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的宫宴成了谈资。
正如庸王所说的那般, 由奢入俭难,宗室王亲们吃了几十年的凉炖菜宫宴,也没人说出个不好来,结果才吃了珍贵妃两年的改进版宫宴, 再回头吃凉炖菜宫宴就食不下咽了。
但是吧, 人人都是高情商, 吃的不美也没放在嘴上说,而是回了家先煮一大锅面条, 将空落落的肚皮给填饱了再跟同样参加宫宴的妻子吐槽一番。
原本这件事没人拿到明面上来说,宫内也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轻轻放过了。
可谁曾想, 珍贵妃封贵妃后第一次参加宫宴,皇帝提前跟她吹嘘过御膳房的菜, 结果却是这么个结果,水琮自觉丢了好大一个脸,回去后就黑了脸。
阿沅本就不饿,宫宴上又吃了些水琮赏赐下来的菜, 她吃不下,便装着忙碌的给两个孩子夹菜, 两个孩子来之前也吃了奶糕子,也吃不下许多,母子三人食不下咽的模样, 叫一直关注他们的水琮更加生气。
只是到底是年节,也不适合动怒,便将此事按下不谈。
牛继芳则是一无所知。
她接手宫务一年, 着手办过端午宫宴, 中秋晚宴, 重阳夜宴……都是按照旧例置办,从无错漏,自然也就以为往年除夕宫宴也是这般。
可她不知晓,早在几年之前,阿沅就改了除夕宫宴的菜,为此还特意求了水琮,吩咐内务府去寻了官窑烧了一批新得餐具,有点类似于后世的酒精锅,所以她这一次‘遵循旧例’,不仅让御膳房摸不着头脑,就连内务府都等着看笑话呢。
按理说,内务府该更支持皇后才对,毕竟皇后管家手松的很,不过大半年的功夫,鸡蛋已经越来越贵了,他们的日子也越来越好过,可偏偏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心底越来越不安。
可别小看他们这些人。
越是底层的宫人,越是能看清宫内的形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保之道。
贪污的银子重要,还是自己的小命重要?
任谁都知道怎么选择。
哪怕他们都是没有子孙的阉人,也没想过立时就死了,反倒因着身体的残缺,才越发的想要活着,所以当皇后的‘遵循旧例’一出来,大家伙儿心下就一个咯噔,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了。
至少开年后,他们做事就越来越小心谨慎了。
当正月十五后听闻皇帝斥责皇后,皇后病倒,宫务又交还到了永寿宫珍贵妃手中后,他们一个个的面面相觑,抬手一抹脸,鸡蛋的价格很快从二两银子一个变回了二文钱一个。
阿沅看着新呈上来账本子,又看看下面点头哈腰,笑的一脸谄媚的内务府总管,挑了挑眉:“哟,倒是个机灵的。”
“娘娘哪儿的话,这一年来奴婢们可是很想念娘娘呢。”总管听出了阿沅的语气里并没有生气的意思,笑的愈发的开怀,那矫揉造作的声音也愈发的婉转。
阿沅:“……”
这总管哪儿都好,就是有个不好,不爱好好说话,总要把那个音调拐上十八个弯儿,好像这样才舒服似得。
“去年的账本子呢?”
