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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缘(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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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桥灯市间, 火光翻涌,人影缭乱,一时难以确认。

……是小六?还是小七?

乐无涯担心自己错眼,往前迎了两步。

顺便为着能看得清楚些, 他惯性地眯起了眼睛。

四周明亮如白昼, 那段身影像是要融化在白光里, 确实难以分辨。

这二人的形影, 在他心里从来是壁垒清晰、各自分明的, 哪怕只看背影, 也绝没有弄错的可能。

乐无涯很少有过这种困惑。

骤然间, 他的头脑像是被尖锥扎了一下。

伴随着刺痛而来的,是耳畔一声模糊的呼唤:“爷, 醒醒。有贵人来探你了。”

他将死之际,病得神魂离散间, 好像有人来探望过他。

乐无涯记得, 有一只柔软温暖的手搭上了他的额头。

他那时,好像对那人说了许多的话。

可具体说了些什么, 他竟是忘了个一干二净。

乐无涯印象最深刻的, 还是自己回光返照、头脑清晰地想阴皇上一把的时候。

乐无涯格外认死理:遇到想不通的事,非要想通不可。

当他忍着逐渐剧烈的头痛、与脑海里破碎的画面暗暗较劲时,一只手猛地抓住他的肩膀, 将他生生掀回了身来。

粗暴野蛮, 却也立竿见影。

他脑海中残存的画面顿时被驱了个一干二净, 影儿都没了。

立在他眼前的是个宽阔胸膛。

乐无涯仰着头向上看, 看到了一张似豹似虎的铁面具。

与他绿幽幽的眼睛正相配。

“……你?”

乐无涯认为此人决计不可能出现在此, 心中疑惑, 伸手要去掀他的面具, 刚掀到鼻子处,那人就一使力,将面具按了下去,顺便打了一下他的手背。

赫连彻冷冰冰的:“是我。”

乐无涯揉着发红的手背,用笃定的语气问道:“逃席啦?”

赫连彻看他如此娇贵,是一万分的不待见。

在景族,悍勇尚武之风盛行,男子若是被打了一下就要如此作态,是要被人瞧不起的。

赫连彻一边鄙夷,一边应道:“嗯,逃了。”

乐无涯返身张望,发现那个疑似小六或是小七的背影已然被重重人潮冲得踪影不见。

他还想再看,又被一双大手扳正了脖子:“说话看人。大虞人是这般没礼节的么?”

乐无涯狡辩:“我又没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赫连彻看他顶嘴,很想往他脑袋上弹一指头。

乐无涯自幼便无师自通了一手察言观色的好本事,见他神色有异,忙正色问道:“……怎么就逃了呢?”

赫连彻不答话,似笑非笑地反问:“闻人县令怎么不唤我达兄了?”

“裴将军早把你老底揭给我了。”乐无涯反应奇快,眼睛一眨就是一个谎,“不过我还是高兴叫您达兄,不知可否?”

赫连彻的嘴角在面具下微微地翘了翘:“随你。”

话讲到此处,乐无涯又左右看了看。

赫连彻一眼看穿了他的小心思,一皱眉头,冷声道:“干净的,没尾巴跟着。”

灯会人流汹汹,绝不是个方便尾随跟踪的地方,

乐无涯确实挺好奇,赫连彻究竟是怎么越过重重宫闱、道道眼线,跑到这里来的。

没想到自己随便一个查探的小动作就能惹得他黑脸……

乐无涯想,这么大的个头,心思还挺细腻别扭。

上一世,乐无涯没怎么同他打过交道。

乐无涯只是知道,世上有他这么个人,和自己流着一样的血液,必然是恨透自己了,才放心大胆地把自己交给他去杀。

结果他手艺不精,自己福大命大。

战场相见,乐无涯只丢了半条命。

至于另外那半条命,之所以会丢在圜狱之中,说起来也与赫连彻有些关联。

那时候,由解季同轰轰烈烈掀起的倒乐浪潮愈演愈烈,乐无涯正是风声鹤唳、四面楚歌的时候,又有致命的流言传出,说他血脉不纯,其母为景族密探,自从长成后,他便心向母族,时时向景族传递军中情报,才致使大虞对景族久攻不下,只得握手言和,他再以职务之便,周旋于虞、景之间,里通外国,传递情报,从中渔利。

这八成是老皇帝放出的风声,好在焚身烈火中多添一把柴,好好恶心乐无涯一把。

不过,这本是捕风捉影的传言一桩,并无实据。

结果,景族那边竟然做出了回应。

赫连彻公然表示,乐无涯并非血脉不纯之人,而是如假包换的景族人,且是他至爱的胞弟。

当年是大虞人不讲道理,将他劫掠而去;如今,大虞既然容不下他,那还请大虞皇帝大发天恩,把他的弟弟还回来,以全他们兄弟天伦之情。

一石激起千层浪!

