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予安脸上一扫,在谢予安“准奏”的强大气场之下,竟然鼓足了勇气,呐呐道:“我可以帮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这小孩儿还挺会得寸进尺,谢予安道:“跟我提要求,那要先看看你的‘想法’够不够分量。”
半小时之后。
“谢司!”
“谢司好——”
谢予安带着田熹,一路畅通无阻地穿过了守卫严格的走廊,然后用指纹刷开了厚重的合金大门。
田熹看着头顶“九号生化研究所”的牌子,激动得脸通红,小跑着跟上谢予安:“谢谢谢长官,你怎么知道九号研究所?九号研究所在基因工程和生命科学领域的水平一直都是最顶尖的!吊打什么北美区研究室欧洲区彗星所!”
“有点儿合作,算是技术外援。”
一路走进走廊最深处,谢予安抬手扣了扣玻璃门:“到了。”
田熹透过玻璃看进去,里面是一溜烟金属冷光的设备,几个穿着防护服的人正在检修仪器,最中间的操作台上是一个巨型的圆柱形玻璃隔离仓,里面正是昨晚上顺手牵羊带回来的那只波西尼亚海草。
田熹眼睛一亮。
“去吧。”玻璃门悄然滑开,谢予安道:“仪器、原材料、人手、你都可以随意使用,如果能证实你的猜想的话。”
田熹犹如见了松果的松鼠一样,眼睛里都放光了,转头就在门口消毒换上隔离服进了实验室。
谢予安转到另一扇门,在椅子上坐下,面前的巨大的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实验室之内所与人的操作。
田熹看起来是个试验熟手,进了实验室简单和几个助理交代了,就磨刀霍霍地把刀伸向了今天的试验品。
十五分钟之后。
“谢长官。”
田熹似乎很清楚实验室的构造,直接对着防护服的通讯器直接和谢予安说话:“你在确定试验品本身属性之后,认为这种无智慧性的植物之所以呈现出来类兽化的倾向,是因为基因变异,彻底改变了这种生物的形态和习性。”
“本来你的检测方向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基因检测之后,你发现这种生物基因根本就没有产生任何的改变。”
田熹说起话来果断而又笃定,平时的胆怯弱气陡然散尽,竟然很有几分掷地有声的味道了:“但是你忽略了一点——”
“在第一次出现波西尼亚海草的现场,你们发现了一个量子生物形态同样是波西尼亚海草的向导,他有一个向导能力是植物精神共感。”
“所以我有理由认为,第一次出现的波西尼亚海草是被这个向导的能力召唤来的。”
谢予安挑起眉,他不是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但是苦于无从考证。就道:“理由?”
“这些波西尼亚海草是没有自主意识的,它们第二次出现也是因为……噢,你的那个前男友,你认为他的信息素吸引了它们。”
田熹道:“关于这一点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我们暂且不提。”
“能够和植物共感的人可不多见,刚刚我拿到了张帆的基因样本,现在就确定了。”
“哦不好意思忘了和你说了,我还有一个向导能力,叫做‘模拟’——可以短暂模拟一下别人的特殊能力,如果有基因样本的话,准确率还不错。”
只见田熹眼睛里面的光芒一闪,他整个人就定在了原地。
随着向导精神网铺开,他缓缓地抬头看向实验室中间——隔离仓之中几乎失去了活性的波西尼亚海草忽然抽搐痉挛了起来,像是被从睡梦中唤醒了一样。它从“一团”变得张牙舞爪,朝着田熹的方向疯狂爬了过去紧紧贴在了玻璃壁上。
田熹惊喜道:“你看,这不就成功了!”
他闭上眼,身体的感官和“模拟”选中的生命体缓缓融为一体——刹那之间,田熹的视觉、听觉、嗅觉同时丧失,神经元和波西尼亚海草触须顶端的感官器相连。
瞬间铺天盖地的漆黑和冰冷从脚底一路席卷上了头顶,田熹感觉自己转瞬之间就已经置身于一望无际的深海,然后无限延展开了身体,所有的感官都变得模糊,只有属于海洋的蓬勃的、宏伟的气息包裹住了他。
仿佛置身于深海的中心。
田熹跟随着低级的生物的本能,在大海的力量面前俯首称臣,把自己的意识压低几乎无法察觉的微小。
生物的本能好像是一种根深蒂固于血脉的召唤,栖息在海底的生物静静地聆听者。田熹闭上眼,静静听着。那不是哪一种语言,如同某一种奇异的电码。
田熹拧着秀气的眉头,尽量用最接近的语言来表达自己所听到的信息。
——“吾主……谴我前来。”
“我的同类,向你问好。”
“……问好?”田熹缓缓地睁开眼,“模拟”能力结束,他疑惑地道:“它们所说的同类是说张帆吗?如果说是生物共感让波西尼亚海草错误地把张帆认为是自己的同类,那倒是也有可能。”
谢予安道:“你认为是波西尼亚海草量子兽向导把它们引到中央城来的?”
“问题就在这个向导身上,你肯定没有把检测重心放在他身上。”田熹透过玻璃目光灼灼地看向谢予安,问道:“他脑子里那么大的一块脑组织没了,这非常不同寻常,你们都不好奇吗?”
谢予安:“你的想法?”
田熹斩钉截铁道:“他被寄生了。”
“寄生?”
“是的。大脑——众所周知,向导和哨兵为什么具有特殊能力,就是因为他们的大脑开发程度远超普通人,但是你们忘了人的大脑本身是不能进化的,为什么这个张帆在脑损伤如此严重的情况下,死亡时间却被确定在波西尼亚海草出现的同一时间,就是因为他的身体内还有其他生命体征,但是却不是张帆本人,他只是另一个生物的容器而已。”
田熹像是解出来了一道题的傻学生,乐呵呵的,生怕谢予安听不明白:“就是他的脑子被吃掉啦。”
谢予安眉头一拧:“我们没有检测到其他的生命体征,那你判断寄生物是什么?”
“你没把他的脑子留给我,我无法判断,而且现在过去这么久了,很多寄生生物在脱离宿主之后都很难长时间存活,有脑子也很难检测得到。”
田熹道:“但是能够寄生在生物大脑中,并且影响宿主思维的寄生物就那么几种,你给我更多张帆的资料,我也不是不可以推测一下。”
谢予安略微思考片刻,就道:“好,今天就到这儿,你先出来吧。”
田熹眼睛发亮,“嗯嗯嗯”地点头,和几个研究员告别,洗手准备离开实验室了。
谢予安屈起指节顶着下颌骨。
“你从哪儿找来的这么一个小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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