阿沅不动声色地换了个方向歪身子,想要将身上的鸡皮疙瘩抚平。
总管立即干笑一声,小声求饶:“娘娘……”
阿沅冷哼:“看来去年一整年你们都不老实啊。”
总管能咋说呢,只能赶紧表忠心:“都是奴婢们猪油蒙了心,看着坤宁宫娘娘手松,就忍不住做了些错事,如今已然知晓自己的错处,还求娘娘网开一面,饶恕奴婢们。”
瞧这话说的,就差说皇后娘娘无能,所以才镇压不住他们了。
“既如此,去年的事本宫便不再追究,如今本宫重掌宫权,若你们胆敢再犯,本宫定是不饶。”阿沅合上账本子,语气依旧很和善,可说出的话却叫下面的总管背脊冒了一层冷汗。
“是,奴婢们定会忠心耿耿,绝不叫娘娘为难。”
阿沅‘哼’了一声,这才叫人退下了。
总管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退出正殿时还听见里面传来珍贵妃的声音:“辛苦紫珊姑姑走这一趟,还请姑姑回去好好劝一劝娘娘,既然身子不好,就该好好养着才是,这今儿个不好就把宫务往本宫这一丢,明儿个好了又给收回去,这来来去去的,跟儿戏似得,她愿意玩,本宫还没空呢……”
乖乖,这珍贵妃娘娘对皇后娘娘身边的姑姑那是一点儿都不客气呀。
果然子嗣才是最大的底气。
虽然珍贵妃出身民间,可谁叫人家肚皮争气呢?如今宫里唯三的皇子全是人家生的。
等总管走了,阿沅的声音才没了,紫珊也不似刚刚那般冷着脸,脸上挂上了笑容:“主子。”
“皇后娘娘如何了?”
阿沅合上账本子,这些都是紫珊刚刚送过来的,不仅送来了账本子,还送来了对牌,显然,年前水琮还说让她协理六宫呢,除夕夜宴自觉丢了人,对皇后产生了不满,如今借口皇后体弱,直接将宫务交来了永寿宫:“病的可严重?”
“身体尚可,只是心里面不好受。”
皇后如今十分依赖紫珊,而紫珊也利用这份依赖把控着整个坤宁宫,比起恬儿当初的急功近利,紫珊明显的更加润物无声,如今皇后偶尔也会跟她说一些心事:“她自觉是陛下的妻子,却不得信任,心里那道坎儿过不去,自己跟自己别扭呢。”
阿沅:“……”
不难想象。
牛继芳本就是那种嘴上洒脱,心里爱钻牛角尖的人。
紫珊往前一步,对着阿沅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小声说道:“昨天晚上陛下宿在坤宁宫,却未曾和皇后娘娘同宿,皇后娘娘独宿西暖阁的那间寝殿里。”她贴到阿沅耳边,一手挡着嘴,不叫人看见她的唇语:“自从去年从玄清行宫回来后,陛下和皇后就没同宿过了,西暖阁那个寝殿还是奴婢亲自收拾出来的呢。”
“你是说,从去年重阳过后,陛下和皇后就没那事儿了?”阿沅诧异。
水琮这是连敷衍都不乐意敷衍了?
紫珊点头:“应该说从陛下和皇后成婚起,他们之间这事儿就很少,皇后娘娘的身子很瘦,也很孱弱,房事上该是有心无力的。”
后宫多少环肥燕瘦的妃嫔,水琮又不是个愿意委屈自己的,皇后身子干瘪,他自然不愿意碰。
阿沅忍不住长叹一声:“这才一年啊……”
水琮是跟她吐槽过,但她以为水琮至少会给皇后一些面子。
谁能想到呢?
帝后大婚才过了一年,就已经貌合神离了。
回想去年这时候,皇后才刚进宫,水琮还特意宿在坤宁宫一个月成全体面,谁曾想才短短一年,水琮连装都不乐意装了。
阿沅拍拍桌子上的那一摞账簿子,这脸打的,太响亮了……她都有点忍不住同情牛继芳了。
果然男人薄情起来,是真薄情。
也幸好她天生没长恋爱脑,不会迷失在水琮所谓的宠爱里。
皇后……
“本宫怎么都想不明白,皇后到底喜欢陛下什么?”
