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 不是。”樊墨觉得汪艳茹想多了，“他可能，就是, 比较，功利，的人。”
樊墨和人很少接触，他也没见过柯凡俊, 但是听汪艳茹描述的，认为柯凡俊可能就是功利心比较强。
“你不想, 和他相处, 就不理, 他就行。”樊墨说。
但哪是不理人就行, 秦杏雨经常来家里找她，或者是来看望星星。汪艳茹记挂着黑市卖粮一事, 所以对秦杏雨始终耿耿于怀, 所以她打算问清楚秦杏雨。
听到汪艳茹问知不知道在黑市买卖东西被抓到的后果，秦杏雨很快反应过来, 她一脸急切地反驳，“小茹姐, 我没想过要害你, 真的！我就想赚些钱，买房结婚。”
汪艳茹皱眉。这个理由她已经听过一遍了。“你在歌舞团工作几年, 就算花钱大手大脚, 也不至于存不下一点钱，而你对象在报社工作, 只要家庭不拖累, 应该也能攒下钱, 哪里需要在黑市挣这种危险钱，而且你要拉着我淌这浑水，还不把后果告诉我，你明知道我不在首都，不清楚情况。”
“……对不起，”秦杏雨一脸愧疚，但又试图解释，“我想着我也不常去黑市，可能在同事之间，就转手卖出去了，而且凡哥也说了，他会小心的，不会有什么事的，所以我才没有说。”
汪艳茹听到这，恍然意识到什么，“是不是你对象提议去黑市卖东西的？”
秦杏雨点头，“凡哥向我保证了，他不会连累你的。”
“那你也该和我说清楚。”汪艳茹无奈地闭上眼，果然，这事有柯凡俊参与其中。幸好她没有同意。
“以后有什么要麻烦到小茹姐的事，我一定会和你说清楚的。”秦杏雨可能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向汪艳茹保证道。
汪艳茹看向她，她态度表现得急切，诚恳。汪艳茹也不想再多说其他的，想了想，汪艳茹委婉地问秦杏雨，“你和你对象谈了这么久，支书有没有催过你们结婚？”
秦杏雨点头，“凡哥前阵子答应我了，两年内结婚。”
汪艳茹哦了一声，她不怎么看好两人，但也没说什么。
开诚布公谈过一回之后，汪艳茹对秦杏雨又恢复了没有嫌隙之前的态度。但她却是不愿意多见和多提秦杏雨的对象柯凡俊的。
汪艳茹拒绝了柯凡俊介绍的撰稿工作之后，反倒是秦杏雨给她介绍了一个工作，可能也有秦杏雨隐瞒她而觉得抱歉的原因。
是一个供销社导购的工作。这个工作，确实很好。但汪艳茹思来想去，还是拒绝了。
“小茹姐，为什么？”秦杏雨不解。
“我暂时还不想工作。”汪艳茹说，而且她就算想工作，也可以立刻上岗，卫星小学的宫济芳校长还给她保留着她的岗位，她搬进新房后，宫济芳校长还来找过她，告诉她，一年内只要她去学校报到，就能恢复工作。
虽然卫星小学离新家远了点，但汪艳茹可以接受。
她和秦杏雨解释了一番。
“行，你有工作就行。”秦杏雨也不担心了。
“妈妈，”星星歪歪扭扭地走过来，朝汪艳茹张着嘴，“水。”
“渴了？”星星点头，再次出声，“水。”
汪艳茹拿出随身带着的水壶，喂她喝水。星星抓着比她头都大的行军水壶，“吨吨吨”地仰头喝水。
喝完水，仰着头对汪艳茹说，“谢妈妈。”
汪艳茹看她满头的大汗，身上的小背心后背也湿了一大片，她拿出毛巾给她擦汗，又想将一块干毛巾放在她后背上。
但被她拦住了。
“妈妈，不要。”
“着凉了，要吃很苦的药。”汪艳茹看着星星乱糟糟的头发，看不过眼了，伸手帮她重新扎好。
“不吃。”星星转身，将后背面对着妈妈。
汪艳茹愣了一下，明白星星是听懂了她的话，将毛巾给她掖在后背。
掖好后，星星抬头，甜甜地笑着，“谢妈妈。”
“星星，记得我吗？”秦杏雨看着星星，眼馋得厉害，开口搭话。
星星扭头看向妈妈身旁的人，点点头，“你是，秦姨。”
“真记得我呀？”
星星点头，一脸认真，“记得。”星星记得，眼前这个阿姨，经常来她家，“见过，秦姨，”星星举着四根短短的手指。
“你见过我4次了？”秦杏雨被星星的举动逗笑，星星点头，她看着笑哈哈的秦杏雨，觉得害怕，躲在妈妈怀抱里。
秦杏雨看向汪艳茹，笑着说，“小茹姐，星星这么聪明，好好教教，或许以后能和你一样，跳级。”
“跳不跳级都无所谓。”汪艳茹对星星没有什么要求。
她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星星刚过1岁生日不久，能偶尔吐出几个音节，暂时看不出她是不是结巴，但汪艳茹发现了，星星理解能力很强。
所以，再过半年，她觉得就可以送星星去托儿所了。
等星星又玩了会儿，汪艳茹便带着她回家了。
“和秦姨说再见。”
星星抬起手，轻轻地朝秦杏雨挥手，“姨，再见。”
