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跑了两天，才算找到个稍微合适的。晚上回家在浴缸里泡了个澡，抱着闺女玩的不亦乐乎。
宁宁很喜欢跟妈妈一起泡，开心的手脚并用使劲扑腾。素馨被溅的满脸水，也用同样的方式拍水，拍起的水花也溅到了闺女脸上。小家伙咯咯笑，“妈妈。”
小孩子的肌肤，那是细腻白皙到没有毛孔。黄卷毛深邃的欧式双眼皮，蓝汪汪的眼眸，洋娃娃般的闺女谁看见谁稀罕。抱着闺女的时候，她总会忍不住的亲了又亲。“宝贝，你怎么越长越漂亮啊。
“妈妈、漂漂。”
“你是说妈妈漂亮啊?”
“嗯。”
小家伙居然学着大人的样子点头，妈妈夸她漂亮，她觉得妈妈也漂亮。妈妈亲她一口，她也在妈妈脸上吐口水。“宁宁喜欢妈妈对不对?”
小家伙点头:“喜、欢。”
俩孩子讲话都不是太早，如今已经一岁六个月，但讲话并不算流利。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李建设职务的缘故，邻居们谁听到这个都是夸。“贵人语迟，有福。’
不管是不是这样吧，旁人能这么说家人还是挺高兴的。本来孩子发育有早有迟，只要不是病、其他都没关系。跟闺女在浴室里腻歪了一个多小时，听到敲门声这才出来娘儿俩擦干穿衣。刚打开门，李绍天怀里的安安就扯着身子要妈妈抱。“要。”
两口子换一下，素馨抱上了儿子。李思安小朋友脸上还写着委屈，伸手紧紧搂着妈妈的脖子。李绍天无奈苦笑，抬手拍了下儿子的小屁股“你小子、难不成你还想跟你妈一起洗啊?”
俩孩子说话不利索，但对于大人的话却是基本能理解。当即安安点头，再次伸手搂紧妈妈。
"要、妈妈。"
李绍天咬着牙:“你爹我是哪儿亏待你了?我给你洗哪儿不好，你天天的惦记妈妈。”
安安对着爸爸的吐槽撅个小嘴，伸手搂着妈妈脖子。“亲、妈妈。”
俩孩子，其实李绍天带的比素馨多。她每天工作忙经常回家孩子都睡了，反倒是他一放学就回家，有时候下午没课又早回，在家带他俩的时候比素馨多多了。如今俩孩子却都是亲妈妈，他嘴上好像在发酸，实际心里很欣慰的。这可是他们教的结果，亲妈妈，跟妈妈亲。妈妈最好。一岁半都多了，要是家里经济条件不行的早断奶粉了，但这俩却是依旧在喝。素馨计划让喝婴儿配方奶到三岁，三岁以后再喝鲜奶。喜欢就喝，又不是喝不起。小家伙躺床上一人抱一个奶瓶，小嘴蠕动着一边吃一边闭上眼睛。素馨给俩人一人做了一个长条形的抱枕，俩人小腿一耷，拿着奶瓶抱着抱枕很快就能入睡。李绍天去卫生间洗了手过来，俩孩子已经睡着。奶瓶喝空了倒在一边，他轻手轻脚的给悄悄拿走，到厨房去洗干净。素馨如今换了一款进口的护肤品，她又年轻，皮肤细腻光滑。桃花粉面，杨柳细腰，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大姑娘呢。李绍天搂着她一尺九的腰，眷恋的挨着她磨磨蹭蹭。“你好香。
素馨在这种事儿上基本不会拒绝，她也正年轻，对他的亲近求欢只感到开心。大概是他做了大部分的家务，带孩子等工作，她不会在家务和养育孩子中间力不从心，也就不会焦虑不安。小两口生活和谐一夜好眠，翌日神采奕奕的继续去寻找合适的厂房。想着昨儿谈的那个如果不同意的话再去其他地方，结果一去就有好消息。“我们领导同意了。不过那什么，咱们得事先签好条约。如果你中间出现问题，那厂房我们收回，你先前付的钱也不退。你看你答应不?”“几年?”