紫珊走后,阿沅看着金姑姑,眼中写满了真诚的困惑。
金姑姑沉默半晌,到底嬷嬷本能让她说不出批判皇帝的话,只能囫囵着回答:“奴婢也不知晓,想来是因为皇后娘娘的父亲与兄弟皆是体弱之人,难得碰见咱们陛下这般康健的吧。”
阿沅已经生完了孩子,也坐完了月子,正月一过,二月初一就要开始恢复去坤宁宫请安,但大家伙儿都知道,皇后娘娘病了,连宫权都交出去了,可见病的不轻,所以这个请安自然是免了。
水琮到底还要做些表面功夫。
整个正月他在坤宁宫宿了十天,在乾清宫宿了二十天,当然,是独宿,没有召妃嫔侍寝,只在正月十五那天将账册和对牌送去了永寿宫。
看似无情,却还是给皇后留了面子。
只是正月一过,憋了一整个正月的水琮就立即跑来了永寿宫,天还没完全黑就催着人去沐浴,然后便拉上了床,一通胡闹过后,已经很晚了。
水琮喊了两碗素面,活动累了的帝妃二人,穿着凌乱的寝衣,带着一身水汽地坐在炕上裹着大氅嗦面条。
等吃饱喝足漱了口,二人才又躺回了床上。
阿沅运动了一场,这会儿精神正足,也就没有涂药剂,拉着水琮便开始八卦了起来:”陛下,臣妾听说今年是个极好的年,京城有很多喜事要办,前两日安王妃入宫时还跟臣妾抱怨来着,说家中无事,反倒是礼送出去不少。”
“今年确实婚事多。”
水琮与阿沅相反,他运动完了就想睡,尤其在刚吃完一碗素面的情况下,格外的满足,又贪恋怀里的温香软玉,干脆抱着人不撒手,半闭着眼睛。
温热的手贴在她的后背,将她酸软的腰烘的舒服极了。
阿沅眯了眯眼睛:“恩?为什么?难不成是什么极好的年辰么?”
“并非因此,而是因为今年取消了大选。”
没了大选,那些预备参选的人家便会早早地给孩子定下婚事,婚期还是越快越好,婚期越早,就越证明他们没有送家中女儿入宫的心思,免得叫那些男子觉得自己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夫妻间反倒生了嫌隙。
“原是如此,怨不得安王妃送礼送的心疼呢。”
宫中大选虽不似民间大选那般,一口气选中三千秀女入宫,却也有少说百余官宦之家的小姐参选,这些小姐们一个个全都得在短时间内找到婆家嫁出去,也着实是艰难。
毕竟好男儿就那么多。
能叫安王妃送礼的人家,怕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家,能将安王妃送礼送到跳脚,足以见到想要送孩子入宫的人家有多少。
“大嫂就是太抠了。”
水琮说起安王妃,也是忍不住地咧嘴笑:“大哥在西北这几年,奇珍异宝可没少往京城运,朕都要开个新库房存放那些名贵的皮子,朕都有这么多,想来大嫂只会有更多。”
都这样了,还哭穷呢。
这个大嫂有点贪心了。
“不止呢,臣妾还听安王妃说,京城宁国府的世子要迎娶一个七品小官家的女儿做正妻,虽说如今宁国府已经落魄了,但太上皇顾念老臣,她总要表示一二的,便送了两件孔雀裘过去做贺礼。”
说起孔雀裘,阿沅就来了兴趣。
翻了个身,下巴抵在水琮的肩窝,胳膊也搭在了水琮的胸膛:“陛下,臣妾也想要孔雀裘,据说整个披风都是用金线绣制,华美非常,臣妾也想要。”
“孔雀裘?”
水琮在脑海中盘点自己的私库,确认确实有之后,便径直点了头:“行,明儿个叫长安给爱妃送来。”
阿沅眼睛一亮,立即送上香吻:“臣妾谢陛下隆恩。”
水琮十分登徒子地手往下一滑,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真谢朕的隆恩,就养好了身子,过两年再给朕生俩皇儿。”
他如今已经对其他妃嫔不报希望了。
他是看明白了,这后宫怀孕就是一茬一茬的,要么几年不开怀,要么一怀好几个,自从阿沅怀孕起,这一年多皆是其他妃嫔侍寝,可偏偏后宫就一个人都没怀上。
“陛下……”阿沅佯装羞涩地将脸埋进他的胸膛。
生个屁!
当她是母猪么?
