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个啊……”北临渊的脸色更加古怪了,他敲着扇子,“我确实不是上任峰主的亲传,但是上任峰主别说亲传了,就连记名弟子都没有,我是我们这一辈中符修最厉害的,在上任峰主飞开后,就赶鸭子上架当了峰主了。”
“哦。可……”她刚开口,就被北渊打断了,“你确定是红色的宗服?”“嗯,要朱红色的。”“好了,你回去吧,有一些不懂的或者不会的过来问我,你屋内应该有文房四宝,在你引气入体前,可以拿那个练练手,主要就是下笔稳些,别抖,也别断,知道了吗?”
“知道了。”北鱼歌敷衍地回了一句后,就拎着东西回去了。作为肩不能抬,手不可提的“弱”女子,刚回去她就将东西收到系统空间了。
[滴!宿主触发修炼支线任务——引发规则之力。
任务奖励:《扶摇展》(地阶中品)、淬灵丹。]
规则之力?这个系统任务是要我命啊!我看了那么多的修仙小说,规则之力可并不好引发。可是系统究竟要做什么?
想不通就不想了,北鱼歌躺在床上,手中翻看着《基础符篆》。这上面和那鬼画符似的。
吐槽归吐槽,她北鱼歌到底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认命地从床上起来,翻出了沉积了几十年的文房四宝。她三指捏着墨块,在墨盘中转着。她有段时间
没动过这种东西了,刚开始还有些生疏。
她本来心中是烦躁的,但磨着磨着也就平静了下来。说来,她来到这里已经有七天了,那这么说,今天是自己的头七!开个玩笑。
七天,她好像什么也没有做,攻略对象没见过,修炼也没有开始;又好像什么也做了,认识了主角团,入了宗门也拜一个师尊……
北鱼歌铺开白纸,手握毛笔,蘸了些墨汁,照着《基础符篆》练了起来。
身为美术生,别看她平时上讲台写个题,拿个粉笔手抖的跟得了帕金森一样,但,只要拿起画笔,稳如老狗。
不过……怎么感觉画歪了?
北鱼歌望着第一次成型的符篆陷入了沉思。许久,终于发现,在打第二个弯的时候,她就失误了,这里她往右偏了一些,后面的全歪了。看来是报废了。
她就这么毫不停歇的错了改,改了错,错了再改…的死循环中,颇有老祖宗那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精神。
不知练了多久,房门被人敲响。“扣、扣、扣”“扣、扣、扣”“谁!”北首歌被吓了一跳,放下毛笔,心中不免阴谋论起来。
这里是修仙界,本来就比现代更危险。现在我虽然在云雾峰,但这山头就我一个人住,谁会来敲我的门?师尊?不会的,他那性子来找我干嘛,总不能是良心发现来教导了吧。
未等她阴谋论完,屋外熟悉的令人“讨厌”的声音响起,“是我,开门,我来给你送饭。”是楚天阙,他一脸不奈地站在外面,若不是小师兄强烈要求,他才不来呢!
“送饭”二字一出,北鱼歌突然觉得这人也不怎么讨厌了,看在来送饭的伤上,就不计较他前两天叫醒自己的事了。
她高高兴兴的打开门,“呀,楚师说怎么来了呢?快快快,莅临寒舍,师妹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她巴拉巴拉说了一堆,楚天阙只觉得有只蜜蜂在他耳边“嗡嗡嗡”。
而北鱼歌那双黑白分别的眼睛分明只有对食物的欢迎。楚天物一时语塞,组织好的语言也消失了,他从储物戒中将食盒取出,“你的饭,我先走了。”
“哎,这多不好意思,师兄劳累了,要不坐会儿。”北鱼歌热情地从他手中取走食盒。楚天阙看着满屋的白色纸团,早将不大的房间占据,哪有他落脚的地方。
楚天阙还是婉拒了,像逃难一样离开。师尊还说我跳脱,真该让他来见见北玥。
北鱼歌手中提食盒,也不着急吃。屋外的天早已经沉下来,银月的光辉挥洒进了屋中。她借着这光扫了扫地,让地面看起来不那么杂乱。
食盒可以保温,里面的食物依旧温存。
次日,北鱼歌被系统吵醒了。[宿主,起床了,你快迟到了。][知道了,306。]她深吸口气,将心里的烦躁平定了下来,毕竟是自己让306叫自己起床的。
她恭敬地站在北临渊的屋子前,等待着她师尊接见。
那白金色的门上浮起一道灵光,无人自开。
北歌对北临渊行了一礼,“弟子拜见师尊。”
那一袭红衣的男子微微颔首,指着身旁的盒子道:“这里是你的弟子牌以及这月的俸禄,还有一些我画的基础符篆,放心,凡人可用,不必动用灵力。”
“是。”北鱼歌取走盒子,心中不免感慨:她这师尊虽然平日里看着没个正形,但是对自己确实是用心了。
“行了行了,不用这么正经,你快去炼气堂吧,我已经让人在外面等着你了,他带你去。”说完,他还打了个哈欠,俨然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北鱼歌嘴角一抽,退了出去,她完全有理由怀疑她打扰到这人睡觉了。
门外一白衣少年等候在外面,北鱼歌微微晃了一眼这少年的衣服,心中惊叹,这便是宗服吗?
只那少年的衣襟处绣着两个不大的青色字块——“天清”,衣摆处几支寒梅正盛。除此,便没什么了。北鱼歌心中点头,看来宗服走得是简约风。
不过,马上,她就知道并不是简约风了。
“这位……”她也不知如何称呼这人,眼睛一瞟见腰间挂着弟子牌,瞬间张口,“李师兄,可能出发了?”
