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复仇的,是这个时代。"
这句话在文赟革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直到此时他才想起来,自己是带着责任和任务离开特安拓乐迪的,自己丢下了在北边带领所有人重建移民区的任务,如果,如果当他完成了这一切之后再去找希尔薇娅,在局势稍微稳定一些的时候……应该就不会发生这一切了。
当那些失去家园,在混乱中漂泊的人实在过不下去的时候,无论他们是否有意,都会成为某件事情的凶手。对于文赟革来说这是一件意外,然而当站的高些看,这些事情是一种必然,没有人做出什么的话,在现在的局势中,人们的生活只会越来越糟糕,直到糟糕到一种程度,他们便什么都能够做出来。
"你说的对,是这个时代。"他转身看向男人,伸出手,"我叫文赟革。"
"杜晋。"
"刚刚你问我和不和你一起走,应该是你想不想跟着我。"
"跟着你?你是干什么为生的?"
"我带着你们回到北边,重建的家乡。"
"什么?怎么回?武舰长不都跑了吗?"
"道昌是这样告诉你们的吗?你们不知道他为什么到太空去吗?他带那里是为了制衡公司里的人,让他们放弃对净化剂价格的市场操控,确保他们不干涉北边的重建,让所有人都能畅通无阻的回去。所以这就是你们都不过去的原因?你们觉得武识逸那家伙在太空你们没有保障?"
"不,不是这些原因。我们怎么回去?回去以后又能怎么办?我们压根给不起钱了,没钱回去又能怎么样?"
"为什么需要钱?就靠我们不能建设起来北边吗?那里已经是一片独立于道昌的区域了,本就是你们以前居住的地方,你们不需要给任何钱。"
"不不不,你是从别的星球来的吗?最根本的问题是,在北边,没有塔式舰的存在,我们要怎么生活?那不就是送死吗?"
"他会降落的,但是他不能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降落,那样只会什么都无法改变的恢复之前的样子,你们过不了多久依旧会流浪在街头,只不过换了原因。"
"所以你到底什么意思,想要干什么?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听懂。"
“先聚集特区所有的力量,然后扩散开,在我们拥有足够的人和力量之后,向北边出发,那时候配合武识逸的降落,重新建设那里,创立一个全新的移民区,独立于所有之前的公司,不用向他们交一分钱。"
"什么?你在说什么?没搞错吧。"
文赟革从刚刚递给他的面包上抹了一些番茄酱,写在墙壁上:"这是我的电话,如果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带着你认识的打给我,带着你认识的人。你说的没错,我应该向这个时代复仇。"说着他就站起身跑着离开了
几十分钟后,他又一次坐到了那个车库角落的发黄透明办公室中,看着那黏在椅子上的肉堆和旁边的黑色杜宾犬。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找到你要的东西了吗?"
"在我来的时候,我一直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你有了最快的情报,有了最忠诚的人手,但却只甘心屈居在这里,你有能力成为特区现在混乱中的王,但是你没有,这是为什么呢?"
对方没有回答,只有旁边的杜宾犬呲了呲牙。
"只有一个可能,你背后,或者说你上面还有人,那个人让你不要那么做,或者说让你不敢在特区独大,应该是道昌的某位股东,我说的没错吧?"
对方依旧没有说话,杜宾犬盯着他缓缓向前走来。
"而这次宁你感到疑惑的,或者说是恐惧的,从金港区来的那些挂着道昌旗号的人,并不是,或者你不清楚是不是你背后那位大人的旨意,所以你怀疑,惧怕他们威胁到你的地位,也在犹豫要怎么对付他们,不出意外的话,那些人中也有你的人吧?"
杜宾犬距离文赟革的距离越来越近,凶神恶煞的盯着他,双腿微曲,做出一副随时准备跳起攻击的样子。
"事实上,我是武识逸的人,或许我们可以达成一些合作。"
"那个疯子的人?行事风格确实差不多。你觉得自己很聪明?什么都能想到?你觉得作为一个挂在天上的疯子的人有什么谈判的资本吗?"
“信念,兄弟,信念。你知道你为什么不敢做大,你知道你为什么不能直接和道昌那些人对着干。人们需要一个信念来凝聚在一起,而不只是一种语言,你想摆脱那些人,你就要站在和他们一样的高度。”
“为什么我想要摆脱他们呢?我知道你是怎么想我的,我知道所有人是怎么想我的,我是个残疾人,我是个只能坐在这张椅子上的人,为什么我需要做的更大,我已经有了这辈子花不完的钱,我满足于那些求我的人屈服的眼神。”
“但是你依旧不安不是吗?你只用来自你家乡的人,你知道,有一天,当那些人用完你他们就会把你扔掉,只不过你看不看得到这一天而已。”
“呵,”他冷笑了一声,“那你说,你想怎么合作?”
“你是里子,我是面子。我去找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凝聚在一起,告诉他们去北边建立乌托邦的希望,你利用你的关系运作出必要的资源。我在邀请你成为初始股,最终我们在北方建立新的公司,而你会因此成为在这背后最大的公司,不再有人能够威胁到你,即便你一辈子都坐在椅子上。”
“上次看来以为你没那么喜欢说话,这么看来你挺能说大话的嘛。那你就出去试试吧,让我看看你有什么能力,让我看看这支初始股到底值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