她真想告诉水琮,他死之前就这三个儿子了。
“行了,不逗你了。”水琮见将人逗得耳朵通红,怕把人逗急了眼,赶忙转移了话题:“爱妃刚说宁国府要娶一个七品小官家的女孩儿?”
水琮的瞌睡虫被八卦给震跑了,这会儿精神又好了:“怎么回事?”
“臣妾知晓的也不多,只听了那么一耳朵,说是荣国府的老太君给宁国府的侄孙聘了一房元配妻子,竟是个七品小官家的女儿,据说那孩子还不说家里的嫡出,而是夫妻俩去善堂抱养回来的孩子。”
阿沅翻了个身,后脑勺枕着水琮的胳膊:“据说是个特别好的女孩儿,叫荣国府的老太君一眼便相中了,忙不迭地就给侄孙下了聘,还特意请了官府的冰人呢。”
宁国府和荣国府?
特别好的女孩儿?
水琮的脸色瞬时变得有些怪异起来,这两府说起来也是很有名的,起初在水琮跟前并未挂上号,着实因为他们两家的子孙不像话。
好歹还挂着敕造宁国府和敕造荣国府的匾额呢,怎么就落魄到要娶那样一个父母不祥的女孩呢?
“也太不像话了。”
这叫这两家的女孩儿日后怎么嫁人?
水琮低声叱骂了一句,除此之外,却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举动。
毕竟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他虽然是皇帝,但也管不到人家后宅里面去,只能说这两家做了糊涂事,将自家的女孩儿给坑到沟里去了。
而且他记得……
这次被分配去赤水行宫的几个姑娘里,就有荣国府的嫡女。
想到这里,水琮眼底不由染上厌恶,这荣国府当他是什么?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宫里塞?
阿沅不知道水琮心中所想,不然高低得反驳一下,人家贾元春长相貌美,性情端庄,神似梅妃,原著里更是封号贤德,是皇帝亲口夸赞的‘贤孝才德’,怎么就是脏的臭的了?
三月初八,宁国府三等将军贾珍之子贾蓉大婚,迎娶的是京城七品营缮郎秦邦业的长女秦氏。
新娘子虽然才年方十六,但长得却很不错,身量高,身条很绝,身姿丰腴自带风流,红色的嫁衣穿在身上,显得格外的娇妍,十五岁的贾蓉跟新娘子站在一起,就显得青涩许多了,个子虽然不算矮,但身形偏瘦,皮肤又白,面容五官看上去还像个孩子,只嘴唇上毛茸茸的小胡子昭示着他已经成人了。
这一天,荣国府很是热闹,吹吹打打一整日,新娘子被送到了新房内。
贾蓉心中虽嫌弃妻子门第低,可到底还是有憧憬的,在众人的起哄下,拿着秤杆子挑开了盖头,便对上一双如烟似幻的眸子。
这身姿丰腴自带风流的姑娘,竟长了一张清丽婉约的脸,尤其那双眼睛看过来时,只叫人心都跟着颤了颤。
贾蓉虽不是初哥,却没经手过这样漂亮的姑娘,霎时间看的双耳爆红,紧张的双手都不知该如何摆放,听着耳边那些嫂子婶子的打趣,他只恨不得立即将人们赶出去才好。
低垂着头,只顾着看着秦可卿那双白皙修长如青葱一般的小手,自然也就看见秦可卿眼底一闪而过的失望。
婚礼结束,贾蓉难得不贪杯,进了房间后,先体贴了一下新婚的妻子,然后便忙不迭地吩咐丫鬟们伺候奶奶沐浴,他自己则跟个兔子似得窜进了水房。
一间水房里,女主人慢慢悠悠,恨不得将水面上的每一片花瓣都用手指揉烂了榨成汁子,用来泡澡,另一间水房里,男主人瞬间脱了衣裳,光着屁股跳进水里,兴奋地恨不得拿着丝瓜瓤子唱一曲洗刷刷。
心情不一的新婚夫妻入了洞房。
贾蓉早已开了荤,家中身边的小丫鬟早已被他摸了个遍,这会儿娶了个美人妻子,上手起来很快,不多时床榻里就传来了令人羞涩地声音。