皇帝本想利用景族,给乐无涯添上一桩罪名,全没想到景族会主动跳出来认领。

物议如沸间,乐无涯“里通外国”的罪名算是彻底坐实了,连带着整个乐家也遭了殃。

——皇上自然是没错的,所以只能是乐家的错。

那时的乐无涯已然被抄家落狱,处在一个债多不愁虱多不痒的状态。

但当这件消息传来时,乐无涯的心还是狠狠被刺了一下。

赫连彻此招狠绝无比,可谓是一箭三雕。

一箭射的是老皇帝的面子。

他若是不清楚乐无涯的底细,就如此重用乐无涯,就成了个被异族玩弄于股掌之中的糊涂蛋;若是他清楚乐无涯的底细,那就成了个自作聪明的糊涂蛋,放任乐无涯这么个纯种的异族人身居高位、祸乱朝纲。

二箭射的是乐家。

养育乐无涯这么久的是乐家,在赫连彻眼中,他们和老皇帝沆瀣一气,是首恶元凶,绝不可能轻轻放过他们。

三箭,自然是奔着乐无涯的命门来的。

乐无涯曾揣测过,能使出这么一套钝刀子割肉的好本领、一点点把他磋磨至死的,非得是个心思深沉如海的人才行。

然而,这一世与他相见的寥寥几面,却叫乐无涯觉得,赫连彻与他想象中那个暴戾、阴毒之人相去甚远。

赫连彻见他望着自己沉思,有些不惯,便强行一推他的肩膀,让他与自己并肩而行。

这一推,推出了他身上细碎的铃铛响。

赫连彻察知了那声音来自何处,心情莫名畅快了起来,下令道:“闻人县令,陪我走走。”

乐无涯叹出一口气:“能不答应吗?”

“不能。你若不应,就算你破坏两处邦交。”

“……好吧。”

二人在这繁华他乡缓缓并肩前行。

乐无涯爱热闹,一边规规矩矩地往前走,一边眼珠子乱转,偷看着那表演顶盘喷火的艺人。

赫连彻冷清惯了,对周遭的一切并不感兴趣,只觉得吵哄哄的:“喜欢热闹?”

乐无涯点头。

“够热闹么?”

乐无涯再点头。

赫连彻整一整袖边:“可我至今似乎还没听闻人县令说一句谢。”

乐无涯终于把目光从喝彩连连的人群挪了回来,紫色眼睛在面具后一眯,张开双臂,往上一跳,才堪堪把他抱了个满怀:“多谢达兄!”

赫连彻:“……”

被这么个人公然搂着抱着,他脸都僵了,手指在身侧猛地攥成拳,又慢慢松了开来。

他呵斥道:“下去!”

乐无涯听话地松开手,又喜滋滋地蹦了下去。

他没想错。

真不是坚冰一块。

经了这一抱,乐无涯竟意外开启了他的话匣子。

大概是为着转移尴尬,他居然开始主动讲述自己为何会出现在此处:“皇上不胜酒力,提早离席,把我推给他的五崽子,叫他带使团出宫,登城观灯。我趁着换衣的功夫,与人换了身份。”

自从他上次在驿馆神出鬼没了一回后,乐无涯便猜到他八成是有个和他相貌、身量相仿的替身。

但亲耳听到他玩这偷梁换柱的把戏,乐无涯仍是咋舌不已:“达兄好胆色。”

赫连彻负手道:“他与我地位相当,除此之外,谁也不配和我同席同行。他打发他的儿子来敷衍我,我便打发我的侍卫去敷衍他。”

乐无涯想,原来还有这么恶心人的一手。

反正正事已经办完了,那侍卫若是争气,不被人认出来还自罢了,就算旁人看出此赫连彻非彼赫连彻,考虑到赫连彻如今去向不明,一旦叫破这顶替之人的身份,恐怕立时要引起满城骚动,坏了刚刚订立的盟约,亦是不美。

