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床边把陷入被子里的人拉出来:“发生什么事情了,跟我说说看?”
乔元抓了抓自己乱成鸡窝的头发,拉拢着肩膀,满脸愁容,她皱起眉头看着王春华。
王春华看着她这么一副有话说不出口的样子有些好笑:“实在不想说就算了。”
“诶,诶。”乔元拉住起身要回屋子的人:“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能有人听听自己心里的烦闷乔元求之不得。
“娘答应陈礼搬回来你知道吧。”
“当然,我在院子里听见了,不过你不是跟光祖好了吗?你还管这事干啥。”
“嗯陈礼在医院说要跟我处对象”
&34;啊,他他不是对你没兴趣吗?&34;王春华惊讶的原本狭长的眼睛都瞪圆了。
乔元不知所措的挠了挠脸颊:“对啊,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变得很麻烦。”
“嗯光祖知道这件事情吗?”
“他?他之前知道我喜欢陈礼来着。”
王春华笑起来,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那就让这两个人争呀,谁赢了你就跟谁,反正这两人看起来都还不错,至少都比那个王洋好多了。”
乔元颇有些意外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在她固有印象里,王春华是个老实规矩的人,或许是自己眼光太狭隘了,人家其实看的比自己还开。
不过王洋话说自从躲着他后,就再也没见了,应该是放弃了,乔元松了口气,总算是有一件舒心的事情了。
另一边王洋挽起裤腿光着脚站在前街的河水里,因为前几天雨势,上岸的水库的水倾斜下来,连带着河里的鱼都变多了不少,这是一道不可多得的肉食,不管黑天白夜河里都站满了要捕鱼的人。
一条有他手掌大小的黑鱼游到了他的脚边,王洋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盯着,他快速的将手里自己削尖的木棍扎下去,河底的泥土翻了上去,自己周围的河水立马变的浑浊起来。
等河水再一次清澈,王洋迫不及待探手下去,木棍前段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他暗骂一句,泄愤的把木棍扔进了河里,直起腰舒展了下自己长时间躬身酸痛的腰。
抬眼就见陈礼提了个黑色皮箱经过,岸上的男人似有所感,冰冷的眼神射了过来。
王洋记起前两天下雨他来找自己的样子,他知道陈礼的心思沉,温和的表面只是他的伪装,他以为他会一直和知青点点人和和气气的,可是那天他毫不留情的撕开脸皮,告诫自己不要对不是自己的东西起了念头。
他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陈家在京城的势力他也清楚,为了一个工农兵的名额得罪他自然不划算,王洋心里冷笑一声,难不成他还想娶那乔元不成,他还会做蠢的事,他倒要看看他最后怎么选择。
乔元在吃完晚饭就早早回自己的屋子了,甚至为了躲陈礼,晚上就吃一个玉米饼子,她摸了摸自己还平坦的肚子,算了算了,就当减肥了。
门外传来众人的说话声,乔元侧起耳朵一听就听到了里面有陈礼的声音,刷的一声她把自己屋子里的窗帘也给拉上了。
自己现在在跟乔光祖谈对象呢,可不能做个三心二意的人。
刘红霞这次住院花了一千八百多,手头上现在只剩了不到两百块钱,她把其中一百块钱给了刘红霞,自己现在只剩了不到一百块钱,重点是自己现在倒欠一千块。
借的时候没觉得多,现在才发觉自己要做多少件衣服才能攒到一千块啊,她老老实实的坐到缝纫机机前面,继续裁剪面前要堆成小山的布料。
“叩叩。”
乔元从衣服堆里抬起头,墙上的钟表已经走到八点半了,在这寂静的夜里突兀的响起敲门声,显得尤为可怖。
家里人一般不会这么晚来自己房间,乔元心里已经有了猜想。
吱呀一声打开陈旧的木门,门口果然站着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陈礼的个头比她的门还要高,他扶着门框,微微俯下身:“我看你房间的灯还没有灭,知道你还没睡,我可以进来吗?”
他的嘴角噙着笑意,眼睛定定的望着乔元,眼神似是一把钩子,要把人勾进漆黑的旋涡里。
“呃不太好吧,太晚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乔元看着沐浴月光下的高大人影,心里暗道妖孽妖孽,既然已经放弃了那念头,还是少接触吧。
陈礼噗嗤一声笑出来,他软着语气似乎还有些撒娇的意味:“是吗?我怎么记得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
他眸光暗沉下来,脚步往前跨了一步,身体逼近乔元:“以前和现在没有什么区别。”
乔元为了拉开两人的距离,挪开了门口的位置,陈礼趁机弯腰走了进来。
房间内充斥着女儿家的甜香,床上铺了一层淡黄色毛柔柔的床单,连被子也是黄色的,墙上贴满了报纸,只是报纸上面被人用彩笔画满了奇奇怪怪的图案,床头,门边还有墙上所有能挂的地方都被人挂满了用彩色毛线钩织的小挂饰,桌边和缝纫机上堆满了裁剪的布料,能看出她刚刚在做衣裳。
这衣裳的款式好像有些眼熟。
还没代陈礼想明白就被乔元的一句话拉了回来。
“我现在有对象,咱俩现在这样不合适。”
陈礼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月光从从开的门里照进来,他的一半身体落在月光里,一半放在阴影里,明明灭灭,似佛似魔。
“是吗?是谁啊。”
“乔元祖,你应该也认识他,他也知道我之前喜欢你的事情,但毕竟一切都过去了。”
闻言,他嗤笑一声,声音轻轻的落在空中:“是吗,他可真大方啊。”
乔元抖了抖肩膀,有些受不了他这种阴阳怪气的说话:“还有事情吗,我要睡觉了。”
倏的被人拉进宽阔的怀抱里,陈礼双手紧紧的环住乔元的腰身,像是要把她融进身体里,脑袋埋在她的脖颈处,温热的鼻息铺洒在上面。
他哽咽的开口:“不要这样好吗?不要这样对我,不要跟他处对象,听你这样说我的心很痛,你们能不能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