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经过曾经的顾府，顾砚的视线忍不住往那边看，曾经的痕迹现在已丝毫不存在了，顾砚紧了紧拳头，转头看向一直注意着自己的莫娅。
“怎么一直看我？”
“莫娅觉得将军很难过。”
顾砚眯了眯眼，这能看出来？自己表现得很明显吗？
莫娅接着说:“莫娅从小就比其他人感受到更多的情绪，所以莫娅能在有人想杀莫娅时感受到，然后赶紧逃出来。”
顾砚也就不追究了，看着窗外:“等会儿学学这里怎么说话，不用喊我将军。”
“那就是……莫娅之前听过，是喊夫君的。”
顾砚颔首:“不要一副我们不熟的样子。”
“莫娅知道了。”
叶庆芜给她安排的府邸在茶楼附近。
叶茴依旧是那边茶楼的常客，她无神地看着她看了四年的地方，那边的屋顶没有了，屋顶上的人也没有了……
春来凑到她耳边:“公主，您看，楼下过来的马车里坐着的就是言将军和他的夫人。”
叶茴也就垂眸往下看，到了地方，言漠先下马车，随即伸手递给马车里的人。
金发女子牵着她的手，轻盈地跳了下来，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言漠转头看见有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贩，低头和她耳语了几句，那金发女子就跟着她一起去买了一串，言漠把它包包好递给她。
在言漠下车的时候，叶茴恍惚了一阵，那身形，和顾砚真像啊……但看清了他的脸，心中的热情就被浇灭了，果然……不是呢。
春来有些艳羡地看着她们:“言将军和他夫人感情真好。”
叶茴不看他们了，抬头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顾砚买完糖葫芦，似有所感地抬头看向那处，那窗子那儿什么都没有，她微微皱了眉，低头又是一派温柔之色:“夫人，我们回府吧。”
莫娅咬下一颗糖葫芦，点了点头。
星云她们已经在府里了，她们都没有换装，毕竟在边境吹了那么久，她们又是侍女，也不会有多少人认识，就算认识，只要说另寻新主便好。
顾砚一回府就找了个人教教莫娅怎么说话，毕竟她说话着实有些奇怪，她不能容忍任何差错。
叶茴回宫之后，看着顾砚曾送与她的匕首，摸了摸，眼神突然一凛，是了，言将军给了她一个新思路，她只让人查了女子，却未查男子，现在是不是太迟了？
她一巴掌拍在桌上，冷静道:“暗一。”
“属下在！”
“男子也查查，一个不能放过！”
“是！”
叶茴已然知道顾砚还活着，无他，那场大火之后，她遣人把那具女尸带了回来，可能刚开始没看出来，但顾砚啊顾砚，本宫多了解你啊……
虽然那女子与你身形差不多，但本宫摸过，你的腰可是更细一点呢……
叶茴嘴角勾了起来，你是不信任本宫吗？既然你要藏，那本宫就来抓。
她好心情地坐在椅上，手指抚过耳上的白玉坠子，轻轻地笑了一下，本宫肯定很快就能抓到小伴读的~
顾砚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是了，是秋千。
她想着就开始动手，没多久就有了一个秋千，她看着周围无人，坐上去荡了荡，可惜，从前那个推着她的哥哥已经不在了。
她摘下了面具，起身轻轻放在秋千上，自己在后面推了推。
听说百姓为他们立了一座碑，在郊外，下次她得去看看，最好能把叶庆芜的头带过去做祭品。
姜子颜终于能有一个自己的小厨房了，她直接冲了进去，她要给顾砚做糕点！
没材料？没事，她去买！
顾砚就看着门口那边多了一阵旋风，认出是姜子颜之后也就不管了，转身回屋。
她正看着书，眼前就多了一碟糕点，她看着姜子颜，有些迟疑地拈了一块放进嘴里。
久违的甜味儿，她有些咽不下去了，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哽咽，姜子颜放下糕点就出去了，顾砚仰着头，随意抹去自己滚落的泪珠，喝下一口茶，咽了下去。
一个月之后，是叶庆芜给她准备的庆功宴。
顾砚换上衣裳，等着莫娅打扮完，带着她坐上马车。
莫娅第一次见这么奢华的场景，有些咂舌，就差他们了。
“臣/臣妇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顾砚一抬头，就感觉到了一股视线，她坐到位置上扫了一眼，与叶茴对视上了。
她对着叶茴颔了颔首，就离开了视线。
“爱卿的面具为何一直戴在脸上？”叶庆芜看着顾砚，有些好奇。
顾砚起身:“微臣的相貌过于丑陋，恐碍观瞻。”
叶庆芜就是要她摘下面具，顾砚低下了头:“微臣领命。”
她抚上面具，拿了下来，大堂里的人大多都发出了“嘶”的一声。
顾砚又把面具带了回去，叶庆芜也就让她坐下了。
叶茴没多大反应，身边的叶清澜闭了闭眼睛:“好长的疤，若是没有这疤，估计也是个俊朗的儿郎。”
叶可轻很激动:“这就是本宫说的！这么英勇的将军！”
言漠沉默地坐在那儿，开宴之后，叶茴看见他的夫人给她夹了菜，说着什么，言漠也就对她笑笑，吃完了那菜，好一对鸳鸯啊。
“夫君，别看桌上那小虫了，该用膳了。”经过一月，莫娅说话已然和京中贵妇别无二致。
“好的。”顾砚伸出手指把那小虫捻掉，把莫娅给她夹的菜吃完，这么多年了，她果然还是不喜欢皇宫的菜肴，量是真少。
叶茴一直在默默关注着那位言将军，总是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顾砚可是把能注意到的习惯都改了，这可不能怪她没弄好，这只能怪叶茴实在是太敏感了。
叶清澜注意到她的视线，调侃道:“看上人家了？”
叶茴收回视线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她低下头喝了一口清酒:“莫要说这种话。”
莫娅看着上面席上的叶茴，又看看沉默着的顾砚:“夫君，刚刚那位公主好像看了你许久。”
顾砚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肯定没有地方露馅，可能是叶茴与她认识太久，有些熟悉。
但都过去四年了，估计叶茴也只是好奇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