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纪黎离开皇宫后, 立刻打马回了府邸,他将马儿甩给一旁的小厮,疾步往府里走去。
“大人,您回来了!”管家瞧见他进来, 惊讶地迎上去。
“府中一切可好?”
“好……好……”管家面容皱巴, “也不好……”
“怎么了?”
“夫人她……回将军府了。”
卫纪黎一讶:“为何?”
管家擦了擦汗:“就是想家了吧。”
卫纪黎怒喝:“说实话!”
“前段日子, 允华郡主来了一趟, 两人发生了些争执,后来夫人就回娘家了。但大人放心, 夫人没受什么欺负!”
卫纪黎脸冷下来,旋即转身,阔步如飞,走出了府门。
管家小跑着追上去:“大人,您几日前寄回来的信件,写得太少了, 下次多写几句吧……”
门口小厮正要把马儿牵走, 卫纪黎就夺过了他手里的缰绳,眨眼间,他就如一阵风般消失在长街。
此时的沈青杏正在院子里给花草浇水, 一个黑影就急急掠来,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抱着往将军府外走去。
“啊!”沈青杏吓了一跳,待看到他的脸时,才吃惊地问:“你回来了?”
卫纪黎脸色铁青, 脚步不减:“跟我回家。”
“等等……你放我下来, 我自己走……”
他没有松手:“你不听话, 我抱你走。”
“我哪有不听话?”
府里的丫鬟小厮们见状, 全都低下了头,沈金霖恰好看到了这一幕,低吼道:“成何体统!像什么样子!”
沈青杏恨不得把脸埋进地底下去:“快点放下啊,好多人看着呢!”
头顶传来卫纪黎的声音:“你可以把脸埋进我胸膛里。”
沈青杏怒瞪了他一眼,然后真的埋了进去:“你信不信我咬你?”
“你还是省点力气留着待会儿在床上吧。”
“你说什么?”她惊恐地抬起脸。
卫纪黎长腿跨出了府,将她抱上了马背:“你说过,等我回来会实现承诺。”
“什么承诺?”沈青杏早已经忘得八竿子找不着北了。
他的手掌握住她的纤细腰肢,胸膛紧紧贴着她的后背,说:“忘了?那我帮你好好回忆回忆。”
沈青杏耳朵泛红,往前躲去:“你别挨那么近。”
可他又将她按了回来:“娘子,你不想我吗?”
“一点点吧。”
“好……”他这个字像是咬出来的,“我会让你想得离不开我的。”
他直接将马驾入了府里,然后抱着她下马,径直走向了东梨院,并高声吩咐:“任何人都不准靠近!”
沈青杏困惑不解,被他抱进了房间,并扔到了红被翻涌的床上。他二话不说就压了下来,堵住了她的唇。
“???”
等他吻了一会儿后,她才用力将她推开:“你干嘛?”
“你说干嘛?你答应过等我回来要帮我回忆洞房那晚的事情,食言可是会受到惩罚的。”
他再次吻了下来,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玉颈上,他张开口,咬住了她的兰花衣襟,轻轻扯开。
“你做什么?”沈青杏惊得大吼。
她又想起了洞房那夜,他也是像现在这样,伏在她胸前,她骂道:“你是属狗的吗?!”
“对,狗,还是一条很凶恶的狗。”他并没有停下来,反而更加放肆了。
“娘子,行行好,帮我回忆回忆,我是真的忘记了。”
沈青杏无奈,只能任他放肆:“你咬轻一点……”
“遵命,娘子……”
一盏茶后,他抬起头来,问:“接下来呢?”
沈青杏双颊红得像是饱满欲滴的石榴:“什么接下来?接下来就结束了呀!”
“娘子你别想骗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我没骗你啊,那晚你之后就醉倒了。”
“胡说。”他脸颊闪过一抹不明显的红,“我分明都看见……血迹了。”
沈青杏杏眼圆睁:“你看见啦?”
“嗯。”
她扬起一根食指,说:“那是我戳的手指的血。”
“什么?!”他的表情崩裂。
沈青杏见他怔住了,轻轻松松就把他推开:“是的,是手指。”
她跳下了床,去桌案上拿起了一瓶药,走回来见他还在失神,将药扔到他身上:“这是治你那病的药,你试试看。”
卫纪黎怔了好久,才抬眸问:“所以……没有?”
她摇头:“没有。”
他看都没看一眼那瓶药,反而将她一把拉入了怀中,认真地问:“真的没有?”
“没有啊。我骗你干嘛?”
卫纪黎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情绪,有点失落,又有点庆幸。
“那我们现在圆房?”
“你说什么?”沈青杏见他眼睛亮堂堂的,好像要来真的,“你先别……别……”
“别什么?”
沈青杏也不知道他怎么一回来就发疯,忙道:“你先把病治好!病要紧!”
“你不是正在为我治病么?”
沈青杏捡起床上那瓶药,递给他说:“这个是外涂的,神医说这个最灵,你先试试有没有用,没用再试其它的。”
他淡淡扫了眼,眉头皱起,握住她的双肩,将她按在床头架上,道:“你帮我上药。”
“我???”
“这……这……这……”她吞吞吐吐,出主意道:“要不让后院那个美人儿给你上?”
“哪有美人儿?”
“就后院里你金屋藏娇的那个红衣美人儿啊。”
他眼眸迸出危险的光:“你见到他了?”
“嗯……”
“所以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们两就背着我在府里见面?”
