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铭好像哭了。
江艺淼脑子里第一反应便是这句话。
在她的记忆里, 赵书铭很少哭，比起他，她才是经常哭的那个人。
江艺淼只是单纯的泪腺发达, 偶尔刷个新闻也会哭出来；看升国旗的时候会哭；当然, 在床上爽到不能自已的时候也会哭……
而她为数不多见到赵书铭哭的时候, 似乎无一例外地都是在床上。
赵书铭发现当他眼含着泪花卖弄时, 江艺淼会更兴奋, 所以赵书铭在她面前的哭几乎都是演的。
只是单纯让她更快达到愉悦的高峰。
可是他现在好像是真的哭了。
脖子上那种温热潮湿的感觉始终没有停止, 奇妙的感觉让江艺淼下意识地就耸起肩膀，靠在她身上的赵书铭很敏感地感觉到她身体的动作，但依旧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淼淼……”赵书铭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
他很少会像现在这样克制不住自己, 或许是一场最亲昵的性.爱之后，心中难免会有激烈过后平静的空虚感, 让赵书铭的情绪达到了敏感的峰值。
为什么不相信他。
为什么还是没有感觉到他很爱她。
为什么……
江艺淼抬起手, 像他平时拍她背那样拍了拍他结实的背肌, 像是哄小宝宝一样地拍了拍。
虽然她也不知道这样的动作有什么用，江艺淼只知道自己似乎很喜欢赵书铭这样拍她。
“我没谈过恋爱，不太懂嘛。”
她不知道赵书铭为什么会难过, 难道是因为她一直没看出来他很喜欢？
江艺淼只好有些勉强地解释。
她感觉到身前的人身体似乎在轻微地颤抖着, 比她见到可爱东西发病时候的颤抖还要激烈。
急促的呼吸声从赵书铭的身体传出，她的脖颈感到身旁忽冷忽热。
“淼淼，是我不好, 是我不好……”
赵书铭想, 他应该勇敢些。可是他从来不是没有自信的人, 唯独在和江艺淼的感情上失去了所有的信心。
江艺淼将手心贴在赵书铭的脸上, 将他的头从自己的肩窝捧起。
虽然有灯光照及, 但眼前的画面有些模糊，昏黄的灯光远远地照射过来，她不禁眯起眼睛看着赵书铭。
或许是体质问题，她哭的时候泪涕横流，而赵书铭哭了只有眼睛是红的。
见她的模样很严肃，赵书铭以为她有什么话想说，结果江艺淼冷不丁地往他的脸上咬了一口。
赵书铭的脸没有他的胸肌咬起来爽，但江艺淼还是继续咬了第二口。
“有点咸……”她低声说了一句。
“淼淼，我去洗干净，你别咬了，等会儿再弄。”赵书铭知道她大概是见他哭，觉得他很可怜也很可爱，所以冷不丁地咬了他一口。
江艺淼才慢慢松开抓着他手臂的双手，见他急急忙忙地站起身，她扯了扯赵书铭说：“我以前不知道你喜欢我，现在知道你喜欢我就够了呀。”
“我也喜欢你呀，你喜欢我我喜欢你不就够了吗？”
她眨了眨眼睛，一脸单纯的模样说着很纯粹的话。
赵书铭身子一僵，江艺淼总是这样，总是无意地就抚平了他内心的不安，哪怕他知道她只是单纯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他忍不住又蹲到江艺淼面前，捧起她的脸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淼淼，我爱你。”
江艺淼被他这一亲，亲得懵了一下，再抬起头的时候他已经去浴室洗脸了。
她转身看向靠近床头的那个柜子，里面整齐叠着她的睡衣，江艺淼在生活上的记忆不算很好，但她也还记得之前她似乎问过赵书铭帮她找这件睡衣。
怪不得找不到了，原来被他拿了。柜子里还有她之前在中秋节给赵书铭的那件睡衣，以及……以及一件内衣。
江艺淼蹙眉用指尖挑起了内衣的肩带，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怪不到赵书铭刚刚问她会不会觉得他是变态，这样看来，多多少少不太像正常人。
她还没将内衣放回柜子里，赵书铭就站在她身后将她整个人抱起来了，江艺淼的内衣慌忙地从她的指尖上掉落回柜子里。
“哥，你要做什么？”江艺淼呼了一声，手忙脚乱地禁锢住赵书铭的脖颈，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挂在赵书铭的身上。
赵书铭笑了笑，“淼淼不是说想踩奶吗，回你的房间，你想怎么踩都可以。”
江艺淼下意识低头看过去，赵书铭因为抱着她，身前的胸膛被挤在一起，她时常觉得赵书铭的胸肌比她的胸还要大。
她整个人又红又热，但又有些莫名的兴奋。
她很喜欢把自己的腿脚放在赵书铭身上，偶尔也会轻轻踩踩他，但“踩奶”这个他们之间的暗语还是前一阵她无意提出的，只是因为她说了一句：“终于知道小猫为什么那么喜欢踩奶了，因为真的很爽诶！”
之后赵书铭就将江艺淼踩他肌肉这个行为统一称为踩奶。
他们的房间挨得很近，赵书铭步子又大，不用走几步就到了她的房间，一回到江艺淼的房间，就能闻到与赵书铭房间熏香不同的香味，被熟悉的气味包裹着，江艺淼忍不住问：“你收藏睡衣就算，干嘛内衣也留着？”