秦杏雨依依不舍地看着母女两走远，她才离开。回到住处，发现柯凡俊在门口等着她。
秦杏一见到他，就满面春光，她笑吟吟地迎上去，“凡哥，你怎么来了？”
“今晚有个电影，要不要去看？”柯凡俊微笑着看向她问。
“去啊！”看电影两人就可以独处，秦杏雨巴不得。
柯凡俊又问，“吃饭了吗？没吃就一起先吃了饭再去，我下厨。”
“没吃。”
秦杏雨脸上笑眯眯地开了门，柯凡俊紧随其后进了门，往厨房走时，恰似不经意地问，“今天去哪了？”
“去找小茹姐了，我有一个工作，想介绍给她，不过她已经有工作了。”
“哦？她这么快有工作了？”
秦杏雨清脆的声音传进厨房，“是啊，她之前工作过的学校，现在就等着她入职呢。”说话间，她已经来到厨房门口，和柯凡俊仔细说了今天的事，说完，她感慨道，“都怪我，当初没有仔细和她说明白，要是说明白了，可能她就答应了卖粮食给我们了。”
柯凡俊看着案板上的肉，眼神闪了闪，“这事是我们考虑不周，听你这么说，她女儿挺聪明的，应该是随她爸爸吧，这次你去她家，有看过星星爸爸吗？他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秦杏雨摇头，“没看到，做什么工作也不知道，反正只知道是研究员。”
柯凡俊停下了手中的刀，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你下回可以问问，你们是好姐妹，她应该也不会隐瞒你。”
秦杏雨说不想问，她对这没什么好奇的。
柯凡俊想说他很好奇，但他不能这么说，旁敲侧击地说，“他应该是挺厉害的研究员，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不然怎么需要去西北工作这么久呢？小雨，你说是不是？”
对上柯凡俊期待中暗含紧张地等待着答案的眼神，再联合柯凡俊前后的话，秦杏雨一股怪异涌上心头，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她能知道樊墨是研究员，但不知道具体是干什么的。
现在她听柯凡俊的意思是，是要她和汪艳茹问清楚吗？
吃完了饭，两人去看电影，一场电影，秦杏雨看得心不在焉的，总想着刚才柯凡俊的话。
思来想去几天，秦杏雨去见了汪艳茹。
上门时，是樊墨开的门。秦杏雨和他打了招呼，就说来找汪艳茹的。
樊墨让她进了屋，就又回了房间。他最近休假，没什么工作的日子，他除了热衷打扫卫生之外，就是给星星做玩具。
汪艳茹正在陪星星玩拼积木，积木就是樊墨先花了稿图，然后花了一个月做出来的。
秦杏雨悄悄走到汪艳茹身边，“小茹姐，我有点事想和你说，你帮我分析一下。”
汪艳茹扭头看了她一眼，“你说。”
秦杏雨把她和柯凡俊奇怪的对话，都说了出来。
她丧着一张脸，“我怎么觉得怪怪的？我认识他两年多了，第一年的时候，他知道我在首都有你这个朋友，也没见他一直好奇你和樊墨，就最近一年多才这样的。”
汪艳茹眼神闪了闪，喊了一声房里的樊墨。
“怎么，了？”樊墨问。
汪艳茹便让秦杏雨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樊墨听完，表情复杂。他看向汪艳茹，还真让她给说对了。
“不能说，绝对是，但，有可能，是，间谍。”
想到柯凡俊的记者身份，樊墨又问，“他没，出过国，应该是，接触，不到的，但也，不排除，例外。”毕竟记者接触各行各业的人，有时候也会接触到外宾。
秦杏雨想了好一会儿，才说话，底气不是很足，甚至可以说是慌张，“我记得他因为工作原因，去过两次外使馆拍摄。”
越说，秦杏雨脸色越不好。因为她想起来，柯凡俊改变态度，是在一年多前，也就是在星星刚出生那段时间。
“小茹姐，他会不会知道樊墨的工作，然后黑市卖东西这事，是不是也是他故意撺掇我的？但意图是什么呢……”
汪艳茹看向樊墨。她想起来，秦杏雨只知道她要去西北找樊墨，但不知道她具体要去哪个地方。
但秦杏雨想从她手中买粮食这事，是柯凡俊提议的。如果她答应了卖粮食给秦杏雨，那势必要经过快递包裹才能将粮食送达到秦杏雨手中。
这样的话，柯凡俊会知道，那她会暴露地址，进而，樊墨也会暴露。
应该说，樊墨身后的大队伍会暴露。
柯凡俊背后的人的目标应该就是戈壁滩深处研制卫星的基地地址。
汪艳茹想到了这些，樊墨自然也能想到，他脸色凝重，当即就出门了，“我去，和单位，说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