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烟没想到陆行之竟是坊间私下流传的商界奇才, 更不曾想到他背后有如此多的产业!
他到底何时开始布局商业版图的?
怎的邻国也有他的钱庄?
陆行之倒是无所谓,坦然得很。
面对好友的震惊,他轻飘飘地看向苏烟,
“没钱怎么养夫人?”
“她自小开销大, 哪样用的不是最好的?我不多存些钱, 怎够她败家?”
苏烟,“......”
冤枉,她好节省的呢,会写书挣银子的哩!
总归有钱不是坏事,日后朝堂上若是有需要,陆行之还能救个急。
靠国库里那点银子?
堪堪够发大臣们每月俸禄而已!
不过,陆行之不喜炫耀, 要不然也不会找那么多“得力的东家”做明面上的老板。
他叮嘱众人不得对外提及此事。
众人自是应下,只是昔日旧友突然变豪商, 那种惊讶程度不亚于看到陆行之登上九五之尊的震撼。
尤其是纪沐尘和霍修染, 揽着陆行之的肩, 连说了几十个,
“艹”
“简直没天理!”
同样在街头当混混、同样去漠北打了三年战, 回来哥俩一身穷、陆哥已是金银细软傍全身?
哥俩不服气, 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陆哥怎么着也该表示表示。
陆行之失笑, 说正好, 他嫌忙不过来,不若拿几个酒庄给你俩练练手?
纪沐尘霍修染相视一眼。
罢了,
还是安安分分当官吧, 就他俩那脑子, 直来直去惯了, 哪懂商场的阿谀奉承?别给陆哥丢人现眼了。
*
苏烟的生辰日将近,大臣们提议在宫中为皇后娘娘设宴,一来可以显示皇后娘娘正宫的地位,二来图个喜庆。
苏烟不同意。
前段日子蝗灾,国库拿不出银子救人,是窦氏一族慷慨解难。
宫中设宴比不得寻常百姓,该请的皇亲贵族、朝中大臣一个不少,算起来是一笔不菲的开销。
朝堂没银子救灾,有银子给皇后娘娘办生辰宴?
这不是陷新帝陆行之于不义么?
更何况,宫中尚有太皇太后、两位太后和太上皇,长辈们都没办过生辰宴,她一个小辈办宴岂不会落人口舌?
那些谏言的大臣们,怕不是故意给她挖坑?
她想过了,越是处于高位、越得低调。
所谓钱财不外露,哪怕她夫君坐拥金山银山,她也得克己克礼、低调行事。
承乾殿,陆行之拥着苏烟坐在龙案前,揽过她的纤腰,
“夫人真好。”
他实在觉得他的乖乖媳妇儿整日呆在凤仪宫太过屈才。
邀了她过来同他一道批阅奏折。
她的字是一绝,比他那状若鸡爪的字不知好上多少。
他阅奏折,阅完后把批改意见说给苏烟听,苏烟逐一记下。
两人配合默契,比陆行之一人批改奏折快了很多。
殿内没有谏言的大臣,只有随伺的公公和守在廊下的带刀侍卫。
苏烟没有抬头,“下一本。”
却久久没有等到陆行之递来的奏折。
她抬眸,见陆行之望向她的眸光灼热,手里拿了本奏折没有动过。
苏烟拧眉,凑过去瞧,看到他手上的奏折里,夹了一本泛旧的画册。
这本画册她再熟悉不过,其中有几页快要被他翻烂了,全是女子跪在男子......
现下,他看的就是这些。
她瞬间红了粉颊,悄悄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
......青天白日的,也不嫌害臊?
这可是在承乾殿,如此庄重肃穆的地方,他怎有心思想那些?
他一点没有被拆穿的尴尬,反捉了她的柔荑难I耐地抚,凑到她耳畔低语。
她急急瞪向他,“不许说!”
又看了眼四周守着的太监,咬着唇捶他心口,求他收敛些。
昨个在温泉池将她折腾地够呛,她的腿心磨得红红的,昨晚涂了药,没许他碰,养了一宿,总算好些。
他不依不饶,略带老茧的指腹抚上她红润的唇,
“夫人,你答应的。”
昨个去麓山温泉池前,苏烟确实应过,说晚上回去给他“奖励”。
这不是晨间骑了他一回、在温泉池同他胡来了一回,她累得慌,晚上哪有力气伺候他?
昨晚他还算乖巧,没闹她,
敢情今个邀了她来承乾殿是别有用心?
他日日这般“挥霍”,也不怕死在她裙下?
对此他自有一番歪理,说什么他憋了整整二十一年,连手指姑娘都没用过,积攒过多,能不找法子发I泄?
若不是顾及她身子吃不消,他真想昏天暗地放肆一回。
她捂住他的嘴,嗔怪笑道,“没完了你?”