"四年。"
四年时间分期付，比她单付房租要高。如果她中间资金出现问题，那么她损失不小。这样做风险大，但收益也是成倍增加。这地方要不了十年就会并入城市，拆迁的话光这地片就值老鼻子钱了。到时候不管用什么方式拆迁，她都能赚的盆满钵满。当然，高回报往往伴随着高风险。这四年她资金一旦出现问题，那....那就不止是这个投资赔了，她的设备人员等都得赔。"行。"
只简单思考了一分钟，她就果断的答应了对方的要求。做这事儿之前她早已想好，这事儿她有百分之八九十的把握。这么高的保险都不敢，那还做什么事业。当机立断签合约，首付对方四分之一的钱。剩余的只要四年内付清，那么这合同就有效。
改革开放、摸着石头过河。谁也不知道接下来的几十年内会发展的那么迅速，一般人能往前看到三五年就已经非常了不起。像素馨这样的，那就是外挂接连两天定下了厂房，林茉莉那边也招到仨员工。“做裤子没问题，但上衣还需要磨炼一下。如果你要求那种高标准，我估计怎么也得半年后，甚至一年后。“嗯。继续招人。再找几个临时工，帮忙打扫卫生什么的。按照市场价按天结算。”
"行。这种人好找。"
“不用了。临时工我在厂房附近找，这样更方便。
"也行。"
果然，临时工打扫卫生，而且日结。一听这消息，附近的一上午就报满了名。这里门窗都好好的不用换，就是窗户上原先是用的像门一样的隔扇遮挡，如今她全部打开，这些像后世卷闸门一样的平时打开，晚上关起来可以防盗
“大嫂，你觉得这几天能收拾好?”一位附近的邻居，女人看着非常和气。素馨这几天还有其他事，想着让她主管这边。“三天，保管收拾的干干净净。墙壁用白灰粉一遍，看着干净。你这开服装厂，干净些好。”
"行。那拜托你了，我还有别的事儿，不能一直在这儿盯着。
“你让我管啊?”四个人呢，她一个外人怎么管啊。
“多给您五块钱，我会跟她们说这里交给你管。”
“那行。”付出有回报，那这活儿没什么不能做的。
将收拾这边的活计交给大姐，找到百货大楼的经理，经理认识她，有公公的关系，给她弄到了玻璃。窗户上装玻璃，这样厂房亮堂，人在里头也不压抑。这时代真是，买玻璃都得找关系。做事不容易啊。要不是公婆支持，她亲妈也支持帮忙，她带着俩孩子，什么都甭想做。银行贷款到位，厂房也找好。她将事情交给大姐后，嘱咐姐姐每天过去看一眼，活儿做的合适就给人发工资。“之前电话跟机械厂已经打过招呼，现在我得亲自去一趟。缝纫机锁边机都能那边进，但有一台手动的电剪刀，好几个配件都是进口，不知道有没有货。”“行，你放心走，这边我看着。
素馨回家收拾东西出差，妈妈给她张罗着煮鸡蛋烙饼。俩小家伙看妈妈打开一个行李包，好奇的都摇摇晃晃进了屋子。"妈妈、"
“妈妈、"
素馨回头，蹲下抱抱宝贝。“乖啊，你们自己玩，妈妈收拾东西。”
俩小家伙在地上玩，她起身很快将行李收拾个差不多，只剩洗漱用品。明天洗漱完收起来放进去就行。将行李包放到一旁，忽然想起一个非常重要的事儿。钱、现金。这时期可没法转账，买多大物件带现金方便。银行汇款她之前问过，那边没有确切地址和收款人没法汇。之前她有南下的经验，可这回带的特别多啊。一张面额最大十块，就这些钱摞一起一大堆。出门不仅要预防小偷，更得防着强抢的。一个单身女人独自出门，不管你身上的包有没有价值，都可能引起这些人的注意。有没有枣，他们也许都会试着打一杆子。“我昨儿下楼听人说，他们老家那儿一个女人上夜班，被人在黑咕隆咚的巷子里敲了黑砖。你一个人不行，怎么也得有人跟你作伴，最好是男性。妈妈先就不放心，她一个人带这么多现金出门太不安全了。之前南下跟林刚一起的，两人可以互相作伴。拍黑砖的一般都会挑单身女性下手，尤其是单身一个人，男女大晚上的都危险。"你是跟刚子一起吧?”
