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点其实家属区没什么人,因为大人要上班,小孩要上学。
海边不能去。
易迟迟是个孕妇,行动没孕期前敏捷,贺安又太小了,去了海边若是出现意外她这个大肚子想救援都难。
所以,思来想去后,易迟迟决定带她去小公园玩沙子。
却不想小姑娘有点洁癖在身,到达小公园得知易迟迟要跟她堆沙子的贺安,对此表示拒绝。
“婶,我是大孩子了,不玩沙子,那是小孩玩的。”
“……”
“婶,我们画画吧。”
“这个可以有。”
安全,不脏手也不脏衣服,适合她们两个弱不禁风经不起折腾的女同志。
“走,婶婶教你画画。”
于是,一大一小又溜溜达达地回了家。
正赶上闻母将处理好的鲍鱼端出来往草席上放,贺安见了赶紧过去帮忙,“奶我放。”
“可用不上你。”
闻母赶紧拦了,“刚出锅的鲍鱼烫手。”
担心易迟迟也过来凑热闹,她又补充了一句,“安安你和婶婶进屋玩去,迟迟你记得给她拿吃的,果酱水也给她冲一杯。”
易迟迟应了声好,领着贺安进了屋给她准备起零嘴和果酱水来。
她这边刚把贺安安顿好,闻母鲍鱼也晒好进屋了。
“你们俩在家待着,我去找杨青她们汇合。”
“杨婶婶她们不在家。”
家属院里溜达了一圈的贺安,奶声奶气汇报情况。
闻母正在收拾出门的装备,闻声头也不抬道,“我知道,你杨婶婶她们去大田村了,我去那边找她们。”
易迟迟,“……我以为你们在家属院门口汇合。”
“那肯定不能啊,她们要上班,下午才休息,我们另外约了地点。”
说话间,她东西收拾好了,一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抬脚就往外走,“你们在家玩,我先走了啊。”
“妈你午饭不吃了?”
易迟迟大喊,闻母笑呵呵,“不吃了,我们约好了国营饭店去吃。”
“那你带钱和粮票没有?”
“带了带了,我带了十块。”
易迟迟不差钱,花钱也厉害,对闻母和闻时更是大方。
口头禅更是人生在世短短数载,要吃好穿好快快乐乐的过每一天,才不枉来这世间走一趟。
这观念要是换个省吃俭用没苦硬吃的婆婆和丈夫,干仗都不知道要干多少次。
然而闻母出生优渥,小时候也是锦衣玉食长大。
长大后吃得起苦,也享得了福。
再花钱这块上和易迟迟意外的合拍,因此,她们家不存在因为花钱太多而闹矛盾的事。
婆媳俩来随军后,不想做饭也不想吃食堂的时候,出去下馆子更是常有的事。
这不,拍了拍口袋的闻母转头问她,“要不要给你带点菜回来?”
张嘴想说不用的易迟迟,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因为她突然馋饭店的东坡肉了。
“可以的话带份东坡肉回来。”
饭店老板是儋州人,祖辈都是干厨子的,做的东坡肉那叫一个绝。
易迟迟吃过一次后,就爱上了。
闻母和闻时也一样。
一听她这话,闻母咽了咽口水,“行,今天有的话我多带几份回来。”
话音未落,她快步离开。
易迟迟的不至于没能说出口,她看着闻母远去的背影,笑了笑收回视线回到桌子前,贺安正用她灵活短小的手指剥松子。
剥一颗吃一颗,小表情那叫一个享受。
见易迟迟过来,她将剥好的松子肉递了过来,“婶吃。”
“安安自己吃。”
易迟迟拒绝了她的投喂,顺手抓了一把剥出来给她,“家里的松子都吃完没有?”
“没了。”
小姑娘皱了皱小鼻子,小大人似的叹气,“爸爸嘴太大,嗷呜一口就吃完了。”
“他都不给你留的?”
“爸臭着回来,我心疼他!”
易迟迟噗地一声笑出来,得亏老贺不在,在的话听见小闺女这话怕是要伤心的哭,臭什么的,这可真是太伤老父亲的自尊了。
贺安不懂她的笑点,还一脸疑惑道,“婶,叔叔会不会臭着回来?”
“会!”
她温声道,“叔叔和你爸爸一样,会不定期出海,海上淡水有限,海腥味也大,无法每天洗澡只能擦擦身体,又不停流汗的情况下臭很正常。”
贺安似懂非懂,却还是来了句,“苦啊。”
“是苦。”
不但苦,还难。
百年海军还有很长很长一段路需要走。
松子填不饱肚子,不过零嘴嘛,骗骗嘴巴就行。
再来两口酸甜可口的果酱水,贺安的小肚子也就是被糊弄的差不多了。
然后,小姑娘迫不及待表示,她想画画了。
小孩自己找乐子,易迟迟哪有拒绝的道理,她拿了支彩绘铅笔给她,又给了她一个画本子给她,问是自己画,还是要她教。
这娃是个有志气的,掷地有声说她自己画。
那就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