李师兄像是不知道,她会这样尊敬,亲传弟子向来对他们这些外门不屑,更别说是这种态度。他顿时受宠若惊,“您不必如此客气,当然可以出发了。”
这人御剑带北鱼歌飞了下去,抵达了炼气堂。
北鱼歌像模像样的盘着双腿,在蒲团上打坐冥想顺着长老的指导,闭眼,放空大脑,感受周身气流,缓缓在心中默念口诀:“天地万物,吾为其一,引……”,将灵气吸收,流经经脉,聚于腹部。
不出意外,她在放空大脑没有两秒时,意识就逐消散,化为寂静。
她的身体慢慢前倾,不知过了几时,猛的一栽,她整个一激灵,这才发现原来她……睡着了!
罪过罪过,她朝长老那边望了一眼,看见长老在盯着沈修竹,她松了口气。不过,沈修竹天赋极好,看长老的样子,他应当快成功了。不行!可不能落人太多,她连忙静了静心神,闭眼冥想了起来。
不过——她再一次睡着了。
北鱼歌是不信邪的,她愈试愈睡,愈睡愈试,整整两个时辰她硬是没有成功,而沈修竹早早地就成功了。
他们无论成功与否,现在都该前往练剑堂了。当然了,北鱼歌作为符修自然不是去练剑堂,一般她这种的是要到云雾峰的外门听符篆课的。
但是她本就不安分,在符修的人聚合的,偷偷摸摸地离开了队伍,混在一群剑修中……
她自以为无人发觉,可在她暗自窃喜时,过来领符修回去的长老还是往她那里多看了两眼,心下叹了口气。
然后给剑峰的外门长老传了个音,让他们不至于把人扔出去。剑峰的外门长老当然没有特别暴脾气,但既然自峰的亲传溜过去了,总归是要打声招呼的。
剑峰的外门长老瞟了混迹人群的北鱼歌,只见一身异服的女孩鬼鬼崇崇的,不禁露出了慈爱的笑容。现在的年轻人啊……
练剑堂与练气堂不同,练气堂是一座大的楼阁,而练剑堂却是一座山。
大多数人家中多少有些底蕴,所以都有自己的佩剑,而剩下的平民手中拿着的是长老给的黑铁剑,为了防止伤到自己,那些黑铁剑都是未开刃的。
为了合群,北鱼歌将青儒剑取了出来,她的弟子牌也挂在腰间。
长老在前方演练着基础剑法,挑,刺、扫……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弟子们看着身边的剑谱,也随之操练起来,
就在他们操练时,一个身着蓝色宗服,左边半个衣袍都被青竹所占据,面容冷淡的少女,或许说是少年更合适一些,她这里走来。
长老看着她,迎了上去,“江月,你过来做什么?可是宗主有吩咐?”北江月摇了摇头,道:“不是,我外甥在剑峰,家中表姐让我照看一些,五师叔也是吩咐我随意操练我这外甥。”
长老似是了解了情况,点了点头,心下暗道:这可是亲传,不知她外甥是谁,照顾一下也是可以的。
北江月站在沈修竹面前,离得并不近,她站在五步开外的地方,打量着他。沈修竹长相随母,和表姐很像,不像沈家人那样冰冷无情,反倒带了北家人的温和。
沈修竹直被人盯着,难免有点不舒服,握剑的手臂不可避免的下了一寸。看得北江月微微皱眉,用剑鞘拍了一下,“上一寸。”沈修竹吃痛,手臂归位,眼睛看了眼她的弟子牌——北江月。
沈修竹心中“咯噔”一下,看来这就是娘亲口中与自己同龄的江月姨母了,果然少年出天才,跟姨母一比,自己这都不算什么了。据娘说,江月姨母前两月就结丹了,当真是厉害。
这么来一下,他这下练得更是认真了。
一旁的长老看得清楚,心下感叹道:果然将门无犬女,原来江月的外甥,是自峰的亲传啊,这照顾不照顾的,都一样。
见沈修竹终于认真了起来,北江月也不在他面前晃荡了,随手规范了几个弟子的姿式。
然后在一群尚未茁壮成长的小白杨中,一眼就看到了穿着白色运动服的十分显眼的北鱼歌。
她练得认真,只是连握剑都不对,更别说其他的了。
北江月有点好笑地过去,绕到她身后。
“你的剑握着倒是与我的握法不同。”
她冷不了地开口,北鱼歌被吓得一个激灵,忙向后看去。只见一位蓝袍的少女冷着一张脸站在她身后。
此刻,北江月手中早已唤出了她的本命剑——涯梦剑。“师姐好。”北鱼歌望着她手中的剑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打了声招呼。她是想偷偷看看这人的弟子牌上的名字,可这人挡得紧,她这个角度正好看不见。
“乱看什么,乖乖看我的剑。”北江月像是不悦,低声呵斥了一句。
北鱼歌只觉得这人霸道,弟子牌不就是给人看得吗,再说了,她又没有看到。少年时期的人,总是带些叛逆的。北江月让她看剑她就偏偏不看剑。
她赌气般地收了青儒剑,转身想要离开。但望着路又退却了,这地方与山脚有很长一段距离。来时是有个传送阵,而长老现在又在阵旁,她一个偷偷混进来的,不能去那儿,万一被逮住,师尊还不知会怎么惩罚。这要是走……
北鱼歌低头看了看双腿,心中的小人摇成了波浪鼓。不行!真走下来,她就废了。
北江月把玩着涯梦,好以暇待地看着纠结的小孩,她也不着急,反正近来刚刚结丹,正是稳固根基的时候。
她看向北鱼歌的弟子牌,“北鱼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