贾蓉尽了兴,翻过身子呼呼大睡,秦可卿却只觉得自己好似被劈开了一般,痛苦的恨不得死过去,对这种事产生了心理阴影。
次日一早,小夫妻俩起身拜姑舅。
先去正房给贾珍和尤氏夫妻俩请安,贾珍昨夜难得给了尤氏体面,歇在了正房,倒叫尤氏面上的笑容都真心了几分,殷勤伺候着丈夫。
用完膳不久,就听见小厮通报:“老爷太太,蓉大爷和蓉大奶奶来了。”
“快快有请。”
尤氏语带笑意地应了,回头又看向贾珍:“老爷,新妇头一回请安,咱们也早些过去,别叫人等久了,心下不安,还以为我们宁国府不喜她呢。”
本就是小门户家的女孩儿,更要注意这些东西。
贾珍拿着乔,慢慢地应了一声,便顺着尤氏的掺扶去了正堂,坐在主位上等候着。
很快,新婚夫妇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外。
他们身上穿着同色系的红色衣衫,远远相携走来,宛如一双壁人,可随着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近,贾珍觉得自己感觉错了,这哪里是什么壁人,贾蓉这臭小子哪里配得上这个儿媳妇。
贾珍心跳如擂鼓,一双眼睛死死黏在新妇那高高耸立的胸脯和那纤细不盈一握的小腰上。
他才三十多岁,正是龙精虎猛的年岁,再加上自小也锤炼过身体,如今也是长身玉立的谦谦君子,这样妍丽如同牡丹花的风流女子,哪里该配贾蓉那青涩的小柿子,就该配他这样的英雄人物才是。
尤其……
贾珍本就荤素不忌,身边但凡长得平头正脸的都被他给摸了,这会儿看见秦可卿,身体不由自主就起了变化,等到他们跪在自己面前的蒲团上,随着秦可卿那一拜,愈发显得腰细屁股翘。
他攥着扳指,哑着嗓子说道:“儿媳你在家中父母唤你什么小名?”
贾蓉和尤氏不约而同看向贾珍。
“家中只有蓉哥儿一个孩儿,你嫁给了蓉哥儿,便跟家里的女孩儿一样,你家中父母怎么称呼,到了这里,我与太太便怎么称呼你。”
秦可卿诧异仰头看向公爹,却未曾想到,这公爹竟这般年轻,还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连忙垂下眼睫,小声回答:“儿媳的父亲母亲皆唤儿媳乳名‘可儿’。”
可儿。
贾珍心中躁动不安,下一瞬却看见贾蓉那一双冒着傻气的眼睛,心下不由冷哼,不由开始盘算该如何将这个搅动他心神的儿媳弄到手。
至于伦理道德?
他从不考虑这一点!
宁国府这一场婚事好似开启婚事大门的钥匙,接下来的两个月,京城几乎天天有人办婚事,走到哪里都是敲锣打鼓,倒是喜气洋洋的。
一直持续到四月中旬,终于来了几个大消息,盖过了这些婚事的风头。
第一件事便是安王殿下班师回朝,安王殿下震慑西北三年,打的突厥不敢来犯,他这次回来先是述职,也是为了将家中成年的次子带去西北博前程。
安王回来第一件事,就是为长子请封世子之位,第二件事,就是将次子带去西北镀金,不求有个爵位,只求能得到陛下重用,日后也能庇荫子女。
当初跟着安王去镀金的一批勋贵子弟此次也回来了,其中王家的王子腾十分勇猛,得了陛下青眼,留任京营内三千营为营将,总领三千骑兵,肃卫的京师安全。
另一个得陛下青眼的则是保龄侯史鼏的三弟史鼎,这位更是骁勇无比,在战场上连续斩下十五颗头颅,只可惜不如王子腾留任京城,而是被安排去跟着顺王水洛做了将军。
顺王水洛奉皇帝命,率军前往与真真国边境。
俨然一副要开打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