“要不我请假陪你。”李绍天回来了，一听话音就知道说什么。
素馨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林刚更合适。那小子如今还行，开始在走正路。
“我跟林刚一起吧，顺道还得去趟南边。”
现在他最合适，时间有，两次南下经验也有。而且两次进货跟着她赚了不少，对她很信服。听话。
对公的话倒是可以后续汇款到对公账户，但她这还没确定，只能带着前期款，交定金确认订单、后续款项等设备到了再汇款。这种情况不知道是不是很快就会转变，但眼下是麻烦的很。没有确切地址和那边的收款人，邮局说没法汇。“姐，那就是先去趟机械厂，然后咱们再南下是吧?”
“对。把钱带好，用个破旧点儿的包。”
“好，我知道了。我带个东西防身，放心，我有经验。”
"行，你小心些。”
“放心。我知道轻重。”
“你之前南下也带着家伙吗?”
“带着啊。交易的地方指定有现金，会被那些人盯上的。我跟你一起，我腰里别着家伙。也能吓唬吓唬。胆不算太大的就会挑其他人下手。九十年代来往的班车上还有抢劫的，大白天公然如此。这是时代发展一时顾及不到的区域，这时期做事这方面就得自己多注意。“那你收拾东西，咱们明晚的火车，我买卧铺。”
"其实我坐硬座也行的。”
“不差你这点儿。”
陪她出差呢，还在意这个。如今她手头宽裕，不在这方面省钱。姐弟俩约定好地方，李绍天帮忙买了卧铺。李绍天送姐弟俩上了火车，嘱咐小舅子照顾好素馨。林刚拍胸脯表示:“姐夫你放心，有我在保证没事。俩人都是中铺，有之前的经验素馨觉得中铺或者上铺虽然没下铺那么方便，但安全性更高。
上车时已经是傍晚，车子开动大家就开始忙活吃晚饭。素馨带的东西多，跟弟弟俩人吃了煮鸡蛋和饼子，就着泡好的茶吃的很饱弟弟就带着一个不算太大的旅行包，里头放了几件换洗衣物。一路上要坐三十多个小时的车，吃的他带了馒头。“他们不知道你出远门?”
林刚摇头，然后又点头。
“我收拾东西的时候看到了，假惺惺的问要不要给我准备干粮。我没要。哼，我才不稀罕她。我有自己的妈，阿姨我都不想喊。”“你摇头，她就没给你煮几个鸡蛋什么的?老头子呢，也没说?”
“老头子自己过的舒服了就好，才不管我呢。我也不用他管，反正我已经从他那里掏到了钱。他问我摆摊挣了多少，我就说挣的只够吃饭穿衣。他也不懂，就没再追问。“咱们把机器进回去后，我们南下。”
"姐，你进布料吧?"
“对，一些化纤布料南方水货更多，物美价廉。棉布我跟几个纺织厂沟通，看能不能先给钱，至于布票，等第二批货的时候再给。国营都是供应，得确保这些东西你不是低价进高价出牟取暴利了。这些都是稳定国内市场的，你不能扰乱。"也许可行。"
公公帮她跟几个纺织厂接治过，这样的方式倒是也可以，但量不大。所以她计划多走几个，怎么也得进够夏装的面料。流水线式裁剪，工人只负责缝纫。她来设计打板销售，刚开始都得她看着，等之后姐姐完全掌握后才能交给她。用流水线式的生产降低成本，抢占低端市场。如今国内还是没钱的多，哦，就是后世舍不得买品牌的也是大部分。只不过是做这个的多了起来竞争激烈下不好做。
而如今私人才刚起步，至少有
十几年时间低端
市场都是巨大的。
同时中高端市场也不能放弃，中高端在面料、版型、款式、做工各方面都要求更高，她素馨的牌子就是这个。等到九十年代后期她会将所有都转为中高端服侍，广告也要跟上，开始品牌效应的营销方式。姐弟俩铺位正对面，素馨装着现金的包自己收着，晚上睡觉就枕在脑袋底下的同时还用手拽着。这里可是她抵押贷款的大部分，要是被偷，那她这么长时间的心血可全完了。晚上睡的很警醒，每到一个新站点，感觉到火车停下后她就会醒来。她们坐的这个是硬卧，对面两侧六个铺位，就她一个女性。在这样的时代，经过上回那样的事情后，在醒来睁眼看到弟弟也醒来望着她，让她莫名的安心人类是群居动物，尤其是在还没有高度现代化的如今。一个人出门带这么多的钱，有人一起结伴能降低她很大的心理压力。一晚上醒了三次，白天两人互相交换去睡觉休息。因为卧铺的缘故，这一路时间虽长，还倒了一回车，但下火车的时候却不是很疲惫。让林刚提着她的包，林刚默默点头，知道二姐这是信任他。如果万一出现有人抢包的行为，他一个大男人比她一个女孩子更有劲儿。一路上不是用手提，而是抱着。公交车上被人问，“放那里就好了啊，这路车人不多。”
"哦，习惯了。这样方便。”
面对外人好奇的发问，林刚故作轻松。一路平安到底目的地，看到那么大个厂子出现在面前，这才放下心。今天天色已晚，姐弟俩找了个招待所住下。翌日需要跟厂里负责人联系，素馨考虑了一下后决定相信林刚。让他在招待所看守现金，她自己则去联系。林刚满脸激动，他姐居然把这么贵重的东西交给他保管，这是多大的信任。可他如今撂地摊历练，已经不是之前那个生瓜蛋子了。“姐、还是你在招待所，我去联系人。”
“你行吗?”
