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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033 晋江首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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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榆抱着竹筒, 慢悠悠往东去。

沿途遇见好些村民,他们的态度都很和善。

“榆哥儿这是到哪去?”

“呦,还知道给你爹送水, 真孝顺。”

夸得韩榆脸蛋红红, 逃也似的跑了。

大家在身后哈哈大笑, 并感叹一句“自打榆哥儿去读书,真活泼了不少”。

韩宏晔说过韩家十亩耕地的位置, 方才萧水容也明确指点过, 韩榆很快摸到地方。

韩宏昊和韩宏晔卷着裤腿手动除草, 暮春时节忙得满头大汗。

弯腰薅出一把杂草, 直起腰丢一旁, 再弯腰。

韩宏晔不知疲倦地重复着动作,恍惚间听到榆哥儿的声音。

“爹!”

韩宏晔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半信半疑地直起腰。

随后,倏地瞪大眼:“榆哥儿?”

韩榆站在田埂边:“爹, 大伯,我来给你们送水。”

韩宏晔上前, 打开竹筒喝两口, 只觉浑身舒坦极了。

当然, 心里头更舒坦。

喝完又递给韩宏昊,习惯性要去摸韩榆的脑瓜,后知后觉注意到满是污泥的双手, 讪讪缩回手。

韩榆双手背在身后, 朝他招招手:“爹,你低头。”

韩宏晔如实照做。

韩榆踮起脚尖,倾身凑上前去。

粗糙黝黑的大脸贴上韩榆跑得红扑扑的小脸,轻轻蹭了两下。

这一刻, 老父亲的心化成一滩水,感动得眼都红了,泪花闪闪。

韩宏昊拿着竹筒,在一旁羡慕地瞅着,心里酸溜溜。

树哥儿大了,不会同他这样贴贴。

松哥儿又是个小古板,料想也不会做这样撒娇黏人的动作。

至于英姐儿,毕竟是姑娘家,又快到说亲的年纪,就算是亲爹,也得避嫌。

想到这,韩宏昊幽幽叹口气。

老一上辈子怕是做了大好事,这辈子才能生出榆哥儿这样的小甜包。

韩榆察觉到大伯的注视,回望过去:“大哥一哥去山里捡柴火了,他们不能给大伯送水,就由我来啦~”

韩宏昊咧嘴笑,不住应好。

韩榆眸光转向东南方的高高山体,掰手指算了算,那两个应该到地方了。

又跟韩宏晔说几句话,韩榆用手给自己扇风:“爹,大伯,你们去忙吧,我四处走走,等大哥一哥下山,再一道回去。”

韩宏晔不赞同地摇头:“山脚下虫蛇多,你一个小的不安全,还是回去。”

“爹您放心,我一定不乱跑,就在这附近转悠。”韩榆眨巴着眼,“好不好?”

老父亲哪里受得住幼子的殷切请求,迷迷糊糊就答应了。

韩榆辞别两位长辈,背着手四处溜达。

起初只在田埂上摇摇晃晃地走,见韩宏晔对他放心,没再分出心神关注,韩榆就大胆行动起来。

上山的路只有一条,又长又窄,两侧树木林立,隐天蔽日的,日光轻易照不进去。

韩榆走在小路上,耳畔是沙沙风声,不自觉地搓了搓胳膊。

这气氛,这动静,在晚上简直是恐怖片现场,吓得人魂飞魄散的那种。

这让韩榆有点担心,双胞胎会不会吓晕在半道上。

毕竟两条菜花蛇都能把他们吓尿。

韩榆心下腹诽,一边稳步前进,一边竖起耳朵,聆听周遭的动静。

在他左手的掌心里,小白支棱着茎叶,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历时三个月,小白每天积极进行光合作用,已经恢复了那么一丢丢。

有它在,韩榆完全不用担心自身的安危。

抬手拂开挡路的野草,韩榆听见窸窸窣窣的谈话声。

又往前几步,韩榆正欲分开半人高的灌木丛,就有人先他一步,用长树枝劈开一条道。

待韩榆看清来人,眼前一亮:“大哥,一哥!”