事关外交,这帮老狐狸绝不会贸贸然嚷出来,只能捏着鼻子,指鹿为马。

就算事后报知皇上,皇上也只能把这哑巴亏咽了。

反正虞、景二境从来是水火不容,如今的和平也是表面的。

皇上再恨景族的骄慢,一时半会儿也啃不下景族这块硬骨头。

他就算再恼恨,也只能佯作不知。

乐无涯生平最爱巧妙的恶作剧,眼睛微微发亮地看着他。

赫连彻被他看得脸热,又见乐无涯眼中并无愤恨不平之色,甚至还有几分赞许,心中暗暗称奇:“我以为你们大虞官员,都对皇家敬爱有加。”

乐无涯瞎话张嘴就来:“达兄慎言。我对皇上的崇敬之情,堪比天之高,海之深。”

赫连彻:“……”

话说得太满,就是虚情假意了。

赫连彻懒得理会他,把脸转到了一边去。

被他冷落了的乐无涯自己给自己找起了乐子来。

他看到一串贝壳风铃,式样玲珑可爱,顿时起了兴趣,凑上前兴冲冲地研究起来。

赫连彻也跟了上去。

摊主见乐无涯喜欢,便马上道:“您瞧,这贝壳多好,被灯一照,五彩缤纷的,挂在家里,又鲜亮又好玩!”

乐无涯知道贝壳娇嫩,易磕易碰,不适合带回南亭,只是过来过过眼瘾,便随口敷衍道:“我没钱。”

摊主一心想做成这门生意,把目光转向了他身侧高大威武的赫连彻。

这二人都戴着兽面,看不清五官,但看脸盘轮廓和异瞳,自认为识人无数的摊主心里便有了七八分成算:“您看,您的小弟这么喜欢,就给他买一个吧!”

乐无涯一怔,瞧向了赫连彻,微微摇了摇头:

他就看看,不想要。

赫连彻心领神会,虎着脸一把揪住了他的脖领子:“娘讲过了,不许你买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回家,小心爹揍你。”

他薅着乐无涯,怀着一点隐秘的心事,快步离开了这小摊。

走出几十步开外,赫连彻才沉默无语地松开手。

乐无涯被他拎着,几乎有了点脚不沾地的错觉。

他呼出一口气,对他一竖大拇指,刚想夸他一句演得好,便听他发出了一声冷笑。

这笑有些不善,听得叫人头皮发麻。

赫连彻自语道:“小弟?……哈。”

乐无涯没吭声,眼睛瞟向一边,又看了回来:“达兄,怎么了?”

赫连彻看向他:“我有个弟弟。闻人县令知道吗?”

乐无涯犹豫片刻,点了下头。

闻人约只比自己小四岁,尽管入官场时日不长,按照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原则,他也该听说过乐无涯的“光辉事迹”。

若佯装不知,那未免太假了。

赫连彻平静道:“他是我害死的。”

乐无涯愣了半晌,张了张嘴,发出了一声含糊的“啊”。

赫连彻:“他不肯和我回家,我恨他。他最后死在大虞皇帝手里,是他活该。”

乐无涯陡然听了这一篇尖锐的批评和诅咒,本应该小心眼地记个仇,但他还挺想听听下文,于是选择了默不吭声。

另一边,其实赫连彻也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要对一个肖似乐无涯的人陈述他阴暗难明的心思。

他向来是把这些话深埋心底,可对着这么一个人,他管不住自己的嘴。

赫连彻所讲述的,正是他把乐无涯往绝路上推的那一手。

乐无涯歪着脑袋,在周遭的欢声笑语和漫天的烟花声中,认真听他讲完了他的所作所为。

他抿抿唇,故作轻快地感叹一声:“你真的恨死他了吧?”

“是。”赫连彻痛快地承认,“有十之八·九,我希望他死。”

因为对这答案早有准备,乐无涯并不觉得伤心,反倒觉得这说法挺新鲜:“那剩下的十之一二呢?”

赫连彻顿了顿,心里清楚,自己与这人交浅言深,不该如此。

……可他在认真地问自己话呢。

冥冥之中,赫连彻认为,自己理应回答此人的一切问题。

他说:“有十之一二,我想他真的能被送回来。”

乐无涯的脚步猛然一停。

赫连彻腿长步长,一个错身,就走到了他前面去。

看他停步不前,赫连彻也驻足回身,疑惑地望向他。

乐无涯的声音在一瞬间哑了:“……他都这么没良心了,你还要他做什么?”

