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茴不再掩饰自己的身份,腰间的腰牌醒目,面纱也已摘下,她回到了小镇。
大娘见状,满脸诧异:“您是……公主?”
叶茴微笑着点了点头,笑容如春风般温和,大娘见状也放下心来,显然公主并未计较她先前的言辞。
叶茴上前轻轻握住大娘的手,笑言道:“多谢您,本宫来探望驸马,得知他如此英勇,本宫甚是欣喜。”
大娘有些不好意思,亲民的公主让她受宠若惊,连连摆手:“哪里哪里,这些都是众人皆知的事。”
叶茴眼波流转,弯了弯眼睛:“那本宫就先告辞了。”
她转身离去,每一步都走得端庄优雅。
大娘在后方凝视着,心中暗叹,公主真是美极了。
叶茴登上马车,春来转头看向她:“公主,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她没有丝毫犹豫:“去知府那里。”
春来脆生生地应了一声,然后出去告知马夫。叶茴端坐在那里,宛如一株傲雪凌霜的寒梅,即使无人在场,她的背脊依旧挺得笔直。
“公主,到了。”
叶茴微微颔首,春来上前为她掀开帘子,她轻提裙摆,搭上秋月伸出的手,从容地走了下来。
那知府早已得到消息,在门口恭敬地候着。一看到她下来,立刻上前行礼,惶恐道:“微臣见过宜和公主!”
“大人不必多礼,本宫只是来看看。”叶茴笑语嫣然,如春风般和煦温柔。
知府为人清正廉洁,心中并无任何不可告人之事,闻言也不紧张,恭敬地俯身道:“公主请进。”
他看着叶茴仪态万方地走进去,心中难免有些疑惑,以往都是王爷来知府处视察,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公主亲临。
难道,皇室有意让公主参与更多的政事,以此来培养她?
他想着,脚下步伐匆匆,忙不迭地跟在叶茴身后进了府衙。
叶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府中的布置,见并没有任何不妥,才施施然地进了屋门。
她坐在上座,知府夫人已然亲自为她倒了一碗茶,叶茴轻声道谢,端起浅浅地抿了一口。
“不知公主大驾光临……”知府满心疑惑地问道。
“本宫曾听闻,此地在大人的治理下井井有条,所以本宫特来一探究竟。”她忽地嫣然一笑,“如今看来,所言非虚,大人真是辛苦了。”
“公主过奖了,微臣惶恐。”知府赶忙低头躬身行礼。
叶茴也不多做停留,她牵起知府夫人的手,温声道:“你们做得委实出色,本宫所见,这里的百姓皆安居乐业。”
言罢,她眼神示意春来,春来心领神会,赶忙呈上一个小盒子。叶茴接过,递与知府夫人,柔声说道:“夫人花容月貌,本宫特备薄礼一份,还望夫人笑纳”,她看向知府,颔首道:“本宫定会在皇上面前为大人求一份赏赐。”
两人闻听此言,皆喜不自禁。待将叶茴送走后,知府夫人迫不及待地打开那只小盒子,只见里面是一套头面,虽不甚华美,却与她极为相称。
“公主真是有心人……”知府夫人轻抚着那头面,低声呢喃。他们虽身处边境,女子亦有爱美之心,然而此地却鲜有适合她的首饰,此番叶茴所赠,恰如其分,直接送到了她的心坎上。
知府缄默不语,暗自忖度。虽说昕朝风气开放,但女子继承大统前所未有,不知此次是否会破例。
叶茴行事雷厉风行,迅速修书一封送至京中。叶庆芜阅后亦觉并无不妥,遂遣人送去金银细软,并提升了他的品阶。那知府自觉在边境待得顺遂,又虑及已适应此地,便婉拒了将他调往他处的提议。
他们感受到了叶茴的真诚,内心深受感动。
春来看着叶茴,她不明白叶茴为何会送给知府夫人:“公主,为何不是送给知府?而且那头面也不是很华贵。”
叶茴轻轻地笑着:“看到他府中的摆设了吗?”
“看到了。”春来想了一会儿,“和普通百姓也没多大差别。”
叶茴看着他,但笑不语。
秋月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头,她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这说明那个知府他清正廉洁,不接受他人所送的钱财,所以府中一切从简,十分朴素。而且公主早就让我们调查过了,他的夫人因为买不到自己喜爱的头面,只能总是戴着一根簪子敷衍了事。”
春来听完,如醍醐灌顶般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所以我们主要是要拉拢知府夫人!”
叶茴面露欣慰之色,看着春来,轻笑道:“看来你也不是那么愚笨嘛。”她又转头看向秋月,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本宫倒是很少见你一次性说这么多话,看来这次你是真的急了。”
秋月的脸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轻声说道:“公主都让奴婢查过了,奴婢没想到春来竟然不记得,自然有些着急。”
春来则像一只鸵鸟一样,捂住耳朵,将头转向窗外,似乎想要逃避秋月的话语。
叶茴心情很不错,她又想起顾砚的话,笑容微微收了一些,为什么她不能为了自己放下往事呢?
真是让她很不开心,但无碍,等她大权在握,至于留不留在她身边,由不得顾砚说不。
她明明都扮演的很是温柔贤淑了,为什么顾砚还是不听话呢,都听她的多好啊,这样两个人就会一直在一起了。
“温柔贤淑”⊙w⊙
顾砚坐在帐中狠狠打了两个喷嚏,姜子颜在外面听到被吓了一跳,抓了军医就往里奔:“将军啊——”
顾砚震惊地抬头看她咆哮:“……怎么了?”
姜子颜将军医推到她面前:“快替将军看看,她刚刚打了喷嚏,会不会是受了寒?”
军医有些无奈,仔细检查了一番,随即目光一凝,盯着顾砚:“将军,您可以告诉我,为何您的伤口又裂开了吗?”
顾砚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我不知。”
军医冷笑了一声,动作粗暴地给她换了纱布,顾砚敢怒不敢言,这是他们军中医术最好的,得罪了她估计自己受了伤只能等它自己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