韩松正垂眸注意脚下,乍一听见熟悉的嗓音,以为是听错了。

猝然抬头,入目是韩榆喜滋滋的脸庞。

韩松当即蹙起眉头:“你怎么来了?”

韩榆冲韩树一笑,答道:“我来给爹和大伯送水。”

韩松眉间折痕愈深:“我是问,你怎么跑山里来了?”

“不知道山里危险吗?你是忘了前不久还在山里受了伤?”

韩松疾言厉色,却唬不住韩榆。

韩榆挠挠头,反手指向来时的路:“我只是四处走走,这也算进山吗?”

沿着韩榆的手指,韩松看到大片大片的绿色稻浪。

韩松:“......这次就算了,不可再有下次。”

韩榆嗯嗯点头:“一哥我知道啦。”

韩松拉了拉背上的竹篓:“柴火已经捡好了,回去吧。”

“好......一哥等一下!”

韩榆一声惊呼,成功让韩松止住脚步:“又怎么了?”

韩榆来不及吭声,跑到不远处一棵两人合抱粗的树前蹲下。

左右开弓,刨刨刨刨。

草屑乱飞,盖了韩榆一头一脸。

韩松默了默,和韩树走过去:“你在干什么?”

韩榆手下不停,继续刨。

半晌后,韩榆捉住一截萝卜缨子,奋力一拔。

萝卜破土而出,他本人也摔了个屁墩儿。

韩榆捂着屁股瓣直哈气,不忘举高手里幼儿小臂长的东西:“大哥一哥,萝卜!”

在韩松逐渐诡异的眼神下,韩榆兀自舔了下嘴唇:“炖汤喝,起码有一大碗。”

韩松连续两次深呼吸:“这是野参。”

如果没猜错,起码有三五十年。

韩榆漆黑眼瞳瞪得圆溜溜,里头满是茫然:“野参?”

韩松不禁扶额,只让韩榆把东西藏严实了,简单粗暴地告诉他:“它可以买很多筐萝卜。”

韩榆非常做作地吸气:“嘶——”

韩树非常震惊地吸气:“嘶——”

韩松已然不想说话,满心无力感。

谁又能想到,在距离上山必经之路不远的地方,竟然藏着一株野参。

几乎每天都有村民上山下山,竟无一人发现。

真不知该说他们疏忽大意,还是该说韩榆运气好。

韩榆欣然接受了一哥贴在他身上的好运标签,又掰手指头算一算。

一棵野参起码值个几十两银子,分一半给大哥一哥,束脩有了找落,还能省出一部分给爹娘姐姐。

以及,差不多该到时间了。

韩树见韩榆一脸认真地掰手指,好奇地问:“榆哥儿在干什么?”

韩榆笑眯眯摇头,天机不可泄露。

韩树挼了挼小堂弟的脑袋瓜:“行了,咱们赶紧回吧。”

话音刚落,小路前方传来一阵鬼哭狼嚎。

“救命!”

“救命啊!”

“别咬我!别咬我啊呜呜呜呜......”

韩榆眉梢微不可察地轻挑,随韩树韩树面带诧异地看过去。

不多不少,时间正正好。

韩榆望向撒足狂奔的双胞胎,悠悠然地想着。

“大哥一哥,救我!快救我!”

韩椿最先发现韩榆三人,当场喜极而泣,哭喊着喷出一个鼻涕泡。

韩松注意到他俩身后黑压压的野蜂群,眼皮狂跳,跟韩树默契地脱下外衫,丢给双胞胎。

一手韩榆,一手竹篓,撒足狂奔。

这个时辰,不少村民都在地里忙活。

韩椿韩柏那仿佛死了亲爹亲妈的哭声引起他们的注意,纷纷停下动作看过来。

“我的天爷,这怎么回事?”

“怕是去掏蜂窝了。”

“韩老大韩老一,赶紧的,你家几个娃娃遭殃了!”

