并不可见,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尽管只要有世人还记得祸水美人们,对身为“红颜祸水”这一概念集合体存在的她
提供源源不断的情绪,她就是不死不灭的存在。
但存在只是存在,直到遇上攻略系统1001,进入小世界里收集那些针对她一人的七情六欲,阿胭才算是真正感觉到饱餐美食的滋味“看来,阎君将你送来还是挺有用处的。”
阿胭逗弄着掌心里的小光团,看着它莹白的光芒逐渐害羞成粉红色。
“主人喜欢就好!”
“那我们继续吧,小家伙。”
百岁光阴于寿命几乎没有尽头的阿胭来说只是眨眼之间,浅尝辄止的一餐相比于她无穷无尽的欲望而言也不过是泥牛入海。1001乖巧地在她面前打开光屏,显示出标记过的小世界,阿胭不紧不慢地一个个翻阅,最后停在了某个世界的页面上。乱世.....
组成阿胭的某一部分在蠢蠢欲动,在渴望,在叫嚣。
想要无所顾忌地放肆大闹一场。
***
张无忌以为自己要死了。
他经过长途跋涉终于将不悔妹妹送到她爹爹手里,本已筋疲力尽,之前左臂上受的伤还未痊愈,不能动弹,谁知这时候竟然在山里遇上群狼。这十余头身高齿利的恶狼露出白森森的长牙,神态凶狠地围着他,张无忌拳打足踢,奋力抵抗,但不久便被一头狼咬住了左手。之后四面八方的群狼就要扑上乱咬。
张无忌正骇惶失措之际,隐隐似听得一声清脆娇嫩的呼叱,声音好像十分遥远,但原本蠢蠢欲动的群狼却一下就畏惧似地停在原地。咬住他的那头狼牙齿也松了,但尝到血味仍然不肯放开。
于是张无忌本欲要用内力一掌拍碎这狼脑壳的手也僵在了半空。
“叮铃铃....叮铃铃......"
由远及近突然传来一阵飘渺的铃响,这样骇地人肝胆俱裂的时刻,几乎让张无忌以为出现的是什么神灵鬼怪。直到铃声越来越近,围绕他的群狼纷纷低下头颅,让开了一条路。
张无忌首先看到了一抹浓烈的红。
此时已是一年的岁尾,昆仑山早已被厚重的皑皑白雪覆盖,群山、森林、地面都是白茫茫一片,因而这一抹艳色便分外夺目。那是一个少女。
身姿窈窕曼妙,披着一袭猩红貂皮斗篷。
就像一片冰天雪地里生出的一枝灼灼红梅,充满热烈的生命力。
张无忌累极,视野模糊已不太能看清人。
只隐隐觉得来人在红斗篷衬托下的肌肤又白又腻,在雪色辉映下几乎白的发光,斗篷帽檐下的乌发鸦黑堆叠成云鬓。鬓云欲度香腮雪,只这点不必言说定是美人。
“嘎吱,嘎吱....."
精致的鹿皮靴子踩在厚厚的雪地里,她走路的姿态也很特别。
并不如何端正,反而有些小幅度地左摇右晃,看着懒懒散散的,偏偏方向又走地又稳又直,像一只灵巧的猫,又像一只狡猾的狐狸。风情万种,摇曳生姿,野性又魅惑。
张无忌读书不多,是想不到这些形容的,在他晕沉沉的脑袋里此刻只觉眼前这一抹朦胧的倩影有种用言语说不出、无可比拟的慑人美态。就像在冰火鸟时偶然碰见的一只蹁跹飞舞、翅膀绚丽的蝴蝶。
不自觉呼吸一屏,小心翼翼不敢接近,又移不开眼。
这是属于人类在面对美丽事物本能的追求、欣赏和珍惜爱护,随着少女一步又一步越来越近的距离,张无忌心头又莫名生出紧张。红斗篷的少女脚步停了,站在了几步之外。
"折冲将军,过来。”
她冲着张无忌所在的方向这样命令道,嗓音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一把细微的小钩子,听起来又甜如蜜糖又有种说不出的妩媚感人。张无忌听在耳里只觉全身像是被蚂蚁爬过般,一阵酥酥麻麻地热意。
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转移了。
只因那一只一直咬着他的左臂不放的狼终于松开了嘴里的肉,踌躇不决地向少女的方向走去。
张无忌后知后觉意识到她唤的折冲将军原来就是这只狼。
没有了狼嘴近在咫尺的威胁,他一边庆幸,一边不免生出恼怒。
原本他以为是这少女喝止了狼群是救了他的恩人,但没想到她是这狼群的主人,害他的罪魁祸首。张无忌躺在地上,瞧着那狼跑到少女脚边伏跪下,一派乖巧,少女从繁复美丽的裙摆下抬起一只精巧的鹿皮靴子踩在狼头上轻轻摩挲。像是主人和宠物之间的小游戏。
“折冲将军,我是不是和你说过我喂饱了你,没有我的命令就不能咬人?”