赫连彻冷笑一声:“他是我弟弟。闹够了,一无所有了,没人要他了,总该回家了吧?”

答完后,赫连彻冷笑一声:“吓人吧?”

有的时候,他自己回顾自己的心路历程,都觉得可怖又可笑。

乐无涯死后,裴鸣岐来寻他,索要鸦鸦真实的生辰八字,他也给了。

他猜测,裴鸣岐兴许要行什么巫蛊之术,把他的魂魄留在人间。

……留住好啊。

赫连彻:“我盼他死后怨恨深重,化作厉鬼,前来寻我。但等来等去,他总不来,可见他恨我到何等地步。”

做兄弟做成这等死生不见的模样,也是旷古烁今了。

乐无涯脱口而出:“说不定,他从来没恨过你呢。”

赫连彻胸口一涩,斥道:“你知道什么?!”

乐无涯:“如果是我,我才不恨你。”

赫连彻彻底被激怒了。

他对这种设想全然不肯接受:“我对他一点也不好,毁他声名,毁他身体,他凭什么不恨我?!”

乐无涯仰着头,诚恳道:“因为你是他哥哥啊。”

……

裴鸣岐入城后,没头没脑地乱走一气,直走出了一身薄汗。

末了,他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小紫檀炉子的确是爱凑热闹,可上京城太大,热闹也太多了。

就这么傻乎乎地硬找,岂不是大海捞针?

裴鸣岐自嘲地想,正如乌鸦说的那样,他从来就是个不聪明又莽撞的人。

再说了,就算真的找到他,又能对他说些什么呢?

不是都决定放下了吗?

心思放宽后,裴鸣岐的脚步也随之放缓了。

他漫无目的,索性沿河漫步。

各色河灯随波而流,火莲朵朵,纷如列宿,每一盏河灯,都寄寓着一个心愿。

正兜售河灯的店家一眼叨中了心事重重的裴鸣岐,凑上前来,热情道:“客官,放河灯吗?许下心愿,百事无忧呢。”

裴鸣岐思索片刻,大手一挥:“好,给我来一个最大最贵的。”

他搞来了一艘河船,里面可燃九九八十一根烛火。

店家随便一招揽,便引来了这么个冤大头,简直要欢喜疯了,撅着屁股乐滋滋地将船上蜡烛一一点燃。

裴鸣岐百无聊赖地立在一边,想着要许个什么愿望。

盼着裴少济那小子能快快成才吧。

裴家的将门荣耀,总要有人承继的。

不过,最近这小子似乎察觉了什么,期期艾艾地问自己,为何要对他如此倾囊相授,难不成是旧情难忘,要为乐无涯剃度出家?

裴鸣岐把他按着揍了一顿,才暂时打消了他这荒唐的念头。

他不出家。

裴家人为项家皇室效力三代,他不能贸然离开,只能等着哪日自然死去,才不辜负裴家忠耿勇毅之名。

裴鸣岐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望着河面发呆。

但很快,他从潋滟的湖水波光中,瞧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裴鸣岐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诧异地抬起脸来,正和小桥上默默凝视他的人对视了。

裴鸣岐霍然起身:“……陆道长?”

他三步并作两步,蹿上了那座小桥,神情激动,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真是您!”

下一刻,裴鸣岐陡觉手背传来烧灼似的剧痛。

他立即松开手去,可也并没往深里想,还以为是自己把劲儿使大发了,拧了手筋。

陆道长怒冲冲地横了一眼身旁的空气。

裴鸣岐还以为他是没认出自己,认为自己太过冒昧,马上忍着疼痛摘下鸟面,叫他看清了自己的面容后,随即戴好面具,向他深深一揖,爽朗道:“多谢您,裴某的心愿已经达成了,本该亲自报给您,烧香还愿,可裴某身负军务,未得命令,实在是不能离开驻守之地,没想到此番进京,能在这里见到您!”

陆道长尴尬地看向天际。

那两个小的跑出去野了,他内向惯了,不大习惯去凑热闹,便留在了桥边看灯。

刚才,他看这人出手阔绰,买的船也漂亮,便趴在这里和道侣欣赏,谁想越看那买家的背影越觉得眼熟。

罢,罢。

择日不如撞日,还是早点实话实说吧。

他努力组织了一番语言,挤出抱歉的笑脸:“裴将军,您先停一停。当初,陆某有一事隐瞒于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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