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窖里只有一盏灯散发着幽幽的光。
柯南被五花大绑扔在角落里,正试图自救。
他一开始只是在和毛利兰逛街的时候,发现几个人行迹鬼祟,心中在意,所以追了上去。
他做足了准备,行动也足够谨慎,但没想到那群人其实早就盯上了他,把他列为了下一个绑架目标,时刻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所以柯南一有动作他们就发现了,索性来了个将计就计,将柯南抓回去,关了起来。最初柯南是和其他孩子关在一起的,但是在柯南用勋章联系小兰被发现后,邪教徒心中提高了警惕,将柯南拎出去,单独关了起来。邪教徒觉得这么做可以放心了,因为区区一个小学生,被如此严密的看押后,肯定翻不出浪花。
柯南也放心了,因为他现在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使用身上的黑科技,也不用在行动的时候顾虑其他的孩子了。柯南从鞋跟后摸出刀片,干脆利落的割断了身上的绳子,然后确认了一下身上麻醉针的数量,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后他脱下身上的外套,随便拿绳子缠了几圈,扔到角落,又用地窖里的杂物做了个简易的机关。
做完这一切后,柯南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后,掀开了手表上的标准镜。
他右手的绳子连接着机关,一拉就会发出巨大的声响,这声响肯定会吸引外面的看守进来,但是因为地窖内光线昏暗的缘故,看守打开门后,第一眼肯定会去看他扔在角落里的外套,把外套误当作人。这个时候,他就趁机射出麻醉针,弄晕看守,之后他只要从看守身上摸出手机,联系警察和小兰,等警察过来把这个邪教一锅端了就好。唯一需要谨慎一点的地方,就是他必须要在等待警察的这段时间,稳住这里的情况不被发现,否则不仅他自己可能会有危险,邪教还会转移阵地,提前溜走。不过问题也不大,因为他现在麻醉针还算充足,完全可以给那个倒霉看守再来几针,确保他拥有婴儿般的睡眠,如果有人发现了这里的动静,就用变声器糊弄过去。柯南捋了一遍自己的计划,觉得成功率起码有七成。
他浅浅的吸了口气,短暂的沉默几秒后,忽然拉动机关
顿时,剧烈的声响噼里啪啦响起。
看守被地窖内的声响吸引,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很好,计划很顺利。
柯南稍稍松了口气,松开绳子,压低身体、将自己隐藏起来的同时,举起手腕,麻醉针瞄准了入口的位置。门外的脚步声越发清晰了,柯南心中默默估算着距离。
三米,两米....!!
就是现在!
柯南神情一凝,但紧跟着,他发现了不对劲。
一脚步声太过杂乱,不像是只有一个看守,倒像是....很多人过来!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地窖的入口处传来锁舌转动的声音,柯南手腕一颤,麻醉针也激射而出,恰巧射中了开门进来其中一没错,其中一人。
来地窖的一共有五个人!
分别是一一看守,月崎,以及压着月崎过来的三个人。
其中那个倒霉的看守在踏进地窖的一刹那就被麻醉针射中,晃晃悠悠走了几步后,以一个极其帅气的姿势垂头跌坐在地上。但很不幸,他的这个举动撞开了柯南藏身的地方。
因此柯南并没能用变声器糊弄过去,而是拿着脖子上的蝴蝶结和闯进来的一堆人大眼瞪小眼。
场面就这么尬住了。
如此静默了几秒,那个压着月崎进来、同时也是之前误把月崎带入据点的黑袍人,终于忍无可忍的发出了今天的第二声怪叫。“你小子怎么回事?!”
“一个小学生身上怎么有这么多鸡零狗碎的东西?!”
他一把抓住柯南,将柯南重新扔回了地窖。
五分钟后。
柯南五花大绑坐在一边。
月崎五花大绑坐在另一边。
他们对面是紧紧盯着他们的邪教徒。
三个人这么默然对视着,感觉再来一个就能打盘麻将。
门外隐约传来争吵声,像是一个人在教训另一个人。
“你怎么回事?怎么会让外人混进仪式?你就没确认过他的身份吗?”
“我确认了,”这是将月崎带进据点的黑袍人的声音,此刻听上去
点委屈,“他当时一脸
被生活、被上司折磨的惨样,也认同‘
人类是整个世界的养料’这个理念,而且他还披着黑袍一
-怎么看都像是我们的成员啊
听到这儿月崎不可置信的低头。
看了眼身上低调奢华有内涵的长袍,又抬头打量眼前邪教徒身上简单的黑色斗篷。
有没有搞错!
他衣服好贵的!
一旁的柯南疯狂头脑风暴,想要找到脱身的办法,然而他刚试探性的一动,邪教徒就转头瞪他。
于是柯南安静了。
门外的争吵告一段落,隐约听到有人问“接下来要怎么处置他们”,但是柯南想要细听时,那声音却轻了下去,变为了翠翠的细微声响,又过了几分钟,大门忽然被人一把推开。
为首的是个三角眼的白胡子老头,一脸阴鸷的盯着他们,用一种神棍一样的语气宣布:
“并非所有人都值得拯救,尔等已罪无可恕,当
下地狱接受撒旦的审判,让血池涤荡你们罪孽的灵魂。
哦,下地狱嘛。
月崎听懂了,显得十分平静,只是有些疑惑的歪头,不明白这些人是通过什么手段联系地狱的,明明在这个世界,一切的法阵都是失效的啊。嘛,不过如果真的能联系到地狱的话,他也可以试试。
月崎有点小期待,又有些好奇。
柯南也听懂了,一刹那睁大眼睛,有些惊慌的小幅度挣扎起来。
感觉APTX4869没能杀死他,黑衣组织没能抓住他,但是他一个现在不慎,就快要交代在这儿了!门口有邪教徒拎着山羊血鱼贯而入,他们用山羊血在地上绘制巨大的阵法,神情很阴森,动作很专业,但是因为这个地窖铺了瓷砖的缘故,血液画不上去,所以忙活了半天,血液用了不少,阵法却麻麻赖赖的白胡子老头微妙的沉默下来,显然在做下这个决策之前,没有考虑到地砖材质如此现实的问题。
不过好在地窖内足够昏暗,蜡烛一点一一虽然阵法惨不忍睹一一但看上去还是有些阴森诡谲的氛围的。白胡子老头轻咳一声,最终选择不去计较这些细节,只是让人多点了几根蜡烛,然后大手一挥,让人把柯南和月崎压到了法阵上。完蛋完蛋完蛋!