少女轻飘飘这样和宠物笑着说道,虽然是教训,听起来却像宠溺的娇嗔,好似狼咬了人也不是什么大事,甚至一眼都没看地上被咬的人。张无忌心中越发愤恨,但这时少女猩红斗篷下的手伸了出来。
十指纤纤如玉,毫无疑问也是一只极美的手。
但少女的柔荑里却握着一把长鞭,整体用精钢打造而成,乌黑发亮,且有一手才能握住那么粗,想必份量也十分相当。最让人心底发寒的是,那粗长的钢铁鞭子上每一节都布满倒刺。
若是打在人身上,再往回一勾,怕是能勾下深深一片模糊血肉。
好生恶毒刁钻的兵器!
张无忌是宁愿被狼咬也要护住怀里的猴子的良善性子,心中下意识这样评判道。
转念他又想,她这时拿出这鞭子来做什么,难道她的狼咬了我不算,她还要抽我一顿怪我的肉太香引诱了她的狼?"啪!"
在张无忌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钢铁鞭子猝不及防地重重打在了折冲将军的脊背上,他的心也跟着重重一跳,震惊地看着眼前一幕。狼痛地挣扎,却被少女狠狠踩着脖子趴在地上无法动弹。
落下的鞭子又扬起,就像张无忌之前想的那样,
深深陷进去
的倒刺残忍地抓起一片血肉淋漓。
“小畜生,忒不听话。”
少女的嗓音依然含着倒刺般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甜蜜的娇嗔,但同时手里的铁鞭却再次毫不留情地力道不减地重重落下。张无忌的心也跟着再次一跳,他终于反应过来。
"你,你做什么打它?"
尽管刚刚这狼咬在他臂上差点要了他的命时,张无忌也害怕地想要杀了它,可看着这狼如今被鞭打斤磨的模样他又觉不忍心起来
他有气无力地道
“若是因为它咬了我,那我不怪它了。”
直到他出声,那几步之外的少女像是才终于注意他的存在,侧身过看他。
张无忌在地上躺了一会儿缓过神,也是直到现在才看清少女的容貌。
云浓绀发,月淡修眉。
体欺瑞雪之容光,脸夺奇花之艳丽。
这实在是一张五官极其明艳的面庞,肌肤极其白皙,好似琼脂美玉,生着一双狭长而妩媚的勾人狐狸眼,丹唇一点樱桃红。眉心天生一颗灼灼的胭脂红痣,更添绝艳之色。
额间佩戴着一串红宝石璎珞,点缀的一排金铃在日光下熠熠生辉,但就连华贵的红宝石和灿灿的金光都无法压下其容貌之盛。这是堪称尖锐的美貌,带着强烈的攻击性。
美地肆意,美地张扬。
少年的瞳孔紧缩,第一印象就是刺眼,就像骤然被太过耀眼的光芒直射,他几乎要怀疑她是这山间的白狐狸化作的精怪。否则凡人的容貌怎么能生成这般瑰丽璀璨,占尽人间千娇百媚。
“你是谁?”
少女一双狐狸眼看向张无忌,“我的事何时轮得到你来管,我打它只因为它不听我的话,与你何干?”说这话时她脸上仍是那似笑非笑的神情,眸中恍若横着春水,流转生情,随意地一眼便是惊鸿一瞥,魅惑众生。于是明明她的话明明那样蛮不讲理,张无忌竟半点无法生气。
他只能躺在地上呆呆看着她。
少女手里握着冰冷的铁鞭,鹿皮靴子下牢牢踩着一头狼的脖颈,以如此居高临下的姿态对他冷冷一笑,“我的东西必须要听我的话,不听话就去死。”如此霸道,如此自我,如此理所当然。
说毕,手中的铁鞭已再次重重挥了下去。
“啪!!....""
"呜!...."""
“叮铃铃......""
铁鞭挥舞落在血肉上的声音,狼冲破山林的痛苦哀嚎声,少女光彩艳丽的雪白面庞上额间装饰的金铃清脆细碎的叮铃铃响声。一切汇聚成一幅极具冲击性的背景。
在这幅画面里唯一的焦点唯有那笑容越发甜蜜,越发娇媚的红衣少女。
张无忌觉得她实在残忍,觉得她实在狠毒。
可是在她的狠毒中又有一种浓烈的美,一种震撼人心的魅力,就像粘稠的黑暗里一朵肆无忌惮、张牙舞爪盛放的罂/粟/花。这就是张无忌和朱九真初识的第一面。
朱九真美艳无匹的容貌和霸道狠毒的性
无忌留下深刻的
印象,挥舞下的鞭子就像一道烧红的烙铁印在他的心上,再无法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