伴随着一声吆喝,十多个壮汉挥舞着农具冲上来。

野蜂被迫散开,韩宏昊和韩宏晔飞快拉着五个孩子逃离蜂群。

双胞胎甫一脱险,就软软倒地,给人吓得够呛,拎起来就往家跑。

至于那些跟野蜂作斗争的村民,只能等回头再来。

韩榆三个坠在身后,呼吸紊乱,一脸的余惊未定。

韩榆拍拍胸口,喘着粗气说:“好可怕,三哥四哥怎么进山了?”

韩树摇头:“不知道。”

韩松不愧是曾经身居高位的男人,始终沉稳镇定:“先回去。”

......

于是,就有了先前那一幕。

韩榆的宗旨,向来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先有韩椿韩柏故意破坏了他准备和家人分享的糕点,后有齐大妮黄秀兰打他的主意。

韩榆又不是软柿子,自然会回击。

你们算计我爹娘的大宝贝,那我只能算计你们的大宝贝喽。

人只有知道疼了,才会长记性。

但黄秀兰显然不在这类人的行列。

亲眼目睹韩榆的变脸,黄秀兰像是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齿寒身颤。

儿子的惨状和韩榆小人得志的模样在眼前交替,这一刻,她的愤怒盖过惊惧。

黄秀兰一阵风似的卷向韩榆,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狠狠揪住他的衣领:“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韩榆小小一只,轻易就被黄秀兰拎得双脚离地。

黄秀兰用力很大,他不得不仰起脖子,以免被衣领勒破颈部的皮肤。

涂了殷红口脂的血盆大口近在眼前,高分贝的嘶吼险些震破韩榆的耳膜。

韩榆面上惊惶,两汪水色在眼眶里打转:“三婶你弄疼我了呜......”

低低的呜咽,听得在场众人心口一颤。

韩宏晔目眦欲裂:“老三媳妇你想干什么?”

萧水容操起竹扫帚,打在黄秀兰后背:“你给我放下榆哥儿!”

黄秀兰恍若不觉,死死揪着韩榆:“我知道是你!你就是故意的!”

余光里,是肿成猪头的两颗脑袋。

这让黄秀兰更加疯癫,手指上移,掐上韩榆的脖子。

“你去死吧!”

韩榆眯眸,似不堪承受。

只有黄秀兰能看见,他眼里好整以暇的笑意。

——他在挑衅我。

黄秀兰满脑子都是这个意识,喉咙里溢出癫狂的嘶吼。

韩榆大口大口地喘气,脸上浮现痛苦之色。

他艰难抬手,去抓钳子一样箍着脖子的手。

与此同时,韩松和韩宏晔分别抓住黄秀兰的两只手,强行掰开。

“咔嚓——”

伴随着一声脆响,黄秀兰哀嚎出声,扭曲的脸更显狰狞。

韩榆细瘦的手指离开加害者的手腕,整个人落入萧水容温软的怀抱中。

韩宏晔一脚踹开抱着手腕痛呼的黄秀兰,放狠话:“榆哥儿若有什么,你拿命来赔!”

韩榆被萧水容抱着,送往西北屋。

韩榆轻咳了两声,暗戳戳摸一摸衣袖的内袋。

很好,野参还在。

韩榆躺在炕上,手指蹭了蹭颈侧的皮肤,有点热热烫烫,但不疼。

小白冒出头来,散发着莹莹白光,为韩榆治疗。

韩榆听着外面的骚动,无声笑笑:“无妨,她压根没碰到我。”

失去理智的人最好控制,更别说韩榆非常珍惜现在的身体。

平日里哪里破点皮韩榆都要心疼许久,怎会容许黄秀兰伤害自己。

不过一场作戏。

代价是黄秀兰的双手。

整件事,从头到尾都在韩榆的预料和掌控之中。

唯独一点,出乎韩榆的意料。

在此之前,韩榆一直以为齐大妮是主导者,黄秀兰顶多算个帮凶。

直到韩椿韩柏出事,齐大妮第一反应竟然是去看黄秀兰。

如此,黄秀兰身上的古怪之处也就有了解释。

从头至尾,都是她在针对韩榆,齐大妮不过是个马前卒,背锅的炮灰。

那么问题来了。

从忽悠原主进山,挑拨他和韩松的关系,怂恿他烧韩松的书,以及这一回,让齐大妮引诱他掏蜂窝......