沈青杏大声辩解:“什么叫背着呀?大家都住在这府里,总会见到的啊。”
“所以,你这么久都不想我,是因为又有其他美男可以看了是吧?”
“什么跟什么呀,那是你的人,我肯定不可能挖你的墙角啊。”
卫纪黎震怒:“明天就让他滚!”
“别……”沈青杏立即阻拦他,“别这样,你把人家赶出去了,他住哪儿啊?”
好歹人家也是你的师哥,你的情人呀!
卫纪黎吼道:“我管他住哪!”
“别这么无情嘛……”
“呵。好啊。我才走一个月,你就向着外男了。”他欺身压近,神情凶恶,“你是不是又看上他的脸他的腿了?是不是又想一掷千金把他买回去了?”
她眉眼轻扬,赔笑道:“有大人你这个珠玉在前,我哪能还看得上别人啊?”
她的手攀上了他的胸膛,像猫爪一样挠着他的心:“大人,你要圆房吗?那就快些吧。”
卫纪黎狐疑地盯着她,看着她的手指不停作坏,忽地往后撤退:“不要了。”
沈青杏凑上去:“为何?不是你一回来就吵着要圆房吗?怎么又不要了?”
他闷哼了一声:“我怕你黏着我,以后每天都要。”
“……”
他攥住了她的手腕,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说:“圆房也不是不行,就是以后……咱们得一个月一次。”
“哈???”沈青杏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她头一次听到这么离谱的话。
他道:“你跟着我,需得节制。”
沈青杏无语。
“行行行,节制!”她咳了一声,“你不会跟你后院那个美人儿也是这样的吧?一月一次?你上个月都在外面,还没有去宠幸他呢,你快些去找他吧。”
他咬牙切齿:“轻轻,他不是我的美人儿!”
“好好好。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事,咱们也不必勉强,不圆房也行的。反正我家里人都觉得我身体不好,也不催着我生孩子什么的。”
他听到这话,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冷冰冰地问:“你怎知我不喜欢?”
沈青杏心想在春风楼那样的地方待过,受尽了折磨,怎么可能会喜欢这种事?
也许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只是一场发泄,不是温存。
她双手捧起了他的脸,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我听说,你在束城受伤了?”
卫纪黎仿佛被施了定身术,愣了良久,才抬睫:“你亲我了?”
这好像是除了在大殿上那次当着众人的面外,她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主动亲他。
沈青杏为自己的冲动而后悔,以为他生气了,抿着唇道:“下次……”不会了。
谁知话还未讲完,她就被他封住了唇。
“唔……”
他欣喜若狂,在她唇齿间流连忘返,过了好久才松开她,从袖口里取出一样东西来:“轻轻,我给你带了礼物回来。”
“入春了,我看好些姑娘都簪了花,花我没给你带回来,但我带了镶花的簪子。”
那支簪子被他用布包裹着,包得严严实实,随身携带,他打开布料,里面是一支镶着白梨花的银簪。
不是真的梨花,而是用碎玉打造的,十分精致逼真,就好像初春清晨里新鲜开放的花蕊,上面还吐着一颗晶莹的露珠,盈盈亮亮,似能嗅到一股优雅的芳香。
沈青杏倍感吃惊,为什么要送她簪子啊?
他不知道男子是不能随便送女子簪子的吗?
不过,她猜他也不知道。
“有没有比你太子哥哥送的好看?”他道。
“啊?”
他将那支梨花簪插在了她的发髻里:“以后你都只能戴我送的发簪。”
沈青杏按捺住一颗不平静的心,点了点脑袋。
她眼睫垂下,心想:他对她这么好,还真的是拿她当哥哥的替身了呀。
她扯着他的衣袍说:“给我看看你的伤。”
“不是什么严重的伤。不过娘子想看,当然要脱给娘子看。”他动手解开了衣裳,笑意招展,“我知道你早就馋得不行了。”
沈青杏怒瞪过去:“我真想把你嘴巴毒哑!”
他褪下了上衣,肩膀上的伤显露了出来,上面还缠绕着纱布。
她扫过他的身子:“还有别处受伤吗?”
“有……”
他抓着她的手放在了左心口:“我差点淹死在河里……”
沈青杏惊然:“真的?”
他眨着乌黑的长睫,水眸含情:“嗯,而且我还被骂了。”
“谁敢骂你?”
“兰陵王府的人。”
“他们为何要骂你?”
他扯出一个惨淡的笑:“讨厌我呗。”
“那要是有机会,我帮你骂回来。”
“好啊。”他咧开了一个轻快的笑,桃花眼绽放柔光,在她脸颊上轻蹭了蹭,“你一个月没帮我治病了,疼疼我……”
“药不是都给你了么?”
“不要……我要你给我治。”
沈青杏头皮发麻,论装可怜他若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又想挨鞭子了?”
他挑起了剑眉:“你舍得?”
她黛眉紧拧,脸色青绿,道:“你以前对你那些客人,也这么会装么?”
“你想知道?”
她将脸别过去:“不想!”
他将她的脸捧了回来,在她脸颊旁呵气如兰:“轻轻,你是我见过最怂的客人,有色心没色胆,还逛什么青楼啊?”
她不高兴地剜向他,然后一把拽住了他的腰带,将他往身边拽,挑衅地仰起下颚:“谁说我没有?今晚就让你死!”
“好,我期待娘子让我□□。”
她一拳头向他脸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