“行啊，怎么不行。”林刚笑笑，“微笑服务我已经历练了这么长时间，对人说奉承话还不会嘛。找领导啊，点头哈腰准没错。伸手不打笑脸人，我是去求人办事，我知道该什么态度。”素馨思索一瞬就答应了。“行，那你去吧。可别给我办砸了啊。
"放心，绝对不会。"
如此巨款素馨自己守着，林刚出去帮她联系厂领导。这小子跟他爸一个样，畏威、惧领导。这样人有人会说他们谄媚没骨气，但用好了，那也是绝对一个大优点。尤其是现在这个时代，拉得下脸就是一大强项。对着卫门也非常客气，兜里专门准备的好烟。一口一个大哥的喊着，听到说是有约，门卫给他打了内线电话。"行了，你进去吧。"
管销售的副厂长接待的他，这都是李建设之前已经走好的关系。当即跟他去了趟厂门外不远处的招待所，随身带着合同。素馨跟人这边签合同付款，收到对方给开具的收条后，她这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
“下个月大约三号左右到货，到时候我电话通知你们去接。”
"好的，好的。"
缝纫机、锁边机，还有一台绣花机，流水线式剪裁要用的电剪刀，这回全部配齐。
拿到这盖着公章的合同，她可算松了口气。设备买到了，接下来就是面料。等一切齐备开始生产，一件件衣服那就是一张张的钱啊。"走吧，我们坐车南下。”
姐弟俩没回家，休息一晚后坐火车继续出发。一路颠簸来到了改革开放的前沿，林刚时隔几个月再来，忍不住惊叹。“姐、这发展的也太快了吧。之前还没这么多摊位的，如今这么多茶点，还有工厂。”
“那当然。神化般的崛起座座城，神齐般的聚起座座金山。那速度，可不是盖的。”
如今这里一开放关口，各种舶来品特别多。在国内还很贵的涤纶锦纶等面料，这里便宜许多。而且这回她发现居然还有很多棉布，化纤，全都不要票。"姐，我这回卖啥啊?”
“你自己定。”
你小子也得锻炼一下，我看你挑选的怎么样。其实这个时代，基本没有卖不出去的东西。
素馨不用说，她这回大批量的进各种面料，尤其是便宜的。既然要先攻底层市场，那么价格是绝对的王道。只要在款式上稍微改动，就能用低价迅速占领周边底层市场。林刚考虑良久，最后决定依旧卖小物件。丝巾、口红、发卡、磁带，这些批发的大哥说都是舶来品，他也不懂什么舶来不舶来，但他自觉这些东西一定有市场。那磁带的歌真好听，他从来没听过的好听。邓丽君那声音，柔美的像是天边最美的云。让人闻声就自觉柔软下来，甜津津的好像吃棉花糖。心里是自觉自己这些东西不错，但还是不放心，拿给了素馨看。素馨瞅瞅样品，默默的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二姐就这么一笑，林刚这心里就有底了。将自己所有的钱都投资了这些，小物件进了非常多，够他卖一段日子的。“如果可以，也能做批发。”
“批发?”
"对。俗话叫二道贩子。”
“对哦。”
素馨这回深化了俩面料方面的合作伙伴，以后可以只付定金，后续等货运回去后再给他们汇款、方便很多。这些都得在交易建立信任后才行，跟对方商量后同意了。这种方式她得维护好，不能失去对方的信任。