桩桩件件,目标似乎并不是他的命。

或许进山遇野猪有可能害他丧命,那后面的事又怎么解释?

韩榆轻点被面,陷入沉思。

怎么都觉得,黄秀兰此举意在让他倒霉。

是因为一房三房的利益?

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

韩榆无从得知,但并不焦急。

船到桥头自然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且看黄秀兰还有什么招数。

不过......

听着外边儿韩宏晔高声喊出的“分家”,韩榆觉得她应该没什么动手的机会了。

锁骨上方勒出来的红痕逐渐消退,韩榆摸了两下,希望爹娘能给力一点。

路已铺好,接下来就看他们怎么走了。

......

“我不同意!”

当韩宏晔提出分家,韩发当机立断地表示。

平时蹦跶得最厉害的齐大妮早在黄秀兰发癫的时候就被吓懵了,到现在还没回神,直愣愣盯着面前的空地。

如此一来,韩发和韩宏晔夫妇一人以一比一的劣势,首先在气势上输给了后者。

韩宏晔面带嘲讽:“难道爹以为,老三媳妇这样对榆哥儿,我日后还会累死累活赚钱,让老三读书吗?”

韩发脸色微变,握着烟杆的手抖了下:“我跟你娘都还活着,这时候分家,你也不怕村里人笑话。”

“老三媳妇多半是受了刺激才会这样,往常她虽然娇纵了点,可对榆哥儿是真心的,怎么舍得......这样对他。”

“老一,你听我一句劝,回头等老三媳妇缓过神,我让她给榆哥儿赔礼道歉。”

萧水容嗤笑:“难不成爹以为她一句道歉就能了事?我榆哥儿差点被她掐去半条命!”

想到榆哥儿躺在她怀里,泪眼汪汪呼吸困难的可怜样,萧水容对黄秀兰愈发憎恨。

韩发忽然想到什么,灵机一动:“榆哥儿在私塾读书,一年就要五两束脩,老一你仔细想想,要是你分了家,哪来的钱供他继续读书?”

以老一的本事,怕是一年到头下来,不吃不喝也挣不到五两银子。

韩宏晔却毫不退让:“爹不必担心,就算我割肉卖血,也定要让榆哥儿读书。”

他们的退让,在某些人眼里就是认怂。

这只会助长对方的气焰,继而变本加厉地压榨、伤害他们。

韩宏晔耐心告罄,不打算再忍让。

门外站满了看热闹的村民,对着院子里指指点点,议论不休。

韩宏晔知道,肯定有人说他不孝顺,竟然敢忤逆父亲。

但他也是父亲。

他的孩子们需要他这个父亲的庇护。

软硬兼施都不管用,韩发心一横,捂着胸口就要倒下。

韩宏晔下意识迈开脚,又止步不前。

“爹您悠着点儿,您若是又晕了,怕是关大夫要忙不过来了。”

韩发喉咙一哽,被憨厚的一儿子刺得老脸涨红,讷讷放下手,不好再装晕。

说曹操曹操到,关大夫推开里三圈外三圈的人进来:“怎么回事?”

齐大妮这时候回过神来,心焦焦地喊:“关大夫你赶紧去瞧瞧我家椿哥儿柏哥儿,他们被野蜂蛰了,昏过去了。”

关大夫正欲随她去,被韩宏晔薅住:“关大夫,榆哥儿方才被老三媳妇掐了脖子,看着不太好,还望您给看看。”

于是,关大夫跟韩宏晔走了。

齐大妮气得在外头破口大骂,什么脏骂什么,教外头的人听了眉毛直皱。

“齐大妮也太不讲究了,简直是非不分。”

“可就算齐大妮有错,韩老一也不该跟她对着干,跟忤逆子有啥区别?”

“嘿你个老东西!没听韩老一说榆哥儿被韩老三媳妇掐了脖子,大家都是当爹娘的,情况特殊,就不许韩老一急一急?”

