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刚划卡交钱,白发老者指了指青铜錾金镇纸,“这个,白送。”
方刚却嗤之以鼻,“哼,古不古,今不今,用来骗骗初哥还行。”
他拿起画,递给霍雨柔,“雨柔,送给你,你千万别拒绝,再贵的画,我愿意送给你。”
霍雨柔怎么可能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更何况,沈寻还在旁边。
“不,我不能要。”
方刚硬塞到她手里,“雨柔,我知道我们刚见面,这礼物有些重了,不过,对我来说,几百万不算什么,就像买个包送你一样,就是老同学的见面礼,你千万别多想。”
霍雨柔死活不要,沈寻在一旁咋舌,他对马明说道:“今天咱们算是长见识了,五百万的东西,说送人就送人,眼睛都不眨一下,什么叫做豪气,我要是女人,肯定收下。”
马明笑着附和,“就算不要,转身卖了也行,卖个两三百万肯定没问题。”
霍雨柔狠狠瞪了沈寻一眼,对方刚说道:“方刚,我们是老同学,我陪你来拍卖会,只是当做一次同学见面,没有其他意思,这礼物太贵重了,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要,还有,我结婚了。”
方刚讶然,他阅女无数,霍雨柔言语间含羞带臊,绝对是处子,怎么可能结婚呢。
“雨柔,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她没开玩笑。”沈寻
忽然站过来,顺势搂住霍雨柔的小蛮腰。
霍雨柔身体一僵,想要挣脱,可又不想让方刚一直误会下去,只能强忍着不满。
“我就是她老公。”
方刚惊呆了,这小子竟然是雨柔的老公,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无论是外形还是气质,他们都差太多。
“小子,把你的脏手拿开,我知道你是故意的跟他演戏,他怎么可能是你老公,打死我都不信。”
霍雨柔揽了下头发,“是真的,我们结婚三年了。”
话从霍雨柔嘴里说出来,效果截然不同。
方刚了解霍雨柔,她绝对不会说谎。
沈寻感受着手指尖传回来的弹力,脑子一片空白。
三年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头一次发现自己老婆的身材这么爆炸。
霍雨柔岂能不知沈寻的小动作,她左脚微微挪了一下,又细又尖的鞋跟踩在沈寻的大脚趾上,瞬间,沈寻的脸变得通红。
“嗷!”沈寻忍不住叫出声,手也松开了。
方刚始终无法接受这个现实,“雨柔,这……怎么会这样。”
沈寻强忍着疼,拍了拍方刚的肩膀,“醒醒吧,她现在是我媳妇,你也别灰心,凭你的模样,虽然找不到好的,可你有钱啊,总能遇到贪钱的。”
“你……”方刚用画轴指着沈寻,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画,我们就不
要了,我们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可也不能挂个假画,丢不起这个人。”
假画?
方刚瞪大眼睛,霍雨柔也吃惊不小。
“沈寻,你说什么,是假画?”
“当然了,假的不能再假了,你这位同学吹牛是好手,看画的功力实在不咋地。”
方刚扯着脖子吼道:“你胡说,这明明是吴友子的真迹。”
那白发老者虽然已经收到钱,但他可不愿白白蒙上卖假画的名声。
“小子,说话要有根据,小心我告你诽谤。”
周围不少人听到这边动静不小,都围过来。
沈寻自信一笑,“把画打开。”
方刚摊开画作,沈寻走到近前,用手摸了摸画卷的厚度,“在场的各位都是行家里手,如果谁精通书画,可以上来一观,这画纸厚度不对。”
能遇到假画,也是学习的好机会,好几个人都上来摸了摸画纸,的确怪怪的。
“这画纸的确有些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我也说不上来。”
“画纸发硬,厚度也不均匀,不应该啊。”
沈寻打了个响指,“说对了,就是不均匀,吴友子乃是大师,他岂能会用厚度不均匀的画纸,难道不怕散墨吗?”
沈寻的话,引起大家的好奇。
“小伙子,别卖关子了,到底怎么回事?”
“一张厚薄均匀的画纸,为什么会变得不均匀呢?
答案就是拓画。”
“拓画?对,我怎么没想到啊,小伙子好见识。”
“什么是拓画。”
有人提出疑问,马上有懂行的人解释,“拓画说白了就是复印,可不是我们现在的复印,首先要找到一副真迹,把画剥开,分成三到四份,那些大师绘画入木三分,所以剥开后的每一层画,跟真迹一模一样,并不会被人看破,然后通过特殊的工艺,把这剥下来的画重新跟同样的画纸装裱,就成了一幅真迹,但这里面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就是很难找到与真迹相同的画纸,只能现造,现造出来的纸即便是外观一模一样,可有一点,无法作假,就是含水率,这是无法弥补的缺陷,所以,新画才会凹凸不平。”
方刚也听明白,他支支吾吾道:“那这也是真迹,只是不完整的真迹。”
沈寻笑道:“你这么说,也无可厚非,不过,你喜欢人工美女吗?填进去东西都是真的,就不是原装的了。”
“哈哈,这个比喻很准确。”
“这画就算是真的,鬼知道被分成几份了,价格也无法估计,谁敢买!”
方刚欲哭无泪,他足足花了五百万,却买到一副真不真,假不假的画。
“你给我等着,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方刚气急败坏,拂袖而去,连招呼都没打。
“真没礼貌,穿
西装也成不了绅士。”
旁边,霍雨柔知道沈寻故意说给她听的。
“沈寻!”霍雨柔声音不善,沈寻一激灵,慢悠悠转过头,马明也很识相的遁去。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霍雨柔眨着大眼睛,想要看透面前这个男人。
“我不懂!”
“什么?你现在不仅虚荣,还会说谎了。”
“我没说谎,我真不懂,都是我那个朋友马明教我的,他是这方面的专家,我就是看方刚跟你在一起,有说有笑,想坑他。”
霍雨柔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有这么坑人吗?五百万啊。
“真是被你气死了。”
沈寻小声嘀咕,“要生气也是我生气,自己老婆跟别的男人私下会面,我的脸往哪儿搁啊。”
“你说什么?”
沈寻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抬头看着霍雨柔,“我说错了吗?不管你承不承认,你都是我的合法妻子,平时看不起我也就算了,现在算怎么回事?嫌我头上不够绿啊,上午被求爱,下午会同学,你的日程还够紧凑的。”
沈寻索性把所有的不满都说出来,霍雨柔没想到他竟然敢大声嚷嚷,又气又羞,一跺脚,转身走了。
“哼,没话说了吧,别以为我平时让着你,就是没脾气。”
沈寻边说着,边转身看着卖画老者。
老者心一颤,“你又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