他的确没完,欲一旦开闸,似洪水猛兽狂啸不止,搂了她的人儿不安地蹭。
守在旁侧的宫人们早无声无息地离去。
他所求不高,没想伤她的唇儿,只要是她给的方式,他都欢喜。
她被缠得紧,实在不忍他受尽委屈,只好随了他蹲到龙案下。
龙案是一张三面围起来的桌案,位于承乾殿上首的左方。
龙案高大,下方的空间足够蹲得下两个大人。
从殿下往上看,只能看到龙案后批阅奏折的帝王、堆叠如山的奏折,看不到龙案下藏着的人。
苏烟隐在密闭的龙案下,觉得莫明的羞I耻。
同时又升起一股难以启齿的紧张感和刺I激,远比昨个温泉池来得猛I烈。
龙案下虽是密闭的,但有光线照进来,让她能看清周遭的事物。
小丛林被修剪得整齐,弄了个漂亮的心形,不知为何,她“噗嗤”一声就笑了。
昨个在温泉池,两人一直在水下,她没注意看;
昨晚困乏,睡得早,她也没心思瞧。
不曾想,竟这般可爱。
他在她头上揉了几把,“可还满意?”,又催促她快些干正事,说光阴不等人,莫要负了韶华。
陡然,殿外响起侍卫的通传声——“六部尚书到!”
陆行之适才想起他约了六部尚书谈公务。
龙案下的美人儿被吓得不轻,惊慌失措想要起身被他按住。
眼下这番情景,卡得他正难受,他哪舍得她离开?
再说了,她出来满面绯红的样子,就算是傻子也能瞧出他和她正在干坏事。
不如先躲着。
他哑声道,“夫人莫管,继续。”
话刚落,六位尚书大人已行至殿内,恭敬行礼:“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陆行之颔首,命宫人赐座。
今个要谈的是六部的分工和协同。
此前虽早有明确的界定,但正因为划分得不算细致,以至许多事情得不到及时的解决,耽误时机。
六部分别是礼部、吏部、工部、刑部、户部和兵部。
从礼部开始,六位尚书依次陈述。
陆行之安静地听着,俊朗的面上并无任何异样,然,藏在奏折下方、紧握狼毫笔的右手却是青筋直冒。
她居然,居然......!!!
用了他最渴望的方式。
他的脊背挺得僵直,每一寸肌肤、每一寸呼吸都在拼命感受她的怜惜。
他低垂着眸子,掩下眸底的惊涛骇浪,那样的欢喜那样的极致,足以让他疯狂。
他小心翼翼地享I受她带来的快乐。
*
苏烟想起昨个从麓山温泉出来,陈宝儿同她说的那些玩笑话。
——“阿姐,从今日起,姐夫就是我的神!我想好了,兮兮排第二,姐夫排第一!”
“估计我这辈子不会有什么大的出息,不挣扎了,跟着姐夫阿姐混就行。”
“以后宝儿要是落魄了,姐夫也不用太上心,随便赏赐几个钱庄给我就行了。”
苏烟笑道,“那还不如叫你姐夫赐你大官,有权有地位不好么?”
“不好,一点不好,”陈宝儿摇头,“当官得干活,我不想那么累。”
陈宝儿呀,只想当个甩手掌柜,躺着就能被银票砸醒的那种。
*
承乾殿,陆行之蹙眉闷哼一声,似是难受。
正在汇报的六部尚书同时抬眸,“您怎么了,皇上?可是身体不适?”
陆行之缓了缓,“不经意间咬到舌头,有点疼。不碍事。爱卿们继续。”
龙案下的苏烟一怔,随即明白他的意思,收起她小小的贝齿。
她是第一回,没有经验。
不过他很干净,身上有股淡淡的薄荷香,那是独属于他的味道,她很喜欢。
六部尚书见皇上没事,接着往下说,可他们总觉得有什么声音,又辨不出到底是什么声音。
谁都没胆子问,装作没听见,继续汇报事宜。
陆行之本想撑过去的,可额间的汗珠如雨,让他近乎在爆I发的边缘。
他简直小瞧了她。
他应该想到的,上回她说准备好了,是真的准备好了。
她好生聪颖,有些事情根本无需教,她很快就能得心应手。
兵部尚书看向陆行之,“皇上,您面色泛红、额有虚汗,该早些叫御医来。龙体要紧!”
兵部尚书又名大司马,陆行之特意提拔的窦其峰担任其职。
窦氏一族能重回朝堂权力的中心,全靠陆行之在背后推波助澜。
蝗灾泛滥,窦其峰派了小儿子去往灾地查看处理,灾情已得到有效控制。
于窦其峰而言,他对新帝不仅仅是感激,更希望这位年轻的明君能长命百岁、造福天下。
陆行之得了台阶,却不急于下,
“无妨,朕还能坚持......”
六部尚书同时跪下,“皇上,莫要强撑!快快宣御医,宣御医!!”
六部尚书火急火燎退下,忙请了御医过来。
不过御医被关在厚重的殿门外。
听曲公公说,皇上要先休息会儿,晚些唤御医进去。
殿内,只剩下陆行之和苏烟两人。
他一把将苏烟拉出来,将人推到龙案上。
那满桌案的奏折和笔墨砚台,纷纷扬扬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