赵书铭握着她的手臂忽然靠近她的身前，鼻尖贴近她的睡衣，他吸了一口气，“淼淼，你知道吗，这里有着最浓郁的只属于你的味道。”
他直接将头埋在江艺淼的身上，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随即江艺淼想起自己的胸衣确实都很香……她收衣服的时候总是喜欢下意识闻一闻衣服的味道，明明是用同一个洗衣液洗的衣服，但是内衣和其他衣物的味道闻起来就是不一样。
“咦，你变态。”
“还有更变态的呢。”赵书铭缓缓抬起头，抓住了江艺淼的脚踝，往自己没有穿上衣的身上靠了过去。
这一闹，又闹到快凌晨一点。
还是因为江艺淼实在困得睁不开眼睛了，玩着玩着就睡了过去。
窗外下起了雨，风声裹挟着雨声隐隐地传进屋内。就连汽车行驶过马路的声响都变得有些不同。
两人的呼吸声融在这些白噪音中，此起彼伏。
……
南城没有春天，冬天一过便是夏天的，春夏之交的时候天气总是奇怪得很，又像去年那样，变脸似的不是天降大雨就是烈日当头。
虽然婚礼是在室内举办，但还是挑了个天气不错的五一假期。
江艺淼这人没什么仪式感，生活上格外摆烂的她甚至提过其实不办婚礼也无所谓，虽然婚纱钻戒这种华丽的东西能提起她的兴趣，但是她这人很怕麻烦。
一想到办婚礼，就感觉脑子疼。
只不过爸妈和赵书铭这边肯定是要坚持办婚礼，江艺淼才没有坚持自己的想法。
南城这边法律规定的婚假很短，只有三天，赵书铭这样在编的人员自然是按照三天来放，不过他凑了别的假期还有没课的时间，也能凑出半个月闲暇的日子。
所以哪怕请了专业的团队来安排婚礼的一切，他依旧亲力亲为掺和婚礼的事情。
至于江艺淼，她没什么很特定的喜好，也没有特定的审美，除了挑婚纱，她几乎都持着“我都可以”的态度。
为了不让赵书铭总觉得她对婚礼无所谓、不看重，她偶尔也会给一点自己的意见。
钱这一方面江艺淼不用担心，如果不是大部分的亲朋好友几乎都在南城方圆五百公里以内的地方生活工作，赵书铭甚至想和她在国外那几个著名的地点办婚礼。
江艺淼是私企，婚假给了十个自然日，加上五一假期和周末，她也能凑出两周的时间。
但婚礼需要很多精力和时间去筹备，江艺淼开春以来的工作也不轻，赵书铭也不想让她太烦恼，把要绞脑汁又吃力不讨好的事都揽在自己身上。
主舞台效果图还是在前一阵才定下来。
最近又开始雨季了，天气预报不可信，距离婚礼的时间越来越近，但天气还没有好起来的迹象。
江艺淼有些幽怨地看了一眼阳台外的天，灰蒙蒙的天上看不见月亮和星星。
雨点顺着风的方向砸在玻璃窗上。
北风让天凉了些，雨季对于夏天来说还是有些好处的。
江艺淼摸了摸被风吹起的一胳膊鸡皮疙瘩，正想回到客厅的时候，赵书铭从她身后搂住她。
“洗完澡了？”她边说着边猛吸了一口气，“好香。”
“嗯。”赵书铭轻应了一声。
“万一结婚那天也在下雨怎么办？”
“我们在酒店室内办的婚礼，怕什么呀？”江艺淼有些不解，正是因为南城的天气变化多端，所以从一开始，室外婚礼就被否掉了。
“总感觉天气不好的话，大家会不开心。”赵书铭将头埋在她的肩上，头发靠进江艺淼的脸蛋，挠得她有些痒痒的。
“来吃席，怎么会不开心？”
江艺淼话说得直白，但很有道理。
他们这边的风俗，礼金给的很少，都是意思意思，而且大家都爱凑热闹，不会不开心的。
赵书铭忍不住笑了一声，“好吧，但还是有些紧张。”
他圈着江艺淼的肚子揉了揉，“淼淼，你就不紧张吗？”
“有点吧，毕竟是第一次办婚礼。”江艺淼吸了吸鼻子。
“冷吗，我们先回屋吧。”赵书铭依旧没有松开在背后抱着她的姿势，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抱着走回了客厅。
“感觉我手机最近一直在监听我，我所有的社交软件都在给我推送婚礼还有结婚巴拉巴拉的帖子。”
“嗯，我的手机也是。”赵书铭两眼一睁打开手机，到处都是和婚礼有关的东西。
两人坐回沙发上，江艺淼面对面地坐在赵书铭的腿上，靠在他怀里。
“我和你说，小时候看电视剧，主角结婚不是都要洞房吗，我还傻乎乎地以为结婚那天晚上一定要洞房。”
“后来才知道婚礼的晚上根本没力气做。”
“也不一定。”赵书铭摸了摸她没有完全吹干的头发。
“什么？”
“淼淼，洞房花烛夜可是人生四大喜事之一。”
婚礼当天还有四个长辈帮忙，赵书铭不打算喝酒，他婚礼上要喝的酒都准备换成白开水，更何况江艺淼不会喝酒，他也不可能让江艺淼碰酒。再累也不会累到哪里去。
“万一婚礼一天下来你累晕了，做不动呢？”江艺淼抬起脑袋，很认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
“春宵一刻值千金呢，淼淼。”赵书铭将目光扫到她的唇上，“还是你觉得我体力会差到撑不住？”
“可是我看他们都说很累，数完礼金倒头就睡诶。”她眨眨眼，语气依旧十分认真。
“那淼淼要不要试试我们的体力上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