柯南满脑子吾命休矣的绝望,他想开口拖延时间,但无奈嘴被封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再想想!再想想!能拖延多久是多久,一定有办法的!
柯南疯狂头脑风暴,感觉脑浆子都要被熬干了。
就在这时,抓着他的邪教徒忽然停住了脚步,而月崎则被压到了阵法中心。
所以是想要先对这个人下手,这样一来,他还可以拖延一点一
一不对这样也不行啊!!!
柯南开始疯狂的挣扎起来,想要救人。
但小学生的身体,即便努力也作用有限,所以只是徒劳。
那厢月崎已经在阵法中心跪下,头颅低垂着,露出一截白的晃眼的脖颈。
一个邪教徒站在他身后,手中的匕首泛着寒光,似乎下一刻就能直直刺下,皮肤划破,鲜血涌出,淅淅沥沥的与地上的法阵混作一团,铺展开一片惨然绝望的景象。柯南眼圈红了,他挣扎的越发用力,又有种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感。
周围的邪教徒开始吟诵诡异的音调。
那把泛着寒光的匕首直直刺了下去。
然而就在这时,月崎似乎发现了什么,小幅度的挣扎了一下,这一下撞歪了身后邪教徒的手,那柄匕首擦过月崎的脸,叮当一声撞击在一旁的瓷砖上。邪教徒恼羞成怒,有些粗鲁的拽起月崎,像是想要直接捅一刀。
就在这时,白胡子老头止住了他的动作。
"等等。"
白胡子老头看向月崎,“你有话想说?”
月崎点头。
白胡子老头阴鸷的脸上露出一种令人反胃的仁慈。
“好吧,”他摆摆手,让人把月崎脸上的胶带撕掉,“即便是罪人,也有忏悔的权利,在让你下地狱之前,我允许你说出留在此世的最后一句话。月崎慢条斯理的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环视一圈,问:“你想用这个阵法让我下地狱?”
“对,”白胡子老头顿了顿,忽然笑了起来:“难道这就是你要说的最后一句话吗?罪人是逃脱不了制裁的,无论如何,你今天必须下地狱。”“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我很愿意下地狱的。”月崎的表情十分诚恳。
"但是-"
他双眸抬起,缓慢、坚定且认真的说道:“你的阵法画错了。”
“用这个阵法,是到不了地狱的。”
沉默。
死一样的沉默。
在场的所有邪教徒,都露出了仿佛世界观遭到冲击的空白表情。
柯南则在短暂的怔愣后,迅速回过神来,给了月崎一个肯定的眼神。
干得好!就这么编下去!
“胡说八道!”继黑袍人后,白胡子老头成了今天第二个发出怪叫的人,“我们的阵法怎么可能会出错。"不,错了。"
月崎掷地有声,昏黄的烛光映照着他的脸,显得他这一刻仿佛光芒万丈,隐约散发出一种属于权威的光辉。“在地狱,魔法阵是地址,而鲜血是触发魔法阵的密码,你们画错了地址,无论如何,地狱的大门都不会对你们开放。”白胡子老头看上去想反驳,但是月崎紧跟着问他:“你们似乎也不是第一次画法阵了,之前我就看对着法阵进行仪式一一但是这么多次,有哪怕一次,召唤出过地狱的大门吗?”
白胡子老头沉默了。
因为一次都没有。
“难道....真的是因为画错了?”他低声喃喃,神情有些恍惚。
"是的。"
月崎绕着阵法踱步,慢条斯理的解释:“阵法不应该以逆十字为主体,应该用六芒星。
“地狱共有九层,你应该在阵法最外圈画上不同层数所对应的标志,不然无法定位到具体的层数,往里一圈是区域、区域之后是街道,街道之后是门牌号一一既然是地址,就应该画清楚。”“此外,绘制阵法用血液也不对。”
“为什么?不是说血液是密码吗?”白胡子老头虚心请教。
月崎摇头:“血液也只要一点就够了,用太多会造成浪费,而且如果要在光滑的平面上绘制阵法的话,血液是附着不上去的。”月崎点了点脚下的瓷砖。“遇到这种情况,我们一般会在红油漆里混上少量血液,用红油漆绘制。”“原、原来如此!”有些邪教徒恍然大悟。
但也有些邪教徒表示质疑:“地狱怎么可能会用红油漆呢?你到底是谁?!”
"我是地狱的设计师。”
月崎微笑颔首,但是柯南开始觉得月崎有点编过头了,如果之后有人要他证明的话,这要怎么收场。果不其然,周遭的邪教徒因为月崎的话开始窃窃私语,很快有人要月崎证明自己的身份。
月崎思索片刻,开口:“这好办,还记得我带进来的那只乌鸦吗?”
“记得,他刚才飞走了,但应该还在这栋建筑中。”
月崎微笑:“地狱有句传言一一当乌鸦飞过,天上便下血雨和硫磺。
“乌鸦是地狱的使魔。”
“你们找到他,自然能证明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