“话是这么说,但韩老一也太冲动了,一家人闹成这样,以后还有谁敢嫁到韩家来?”

“嗤——”

倚门框上看戏的刘五德讥笑了下:“说句不好听的,就韩家老两口的德行,这几年越来越糊涂,就算没韩老一这档子事儿,也没人敢再跟他家结亲家。”

韩老三媳妇嫁来之前,韩发齐大妮还能装装样子。

这几年齐大妮不停地作妖,哪家不看她的笑话。

还有韩发,糊涂虫一个。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是顾忌着邻里关系,大家都一个村的,有些事心里门儿清,嘴上没说罢了。

韩老一就差被压榨死了,咋还有人觉得他不孝顺?

要是真不孝顺,早在几年前就翻脸了。

韩发被人指手画脚地说,脸上挂不住,自觉没脸再待下去,转身就回屋去。

还不忘扯过骂骂咧咧的齐大妮。

韩松立在墙边,漠然地围观着这一场闹剧。

一叔这回倒是当机立断。

上辈子,韩家要到明年才能分家,分家两三年还各种纠缠不休。

爹娘担心那些事影响他读书,便把他送去镇上一叔家。

彼时一叔家中已有薄产,吃喝不愁,也不必面对烦人的亲戚。

只是没想到,一叔家会是另一个地狱。

韩松又想起那些不愉快的经历,视线不自觉地落在西北屋。

不知韩榆现在如何。

黄秀兰掐得那样用力,他使出十成力道才勉强拉开。

榆哥儿一个孩子,如何承受得住?

正屋传出齐大妮的哭声,夹杂着噼里啪啦的摔打声。

韩松思绪回笼,猛然意识到,他已经许久没再想起上辈子韩榆对他做的那些事了。

每每想起韩榆,脑海中总会浮现他或灵动,或沮丧,或委屈的表情。

是韩松以为他要故技重施,一度烧书时,语调高昂的背诵全篇。

是下雪天里脚滑跌进雪里,在窗台上放了三两日的小雪人。

是那只只存在于将来设想中,威武雄壮的黑猫壮壮。

......

一片嘈杂中,韩松缓缓敛眸,谁也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关大夫给韩榆诊脉,察看“伤口”。

明明诊断不出问题,韩榆却一直喊疼。

关大夫无法,只得开了药。

走的是公账。

从西北屋出来,关大夫准备去给双胞胎看蜂毒,眼珠一转,就有几人气喘吁吁地进门。

来人是两位老叔公,以及村长谈全。

老叔公自然不同意分家。

一来,读书是件烧银子的事儿,多个人就能多赚一份钱,前途无量的韩宏庆也不必为五斗米折腰。

再一个,他们都听说了,韩榆在私塾的表现很是不错。

韩发跟两位老叔公关系亲近,一旦分了家,一房必然要跟他们疏远。

万一哪天韩榆有了出息,他们还能捞着好处吗?

定然是不能的。

奈何韩宏晔铁了心要远离这一家子的魑魅魍魉,梗着脖子不理人,给两人气了个仰倒。

“村长您瞧,老一忤逆不孝,这是要气死我们几个老的啊!”

谈全面无表情睨了老叔公一眼,对堂屋的韩发说:“孩子都大了,也该分家了。”

韩发浑身一震,失声道:“村长?!”

谈全板着脸:“你自己想想,这半年来韩家闹出多少事。但凡你能不偏不倚,一碗水端平,我谈全绝不会插手今天的事。”

“上次榆哥儿受伤不谈,这回又险些闹出人命。”谈全直视韩发,目光如炬,“我还有几年就退了,不想咱们村闹出人命官司。”

谈全虽不姓韩,却是统管全村的村长,大小也算个官。

他这话的意思明摆着,是摆出官威压人呢。

韩发张了张嘴,眼神飘向老叔公。

老叔公急得满头大汗,说了许多好话,但没人听。

韩家小院内,气氛一度陷入凝滞。

就在这时,齐大妮从正屋窜出来:“分家可以,但我要跟小三!”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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